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日辰心中藏着愤怒,连功力都比往日要提高了两步,一路有惊无险闪出大理寺监牢后,趁月色飞檐走壁回到别院,然后松了口气,换了夜行服,进入梦乡。
第二日,苏日辰起得很晚,吃过早点后,才去御史台报道。一进御史台,就见到和自己官职相同的同僚陈赫小跑着迎上来:“哎呀呀,盼天盼地,可算把你给盼回来了!”
苏日辰瞥了他一眼:“你盼我干什么?”
“你说呢?”陈赫怀里还抱着几本案卷,“你这一走就是大半个月,案卷积累如山,仅靠我一个人,那要干到何年何月去啊,你说我会不会盼着你回来?”
苏日辰伸手,欲接过他怀里的案卷,笑道:“这一段时间辛苦你!”
陈赫抱着案卷退了退:“哎,算了,看你这一副文弱的样子,我怕这些案卷压弯了你的腰,我来抱吧!”
“那可不一定?——你是没看到苏御史当日在较场上的雄姿英发!”比陈赫和苏日辰官职高一级的御史台官员刘炜从后面追上两位,笑呵呵瞅向苏日辰,“苏郎君,永王殿下正在东边的青院里等你呢,快去吧!”
苏日辰冷冷一笑,没想到这么快就找上门了,还真快,当即和陈赫和刘炜告辞后,朝青院而去。
但见往日喧闹的青院今日一片冷清,甚至连门前都没人敢随意经过,两个带刀护卫冷冷看向苏日辰:“鱼符?”
苏日辰心中憋气,又不是皇宫内院,见个王爷还要看鱼符,这里可是御史台,是苏日辰的地盘,若不是本人她敢随意乱入吗?苏日辰磨磨蹭蹭就是不掏鱼符。
只听院中一人笑道:“做什么呢,快让苏郎君进来!”
两个护卫这才放行,苏日辰抄着双手走进来,施礼后,揶揄道:“王爷身份尊贵,苏日辰不过是一介小吏,理应看鱼符放行才对!”
永王坐在一棵桑树下,身前摆着一块巨石为桌,桌上放着一碟花生米,一碟点心,还有一壶酒。
“坐坐坐,没有那么多虚礼!”永王朝苏日辰招呼道,“苏郎君进了御史台,本王还不曾前来祝贺,今日特来请罪。当日在六弟府上,或许本王说过什么不该说的话,在这里本王给苏郎君赔罪——来来,喝一杯!”
苏日辰愣住,永王此番来意当真有些奇怪。
永王斟满酒,亲手递给苏日辰。苏日辰沉吟了一下,才接过。
永王端起自己面前的酒,举杯道:“本王先干为敬,干——”然后将空的杯底亮给苏日辰看。
苏日辰扬起脖颈,一仰而尽。
永王再为苏日辰斟上酒,叹口气道:“最近六弟的事是闹的满城风雨啊,圣上心里也不舒服,我阿娘心里也不舒服。——那指婚的五娘,算起来也是我的亲表妹,人长得很是美丽,我就纳闷怎么我这六弟就不愿意呢?”
苏日辰笑开:“永王说笑了,这些事日辰哪里知道。算起来寿王还是殿下您的亲弟弟呢!”
永王眸中尖利的目光一闪而逝,打着哈哈道:“说得对,只是本王的亲弟弟。——既然苏郎君也不知道的话,本王就不问了,本王今日来,除了赔罪外,还有一件事!”
“王爷请讲!”苏日辰倒想看看这永王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来人,抬上来!”永王高声喊道,四个腰跨陌刀的护卫抬着一个硕大的箱子走过来,“打开——”
箱子一打开,珠光宝气一片,苏日辰的眼睛直了。对于自小爱财的苏日辰来说,金子银子珠宝都是最美的艺术品,可现在对着这些金银珠宝,苏日辰只是瞥了一眼,就垂眸继续喝酒。
永王察言观色,直截了当地问道:“怎么?嫌少?来人,再——”
“王爷误会了!”苏日辰放下酒杯,笑起来,“这是王爷的心意,日辰心领了,但是万不能接受。这里是御史台,正是清正的地方,王爷在这里让我看这些,是不是不太方便?”
永王笑起来,低声道:“本王就是想让别人都看到。本王就是十分欣赏你,想要拉拢你,所以你就算不从也得从。就算你今天不要这些东西,可你收了本王的钱这件事情,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了。我想,老六身后那些藏着的家伙们也该好好想上一想了!”
眼看永王是一副撕破脸的摸样,苏日辰笑的越发和善:“王爷这话说的,日辰何德何能,怎么承受得起王爷的抬爱,王爷太抬举日辰了!”
永王不语,喝了一杯酒后,看着苏日辰,笑了半晌,道:“苏日辰,本王是不是抬举你,你心里有数。只是,若不识抬举,那就只能不吃敬酒吃罚酒了!”说着,永王将杯中残酒泼了出来。
苏日辰淡淡的瞥了一眼地上的酒渍,经手中的酒慢慢喝下:“那——苏日辰就等着王爷的罚酒了!”
“哼!”永王冷冷一笑,凑近苏日辰平静的脸,“那本王倒要看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老六他自身都难保了,你啊,还是省省吧,良木择禽而栖,本王奉劝你当个明白人,别被人利用了还自以为是真心呢!——走——”
“王爷!”苏日辰躬身道,“别忘了您的敬酒——”她的手指向那打开的箱子。
永王哼哼一笑,指了指桑树旁的小池塘,几个护卫利落地拎起箱子直接丢进池塘。
“本王忘了告诉你,无论是本王说出去的话,还是本王送出去的东西,那都是泼出去的水,断没有收回的道理。苏郎君,你就好自为之吧——哈哈哈……”永王大笑着朝圆形门外走去。
苏日辰微微扫了一眼池塘,真是奢侈啊,当即喊了人来将这些金银珠宝捞起来,然后送到了御史台的大厅,这些可都是明日众人弹劾永王的证据。
既然永王这个跋扈的王爷认为天下没人能撼动他的地位,那就让他瞧了瞧自己的手段,省的他看轻了自己。苏日辰背负双手看向皇宫的方向。
三日内,她一定要将寿王给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