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莞昂首挺胸霸气十足的走过来,她甚至能感受到头上的草屑一颤一颤的跳动再扑簌扑簌的一路掉下来。自古美人出场都会撒着花瓣雨甩着水袖轻盈出场,可青莞就,唉,不提也罢…….
但老天爷并未放过她,众人只听“啪”的一声,青莞毫无形象的摔倒在地。
不好意思,游久了,腿抽!
可摔倒就摔倒呗,更要命的是她在摔倒时手无意的紧拽着不幸离她最近的沈提刑的衣服,所以摔倒的力道使她活生生的扒了人家衣服!
沈提刑面颊通红,扯着单薄的里衣瞪着青莞说道:“不知青妃娘娘有何指教?!”
“我发现上了年纪的男人果然还是很需要一撇胡子来提升魅力的。”青莞傻愣愣的望着沈提刑脸上那堪比陆小凤的八字胡,傻愣愣的说出了心里话。
这一刻众人终忍不住哄堂大笑。沈提刑只能四十五度斜向上仰望天空表达内心的惆怅……
宁玉珩大手猛一拍桌面,凌厉的目光扫视众人。在座之人几乎都要比他年长,可无人敢再放肆。
“咳”青莞站起来稍作整理说道:“我可以证明红绡所言非虚,因为无人知晓我当时也在场,不仅如此,我还有物证。更何况抓住江平那侍卫事情不就一目了然了?!”青莞又笑意盈盈的望向刚刚那何姓藩王:“怎么办,诬陷质疑九五之尊,这罪名可不小!”
这青莞是青相之女,而青怀远是靖王的人,这是众人皆知的秘密。眼下,青莞公开拆靖王的台,是不是代表着,青相已倒戈?!众人犹如雾里看花,朝堂中恐怕会有巨变,回去定要重新部署了。
青莞不知众人所想,只是话音刚落,一只短箭从暗处射来,速度极快,如惊风破月之势直逼青莞的心脏处。皇帝脸色大变,身形势挟劲风,急急档在青莞前面,可最终晚来一步,臂弯接住的是她倒下的身体。
青莞唯一的想法是“悲催,无论躺着站着,最后还是中枪了!”
一霎后,青莞便看到宁玉珩眉头深锁,眼中满是焦急惊慌之色。不禁有些感动自己的一番力气这人能领情,说道:“意识到你有危险,我就眼巴巴的跑来了,其实你对我左右不过是见过几面的陌生人啊......可我经常有种错觉,好像我们相识已有千年万年似得,我不想你有事!.....终归是我犯傻,你哪需我来救......"
宁玉珩心中微震,拼命看看她的眼中有几分真,几分假!他生活在尔虞我诈中,对于这些,他一点都不信!只不过是个顺水推舟的苦肉计罢了!
青莞的瞳孔光芒渐渐驱散,生命的痕迹在飞快的流逝。忽而,宁玉珩指尖飞快的点上她身上的几处大穴。他在青莞耳畔轻声呓语:“你信不信,朕会保你无事。”虽然,她已听不见了。
宁玉珩仔细触摸这箭身,在暗纹处摸到了一个“靖”字。宁玉珩低声怒吼:“朕发誓,与靖王势不两立!”
皇上全身肃杀之意,这些官场老油条们意识到与这位天子作对,是一件太冒风险的事。
此刻,阳光潋滟,日头正好。皇上急急抱起青莞正要离开,权贵们也取来自己的船准备打道回府,忽然,湖面上火光大盛,火舌肆无忌惮的盘旋在四周,狰狞着,喷涌着。
不知谁惊呼:“不好了,慕容沣那贼子,带着一万精兵,包围了皇宫!”
女眷们环佩叮当,此刻却是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场面一时混乱至极。众人的愤怒在此刻达到了一个临界,不禁开口大骂:“靖王那狗~贼,原来安排了双重保险,一计不成又生一计,竟想活活烧死我们,强行篡位!老子出去,定要灭了他!”
宁玉珩嘴角绽开了弧度,他的第一个目的达成了,诛杀靖王,而又赚足民心。终究,是自己棋高一着!
少顷,火势渐小,湖中满满陈列着戎装战士,一个将领上前行礼:“属下救驾来迟,望皇上恕罪。慕容沣那一行逆贼已悉数拿下。”
藩王震惊,未想到骠骑将军也已秘密来京,更是带着众多兵权对皇上衷心耿耿。安家的兵,向来只对外不对内!
宁玉珩看向一直沉默装隐形人的六王爷,说道:“六弟,这交由你善后!”
说完抱起青莞飞步疾奔,瞬息越过众人,浮动于水波之上,霎时,便没了人影。众人暗惊,好霸道灵巧的轻功!
众人揣测,定是那青莞颇得圣恩,皇上才如此紧张。也难怪,平常就听到这位主子恩宠不断。可这位主子......咳,众人都看向皇上,这品味也忒怪异了些吧!但也不禁唏嘘,青怀远,有福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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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莞躺在皇上的龙帷中,这对于**的女人是份天大的荣耀!更何况皇上便守在她身旁,这幅场景可真是羡煞旁人。
宁玉珩望向青莞,她此刻双目紧闭,脸色苍白。那一箭其实刺的极深,她险些便死了,被他害死!她对于自己,不过是枚棋子。从一开始因她与张贵人争执借皇后之手软禁太后,激怒宁玉骢起兵谋反,到今日故意让碧簪将她引到假山,然后消失,安排那一场‘无意‘的相遇;故意塞纸条给她,把她骗到翠竹菀,让她‘恰巧‘听到那番对话。
可结果却是那么出人意料。青怀远因次女青陵的婚事与靖王关系僵硬,是以今日的谋反一事并未告知青怀远。若借青莞之口得知,青怀远这老狐狸定会带着擎苍令主动向靖王投诚,作这第一功臣。宁玉珩布局这一切,看似冲着靖王,实则,他要钓的大鱼,只有擎苍令!
可惜,青莞却颠覆了他的棋局。青莞站在自己的阵营,让他有几分惊讶,那索性便让青怀远彻底与靖王决裂。青莞在众人面前说的那几句话,定会让靖王对青怀远有更大的猜忌,哪怕,恼羞成怒暗杀了青莞,也是情理之中。而自己只要做足了戏,无论旁人信与不信,都已有了充分理由。若自己爱女死了,本便对靖王有所不满的青怀远如何会咽下这口气!若青莞死了,自己一位沉睡了三年的故人便也可醒了。若她死了.......
可最终因为那几句莫明奇妙的话,而有了丝心软。好在,最后的结果殊途同归。
宁玉珩望着青莞娇小的身子,本如玉般的肌肤满是红肿水淤。到底什么力量使一个小姑娘穿着厚重的宫服在水中游如此远的距离?
宁玉珩握着青莞的手,却不愿再深想了。
很多事情就是这般没理由,或是叫天注定,便如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