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好!陈安和么?”一个女子的声音,高傲、慵懒的在电话那头响起。
“是的,请问您是?”
“我觉得你的名字很拗口,安和、安和,有什么特殊意思么?”这个声音自顾自说,完全不理会安和的问题。
“没什么特殊的含义,可能我老爸老妈觉得我生下来就很闹腾,所以希望我安静、温和一点!”
“那你现在安静一点没、温和一点没?”电话那头的女子轻笑。
“就刚才,也可以说是现在,在我接这个电话的房间隔壁,有一伙人正因为我的不安静、不温和大打出手!”
“挺好!不过你的名字实在拗口,你还有其他名字么?”
“没有!要不您试着读一下我的englishname,VivianChen?”
“Shit!要死了,又来一个Vivian!我记得上一个Vivian在我眼前晃悠,都是上上上个月的事了!要不你考虑换一下名字?”女人不自觉暴起了粗口。
“这个要看您希望我换哪一个了。中文名字我估计没戏,英文名您要是喜欢可以随意!不过这位大姐,先让我搞清楚您是谁,再让我考虑下为了您读起来能够方便,就让我改名字值不值得!”安和觉得电话那头的女人有点莫名其妙。
“我是睿翼创意中心策划部总监高丽娜,不是很高兴的通知你,陈安和明早九点来面试!”女子收起笑容,语调严肃。
“睿翼?我想问一下您提供的职位是什么!不会是销售代表啥的吧!”陈安和在今天这样的特殊境况下,对面试电话显然保持住了一贯的谨慎,没有饥不择食。
“有的时候,我真心怀疑这个时代的小朋友们都怎么了,该怀疑的时候不去怀疑,用不着怀疑的地方一个劲儿的怀疑。这位陈安和小姐,你听说过一个骗子去冒充以为策划总监,提供的是一份销售的工作?是不是有点太明显了?”叫高丽娜的女子,显然有点怒气攻心。
“那么你提供的是?”安和小心翼翼的问。
“策划助理,具体点说就是我的助理!”
“那你是假装提供了策划助理的职位来骗我的么?”安和的傻在继续。
要怎么来形容高丽娜此时此刻的心情呢?想死已不足以用来表达她心中的怒火万丈。想她一个“留美海龟”、一个在业内出了名的美貌与智慧并存的完美生命体,真的要找一个笨的这么有水准的人来当自己的助理,来折磨自己么?这一决定显然不合理也不合情,但她心里有另外一个声音高高的叫起:就是她了,相信自己的第二感觉,它永远比第一感觉理智,比第六感觉果断。
“稍后我会将面试的时间、地点发你留着的邮箱。公司有官网,你可以去查。我就告诉你一句话:你敢来,我就敢用!”高丽娜需要一点点的冲动来维持聘用安和的想法。她打算挂了电话,以免被电话那头傻里傻气的女孩的傻里傻气打击到自己的决定。
安和还有问题想要问的,无奈电话那头已经只剩下“嘟嘟”。她的脑袋现在正高数远转着,似乎有那么位伟人说过我们要善于抓住生活中任何一个机会。对于安和来讲,这个机会不是电话中的工作,而是这个电话本身。
现在她的处境有点失控。在她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要回去的时候,甚至就连刚刚开启新生活的准备还没到位,“回去”这两个字就以排山倒海之势向她侵袭。如何挽回局面,让所有人都回到她离开之后的那一个点,不强求、也不强迫她,给她足够的空间去“流浪”?这是现时现刻急需解决的问题。
饭桌上的众人在等待的过程中心情很难统一。李时心里的小宇宙再一次忍不住要爆发,他好不容易跟安和稍微的亲近了一些,要是陈安和敢回家,他就追过去把安和她们家给一把火烧了。这么想的时候,他的眼里似乎可以看到火光满天。
苏立相对来说平静一点,这是他一贯的风格:处事不惊!当然这只是表面现象而已。对于陈安和,他虽没有过深的接触,但他隐隐认为陈安和和其他女子在自己的眼中是有不一样的情感寄托的。他曾经希望这样一份感情可以慢慢发酵、慢慢清晰、慢慢朝着自己希望的方向发展。但现在眼前的状况让他有点后悔不迭,也许是不是就应该像李时那样,跟着感觉走,不强行压抑也不过度奢望,会比现在好?
林君算是最为矛盾的存在了。站在安和的角度,也许他应该要支持安和能够做自己想做的事,自己回到安静等待在哪里的位子;而站在自己的角度,他是多么希望安和现在、立刻、马上跟自己回家,他不想再一个人寂寞的等待在夕阳落山的那一抹余晖里。“爱情伟大的前提是自私,不自私哪里有独一无二、天长地久?”林君安慰着自己。
郝姨继续听着陈妈的痛陈,偶尔加上两句宽慰的话。宋河呆在一边老半天不明白这餐饭的主题到底是什么。王燕端着酒杯一个人回到了房间,高翔也跟着出席。王燕坐在窗台上,看着窗外为数不多的霓虹也发着呆。高翔走过来,坐在她的对面。
“高翔,来B城这么久,你有没有在某一个时刻,觉得这个世界真的很不公平!”王燕轻描淡写的将这样的话问出口。
“为什么这么问?”高翔挂着温暖的笑容反问。
“因为我真心觉得这个世界很不公平!有的人辛苦奋斗一辈子也达不到的高度,在有些人一出生就已经将其踩在了脚下。这难道公平么?”王燕转头望向高翔。
“是不公平!”高翔的回答简单明了。
“安和是幸福的,遇到一对好爸妈!”王燕将酒杯熟练送至唇间,缓缓举起,一饮而尽。
“不能这么说!你有你的烦恼,安和也有她的烦恼。你们两追求的东西不一样,不能一概论的!”高翔看着王燕的眼睛,带着点安慰、更多的是深情,缓缓说出口。
“是不一样!穷人和富人的差别,注定了各自的最求难以一致。其实穷人也有理想,也有想要的东西,可现实往往塞给他们的都是不想要的!理想在饭碗里消磨殆尽!”王燕继续将眼睛放到远处,忽略高翔。
高翔也跟着将实现转移到远处间断闪烁的霓虹灯。他认为什么是勉强就不能算完好,保持点自由的态度也许结果会更好。就像摆在安和面前的选择,也许多给彼此一点自由的呼吸,结果会喜出望外。“那个男人能够说服自己么?”高翔扯动了嘴角,举起杯同样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