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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易经》的产生(6)

这时候在东方兴起了一路诸侯,其首领名叫成汤。成汤与夏桀决然相反,他在国内施行仁政,爱惜民力物力,从不浪费一丝一缕、一粟一粒,他带头省吃俭用,贮粮备荒。有一次,一连大旱了三年,赤地千里,但他的国内并没有饿死一个人。不仅没有饿死人,人们的脸上连菜绿的颜色都见不到,这都是成汤平日里做好储备,一旦灾荒来了老百姓能够及时得到赈济的原因。成汤去到郊外,看见有人捕鸟,张开三面网,他便对人说:“我若是捕鸟,网开一面就行了,干嘛张三面呢?鸟愿意往左飞就往左飞,愿意往右边飞就往右边飞。实在不想活了,就撞进我的网里。”群众听了都非常感动,互相转告说:“汤王连对鸟雀都怀着仁义之心,何况对我黎民百姓了!”于是,周围各国的百姓都纷纷投奔到商国来。

与之相反,在大早年间,夏桀不但没有一点储备粮用来赈济百姓,而且还照样花天酒地地荒唐挥霍,老百姓饿死无数,饿殍遍地,哀鸿四野,人民在他的统治下再也无法活下去了。成汤看看天心民意,都是要他起来革命的时候了,于是振臂一呼,各路诸侯纷纷响应。成汤率领大军讨伐了夏桀,大战于鸣条。夏桀的兵不是逃散,就是投降,不用吹灰之力就被打得一败涂地,最后孤家寡人地逃亡在外。因为没有人再答理他,帮助他,最后活活饿死在南巢山(现在的安徽省巢县)。

夏桀死后,成汤召集天下各路诸侯,商议推选出一人代行天子之事。诸侯异口同声拥戴成汤为天子,成汤推辞再三,最后强不过众诸侯的一片诚意,大家都跪下来三呼万岁,说:“大王率领我们各路诸侯讨伐无道,上合天意,下顺民心,理应替代夏桀登天子之位!”此事,成为我国历史上一页极为辉煌灿烂、深刻动人的篇章,孔子对此深有感触,他在《易经》第四十九卦“革卦”的《卦彖》中极富哲理地指出:“天地革而四时成,汤武革命,顺乎天而应乎人,革之时大矣哉!”自此以后,“革命”一词便已广泛地深人人心。

成汤登基,建立了商朝。在百废待兴之际,他首先想到的便是要修改夏代的《连山易》,因为治国除了颁布那些必要的典章制度,改革夏桀那些摧残民力的措施之外,还要有一部提纲挈领的作为总的指导思想的经典。已经流传了四百余年的《连山易》,由于时代的变迁,人事的兴废,制度的改革,观念的与时偕行,已经不能适应新兴的商朝,于是他便召集文武百官,商量编修一部商代的《易经》。大家全都赞成,并一致推荐当代的大贤——左、右丞相伊尹和仲虺来完成此大业。

伊尹与仲虺潜心默化、屏气敛迹地精研苦索,昼夜揣摩,经过了九九八十一天,终于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修撰了一部商代《易经》,呈献给天子。成汤看过之后发问道:“商《易》与夏《易》的重大区别在哪里?”伊尹说:“重要的区别在于起首。夏《易》是以艮为起首,其排列次序是艮、坎、兑、乾、坤、震、巽、离。

艮为山,故而起名日《连山易》。我朝兴起于坤地!”成汤问:“为何我朝兴起于坤地?”伊尹说:“大王祖先殷契,其母吞食玄鸟蛋而生子。是无父而有其母,母为坤,为地,所以八卦应推坤地为首。

这也正合了先皇神农氏推演的六十四卦之序,坤地卦为零,万物皆从零开始,所谓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宇宙万物就是这么演化出来的。我殷商八卦应当首推坤,以地为始,这既符合先皇神农所推演出的卦序,也符合于大王所兴的革命上合天意、下顺民心之意。”成汤听了很高兴,说:“二位贤相的构造很是奇奥,我朝的八卦就从地坤开始。我看,我商朝的《易经》,就叫作《归藏易》吧!”

伊尹说:“大王说得好,我朝《易经》取名《归藏易》也正合天意。夏的《连山易》已因时势更迭而废弛难用,而伏羲、神农氏的先天八卦之理,正应当适时地发扬光大,万世不替,永远归藏到造物主大地的胸怀里。”

仲虺说:“大地厚载,万物莫不归藏于其中,所以取名《归藏易》,也正是上符合于先王的德基宏伟,下体现我殷商博大的魂魄精神!”

成汤听了高兴地说:“说得好!说得好!《归藏易》便以地为首,我朝八卦的标号也应当是地、木、风、火、水、山、金、天了。”伊尹说:“正是这样!这就意味着,我们将以地、木、风、火等八卦标号,来代替《连山易》中的君、臣、民、物、阴、阳、兵、象。让我们永远尊崇与敬奉我们的地母祖先吧!”

成汤点头允诺,伊尹接着又奏说:“依照我朝地、木为先的八卦排列顺序,全卦的首位正好在于西北。想我商朝先人殷契始兴于商,即今西北方向的商洛邑。西北方向为金,金为白色,我朝也应当改变夏朝的官服颜色,一律定为白色。五色之中,以白色为最纯,以白色为上,改变夏朝以黑色为上的旧制。

成汤也一律应允,决定以白为上,百官的朝会时间以白昼黎明为期,废除夏朝以丑时为朝会的制度。又将一年之首由正月改为十二月,即史书所说:“殷正以十二月。”

《归藏易》用殷商人的思想意识、道德观念来阐释八卦的象、位、数之变化,用商代人的许多哲理名言、历史典故来谱写那些卦辞和爻辞。《归藏易》虽然后来随着殷商的灭亡而淹没失传了,但其中许多好的卦辞和爻辞,还一直流传到后世。像成汤在自己所用的盘子上刻写的座右铭日:“苟日新,日日新,又一新”,原是勉励自己不忘当日顺天应民的革命之志,被收入到《归藏易》中之后便流传下来,以至后来曾子写《大学》时还引用说:“汤之《盘铭》日:‘苟日新,日日新,又一新。”’孔子为《易》作《系辞》中也说:“富有之谓大业,日新之谓盛德。”

《归藏易》流传了六百余年。在这六百余年中,又不断地丰富它的构造原理和依据象位数变化而解析出来的卦辞、爻辞,像“帝乙归妹”、“高宗伐鬼方,三年克之,小人勿用”,“箕子之明夷,利贞”等等,后来也都部分地转载到《周易》之中而被流传下来。

只可惜,这部《归藏易》也随着殷商的消亡而消亡,逐渐为新兴的《周易》所代替。但是,它在《易经》的发展历史上,无疑地起着不可抹灭的承前启后的重大作用,这是人们绝对不应当忘记的。

六、文王囚姜里

商朝末年,位于西部的周国日益强盛起来。殷商王朝的最末一个皇帝殷纣王感受到威胁,就将西周的国君姬昌(即后来的周文王)召到京城朝歌,然后囚禁到离京城百里开外的羑里(在今河南省汤阴县境内)。

姬昌是很精通八卦占卜之道的。他知道商朝皇帝殷纣王是个无道昏君,召他进京必无好事,临行前自己先占卜了一课,得了一个凶卦,卦中说此去必被拘留,但不会有杀身之祸。周国的文武官员都劝阻他不要去,不必自我祸害。但姬昌说,纣王是皇上,不去就是违抗圣旨,在道理上说不过去;去了虽有危害,但不致于伤命,你们只要在家里好好地把国家治理好,我去到外面消消灾也好。说过之后便从歧山出发,路经潼关、孟津、渑池等关隘,半个月之后就到了商都朝歌。

纣王本来就对姬昌早已怀有威胁之感,一见面观其人果然天资慧聪,贤达惠明,睿智超群,日后必然难为人下之人,于是便寻找机会要把他杀了。这时两个佞臣费仲、尤浑进谗言说:“人们都说姬昌占卦很灵验,我们就试试他,如果算得准了就留下他,算不准就说他挟妖术捉弄人,正好找到借口除掉这个祸害。”纣王听信,就把姬昌召上殿来说:“听说你的八卦算得很灵,你算算费仲、尤浑二臣的终身命运如何?”姬昌听令,忙取出蓍草来为费、尤二人各占卜了一卦。卜后,半晌沉吟不语,纣王忙着催问说:“你占卜的结果如何呀?”姬昌欲言犹止地说:“君命臣卜卦,臣不能不照直说,否则就是欺君之罪。但费、尤二人的卦,确实有点蹊跷,一个人可能是病死,战死,作为一个大臣也可能是谏死,但从没听说有活活冻死的?”纣王听了大吃一惊地问:“你说费、尤二臣是冰冻而死?”姬昌说:“卦里确实是这么说的,为臣的不敢隐瞒。”纣王听了,心中很是不悦,但又不好说什么,因为那时候人们对于八卦怀有普遍崇敬心理,迷信程度很高,既然姬昌说卦上是这么说的,他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于是只好又指着丞相比干说:“对此,朕先不予以追究,你且算算丞相比干的终身如何?他可是当朝的丞相、先王的儿子,你若再如此地胡说,朕是绝对不会轻饶你的!”姬昌复又取出蓍草为丞相比干占卜了一卦,这次的卦更为蹊跷,他几乎不敢说出口,纣王催问道:“卦中说的什么,你只管照直地说出来!”

姬昌说:“这一卦就更为蹊跷了,说丞相将被剖心而死。”

满朝文武听了都大吃一惊,有人当即就要发作,但比干倒很心境坦然,连忙劝阻众人说:“卦里阴阳自有定数,与卜卦人毫不相干,他只是照直地说出来而已。况且天意之数,人力也是可以改变的。多行善事,凶可化为吉,灾可化为祥,大可不必为卦辞而动怒。”纣王见比干这么说,便又对姬昌说:“那你就为朕算算终身吧!”姬昌这回是为帝算命,更是恭恭敬敬,诚心诚意,不敢有丝毫马虎。然而卜算的结果更使他大吃一惊,呆了半天连话都说不出来。纣王几次催问,他只是不说。纣王见他不说话,疑心就更大,于是就下死命令逼迫他非说出来不可。姬昌被逼无奈,只好告罪地说:“臣该万死,臣不该算出这一卦!这一卦说来就更是蹊跷。卦辞十分凶险,臣不敢说!但是要臣违背卦辞随便说上几句,又是欺君之罪。要照直说,臣又不敢……”纣王不耐烦地说:“你就照直说吧,谅你也不敢隐瞒!”姬昌说:“臣该万死!如要臣照直说,那卦中说,陛下将要被火烧死!”

纣王是个非常刚愎自用的人,一向是被人阿谀奉承惯了,哪里听得进这样怵目惊心的话,当即勃然大怒地说:“好个胆大的姬昌,你竟敢用妖言来诅咒朕,胡说朕将被火烧死?像你这样狠毒之臣要之有何用?赶快推出午朝门外斩首!”文武百官一听,都出来劝谏,说姬昌乃是一位贤德的诸侯,甚得民心,杀之不祥。比干仗义直言地走出来进谏说:“姬昌是奉陛下之命来占卦的,照卦中的兆示直言不讳,是他的职分。是吉是凶,自有天意,与他姬昌无关。就说我是剖心而死吧,如果真有那么一天,要我剖心为国尽忠,我也认为是死得其所的。我很乐意接受!”众人见比干如此胸怀磊落,肝胆照人,无不由衷地钦敬佩服,就是纣王听了心里也有些腼然,对于斩杀姬昌便也多少产生了犹豫。正在这时有位大臣说:“姬昌说的是否就是卦中直言,我们可以找一件三五天之内就可应验的事,让他给算一卦,如果真的灵验了,那就说明姬昌真是神卜,是照卦直言的;如果不灵验,那是他挟妖术惑乱人心,有意诅咒天朝君主,那时陛下愿杀愿剐全凭你的圣意了!”纣王觉得此人说得有道理,就下令说:“姬昌你都听见了吧?现在你就算一卦,看看三五天内将要发生什么大事?如果说灵了,朕就赦了你;如果不灵,定是你用妖言诅咒朕,朕不仅要杀了你,还要用铜炮烙炙烤你,丢到蛇坑里去喂毒蛇。”

姬昌接了圣旨,又取出蓍草占了一卦,眼望那八卦说:“有了!

不用三五日,事情就应在明天。明天太庙就将失火,请陛下将一些珍贵的祭器提前收拾起来,免遭损害。“众人听了半信半疑,都觉得姬昌说得太绝对了,不免都为他捏一把汗。那费仲、尤浑二人更是奸诈,他两个由于心中怀恨姬昌,非要他死不可,于是便下令在这一两天内太庙不准进烟火,并派出多起人员好生地进行看管,让它一点火星都不见,看他姬昌还想活不想活?但是人算终究不如天算,他二人的巧安排如何能够抗拒天意,尽管人们昼夜不眠尽心竭力地防火,但是到了第二天中午时候,天空中却突然打响了旱雷,雷击太庙起火,登时就烧红了半边天。

翌日早朝,比干等大臣都出来启奏说:“昨日太庙果然起了火,这说明姬昌八卦算得很灵,依照前天所议,应当把姬昌放了!”可是纣王的前嫌并未尽释,心里还系着很大一个疙瘩,所以虽有前议,仍不想轻易地将姬昌放了。费、尤二人看出纣王的心思,便出来启奏说:“虽然这卦让姬昌算准了,但也是纯属巧合,他西周素有觊觎我殷商天朝之意,今番又借占卦机会抵毁我满朝君臣,准敢断定他无叵测之心。陛下不要放过他,依照昨天的前议,我们可以不杀他,但必须把他囚禁起来,押他个十年八载,看他说的那些咒语能否灵验?况且,将他押解在这里作人质,对他们西周也是一个控制,就不敢胡乱地来侵犯我天朝大国。”费、尤的话,正中纣王的心意,他当即下令,将姬昌囚禁到羑里,严加看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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