秦牧脑子一片嗡鸣,不仅因为缺氧,还因为那个不自觉的回吻。他闭着眼睛,四周的一切都被黑暗包围了,只能听到耳边粗重的呼吸声,而他晕晕乎乎地被吻着,或者说是主动吻着,好像已经分不清楚了,只知道彼此的唇舌一刻也没有分开过,交换着呼吸还有热度。
“唔嗯。”秦牧轻呼了一声,被男人粗糙大掌捏过的腰侧一阵闷疼。
李行军被唤回了些理智,然后才放轻动作,但身体里叫嚣的欲-望却散发出不满的情绪。看着身下脸色潮红的人,他的眉头也跟着紧紧地纠结在一起,这个局面真够操-蛋的,地点和时间显然都不适合,他腰部的伤一时半会也经不起尽兴折腾。
秦牧刚睁开眼睛就对上了男人带着煞气的表情,他心里一愣,连忙往后退了退。不管这个人还会发什么疯,他真的一点都不想奉陪,也无力奉陪。
尽管秦牧的动作已经很轻了,但还是没逃过李行军的利眼,他挑起眉,动作迅速地俯下上身,在腰侧伤口一个跳疼的同时咬住了秦牧被吻得鲜红的嘴唇。
“嘶。”所有的感官都聚集在了嘴上,男人的那一口真没怎么留力,狠狠地刺激着秦牧的痛感,让他抽气连连,忍不住身体都带出了些震颤。
李行军只觉得全身鼓噪的难受,直至舌尖擦上一丝铁锈味儿才松了口。他撑着胳膊坐回驾驶位,然后扭过头看向慢慢起身的秦牧,伸出拇指在对方的唇角揩了揩,这才从口袋里拿出手机,随即拨出号码。
秦牧紧张了一把,也没敢乱动,生怕引起了男人的劣根就更不好对付。嘴角的刺痛还有整个唇的麻痹感让他忍不住想骂人,但看到男人下一个动作之后情绪竟慢慢地沉淀了起来,面色又恢复了以往的温雅。看着男人打电话的表情和动作,让他不经意地回想起之前与对方的一系列对话,突突直跳的太阳穴让他在心里责备自己的冲动,不然也不会发生随后的冲撞。
“喂?陆铭。”李行军用食指摩挲着方向盘,都不用多想就把电话打给了陆铭。
“李少?你回来了。”陆铭听到声音后先是一愣,然后才笑着说。
“嗯,我想问你件事。”李行军也不给对方缓冲的时间,直接就问道:“你知道轩风在哪吧。”
陆铭听着那肯定的语气,沉吟道:“李少,你都知道了?”
“什么?”李行军耐心地听着,不时斜着眼睛看看坐在一边的秦牧。
秦牧在电话接通的那一瞬间就崩起了神经,他知道这个电话关乎着无忧的下落,怎么能不紧张?
“风哥前阵子出事了,现在正在医院修养呢,医生交代了,要静养。”陆铭徐徐地说。
“哼。”李行军嗤笑一声,似乎不并不打算买帐:“沈轩风这家伙出不了事,即使出事了也不会是这个状态,他怎么着也会在临终前托付我后事的。他那点心思也瞒不了我,想必他争取到的时间已经足够多了,我也该去打扰打扰才是。”
陆铭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风哥,这忙可不是他不帮,李少这尊大神他最好还是不要与之抗衡的好:“帮里的医院,520病房。”
“呵呵,谢了。”对方的识时务让他挺满意。
壮实的路虎立马奔走在去医院的途中,秦牧虽然不知道目的地在哪,但也隐约能猜到李行军肯定是问出了无忧的下落。不过男人身上的伤让他有些忧心,他自认挺了解李行军,如果不是伤得很重,是不会轻易让人察觉出来的,但以他现在的状态,很明显需要去医院重新包扎。
“你。。。不先去医院?”秦牧语气迟疑,但还是忍着心里的起伏说出了这句话。
李行军开着车,听到对方的问话也没回头:“不去医院,怎么去找你的老相好?”
“你怎么总是这么胡搅蛮缠。”秦牧明白越与之抗衡,男人的反弹可能就越大,索性竟也平心静气了起来:“他是我的发小,我希望你能明白。”
“呵呵,我明不明白不要紧,重要的是你。”李行军裂开嘴,深意地瞥了秦牧一眼:“你得明白。”
秦牧直直地看着挡风玻璃外的大马路,空荡而又萧索,就如同他此刻的心情一般。他又何尝不知道,正因为如此,所以心才越吊越高一直悬着。微微扬起了头抵上后边软乎的椅背,幽幽地叹息之后就再也不想说话。
李行军听到后憋闷地冷哼了一声。这个傻子,当他在为人家伤心发愁的时候,人家的小日子过得不知道有多滋润呢。这傻子若是知道了他心心念念的姚无忧现在正跟别的男人搅和在一起,也不知道会是个什么反应。他若是知道他一直舍不得伤害,一直小心翼翼维护的感情,早已被一个不要脸的厮毫不犹豫地抢先下了手,会是个什么表情?算了,还是不要打击他的好,真是有原则的傻子,默默地护着爱着,不舍得掰弯,到里还不是得便宜别人。
哼,这种赔本买卖,他李行军绝对不会做!
霸气的路虎直直地开到住院部门口,也没循着规矩停,大大咧咧地横在一边的过道上。保安正想上前呵斥来着,就看到一位爷面色不善地下了车,那股子生人勿近的脸色直接就把他吓颓了,哪还顾得上那车停得对不对。
李行军也不管秦牧跟没跟上,直接大踏步地就往大厅走去,一转弯人已经站在电梯门口。等隐约看到了跟上来的人,这才面无表情地按下按钮。
秦牧的脸色有些憔悴,也不知道是被李行军气的,还是被姚无忧的事情担心的。他从副驾驶上下来就看到男人那利落的大步,还有那迅速缩小的背影。只好强打精神地迈步跟上,一双笔直韧劲的大长腿急迈几步总算勉强赶了上去。
电梯开了之后两人偕同进去,李行军按下五楼层后便想起了那个病房的门牌号,他在心里鄙夷地竖起中指,一时间竟有点心里不平衡。凭什么那小子就能跟那口子亲亲我我腻腻歪歪,而他现在却只能处在这么一个得到人得不到心的尴尬境地?
如果李行军的这一想法被沈轩风知道了,肯定得大肆地嘲笑一番好友。不过嘲笑过后心里肯定也会不平衡,感情你都吃到嘴里了还在那穷抱怨,这简直是典型的得了便宜又卖乖,那他这个到现在连人还没吃到嘴的能找谁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