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的剑,也似闪电般,同身影交织,在风中划出一道道光影,层层叠叠,在他周身闪开,乍然看去,既像是瞬间绽开的花瓣,又像是一张逃脱不开的网。
剑式美丽哗然,却又不失凌厉,真所谓,刚柔并存!
待他身形,如翩鸿般落下,一剑刺出的时候,风,在煞那间凝定。
等风再度流转的时候,空中已经飘起了无数扬扬洒洒的槐花。而他,一个轻转,落在她身前,对着她又鞠躬致谢,并奉上了手里的白色的剑。
剑刃上,整整齐齐的排列着数多槐花。
“这,叫什么剑法?”女子看的不由的呆了。
“这是自创的,每当思念悲痛之时,仍不住想起过往,便舞起了手里的剑,名字到还没有想过。”
“那不如叫御风剑吧,行而御风,定而凝风。”红衣女子赞叹道,“这么好的剑法,应该传承下去。”
“你记住便好!这剑法是送给你的。”轻叹了一声,白衣默默的收好剑,看着木莲,良久,“那我们就此离别了,请一定将风车交给颜碧瞳。”
“恩,保重。”红衣女子神色有一丝不易擦觉的失落。
“木莲,我可以抱你一下吗?”他低着头,小声的说道,小的几乎自己都不听不到。因为,他从未向她提出过任何要求,也从不敢奢望。
“可以。”女子笑了笑,走上去,伸出双臂。
他的身体很消瘦,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还夹带着些许药的味道,这种感觉,有些熟悉。而他的手臂,很用力,似乎想将她圈在怀里,让她呼吸有些苦难。
“木莲,希望你能记住这套剑法,也希望你能记住,我叫白衣。”他的声音似在颤抖,下颚抵在她耳际,第一次,他离她如此至今,第一次,他们的心脏离得如此之近,然而,她已经不记得他了,也永远看不到他的一颗心。
“白衣,我记住了。”红衣女子点了点头,心里突然有些难受,似乎有一股酸涩正在心头蔓延。
这是怎么了?她想。
然后又听到男子长叹一声,“木莲,我是白衣啊。”说完,男子飞快的放开了她,转身上马,策马而去。
天空,还有些许白色的槐花随风而下,落在她的红衫上和发丝上。她站在远处,看着白衣男子渐渐远去,心里那种酸涩更加浓烈了一些,就连眼角都在酸痛,似乎有什么埋在深处的记忆,想要涌出来。
木莲,我是白衣啊。
“白衣……白衣。”女子拿着风车上前走了跑了几步,似乎想要追上去,然而,那个身影,已经慢慢消失。
白衣,白衣,你一定要幸福啊。
我剑何去何从……
爱与恨情难独钟……
我刀割破长空……
是与非懂也不懂……
我醉一片朦胧……
恩和怨是幻是空……
我醒一场春梦……
生与死一切成空……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恨不能相逢……
爱也匆匆恨也匆匆……
一切都隋风……
狂笑一声长叹一声……
快活一生悲哀一生……
谁与我生死与共……
我哭泪洒心中……
悲与欢苍天捉弄……
我笑我狂我疯……
天与地风起云涌……
就连最后,他离开的时候,都没有告诉木莲自己的心思和爱慕,因为,他认为,这样会给对方造成困惑,还不如让自己承受思念的痛苦。
写白衣这张的时候,还是选择了刀剑如梦。心酸的过程……
木莲,我是白衣啊。写这句话的时候,我也不知道心里酸涩了几番。
红衣女子坐在二楼的窗户边,桌前放了几跌精致的小菜,然而筷子却没有动分毫,似乎不怎么合胃口。
她头发整齐的用一根红绸绑起,形成一个马尾,发梢在风中不时的扫自己的面颊,高高的额头下,一双柳眉轻蹙,眸子一瞬不瞬的瞧着手里的木质风车。
那一声叹息,让她手猛的一抖。脑子里浮现绯红的残阳下,他孤寂的背影,纤长,落寞,一点一点的拉长,最后一点点的变细,成了一根绷紧的弦,落在她酸涩的心头,稍微一碰,似有尖锐的疼痛传来,而脑子里,总会有什么东西在搅动,想要冲出脑门,想到这里,她太阳穴都图图的跳动。
“白衣,我永远不会忘记你的。”暮涟低声说道,手轻柔的拂过这个木质风车,指尖一弹,那风车就轻轻的转动起来。
不过……这个东西,为何要送给颜碧瞳呢。
“别华苑的颜碧瞳。”
暮涟小心的收好风车,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心里琢磨着如何去找颜碧瞳。
繁华的街道,到处是人群,燕都的热闹繁荣,果然是回楼不可比拟的,就说这燕都的人,或许都已经超过了回楼一个国家吧。
东方大国,就应当如此,不是吗?
喝了一口清茶,红衣女子正要起身,便看见一列豪华的马车从正北门方向驶来,人群也自觉让出一大道,纷纷低下头,不敢抬头观望。
喧哗的声音也在此刻安静了下来,就连她所在的酒楼,声音到压了下去,像是怕下面的人听到。
在回楼,即便是皇上出宫,也不见得民众这般肃静,大多时候的他们还会踮起脚尖仰望天子是何模样。
而这列马车看起来豪华,却也不像是皇上的架座啊。
“这是谁啊?”暮涟招收唤来了小二。
“嘘!这可是别华苑的马车。”
“别华苑?”暮涟一惊,赶紧问道,“那别华苑有没有一个叫颜碧瞳的人?”
“哎,一看就知道你不是燕都的人,这别华苑那是我们能打听的啊,里面住的人,岂能让我们知道。”小二白了她一眼,端着茶赶紧退下。
“不说,难道我不能自己去打听。”见小二态度如此之差,木莲不悦的付了钱,走了出去。
悄然的跟在马车后,约莫走了半个时辰,马车终于在一间豪华的宅子前停了下来,举目望去,暮濂再次目瞪口呆。
这是宅子还是皇宫啊!远远看去,只看到层层叠叠的楼层和交错是阁楼掩藏在苍翠的绿意中,而白色的围墙足有三人高,石狮大门,看起来既富贵又庄严,而门口外面,竟然站了两排全副武装的守卫。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啊,白衣怎么认识这样的人?看来,要找到颜碧瞳,还要花点功夫了,像她这样的装束,估计根本就无法靠近大门,更别说进去了。
而且,她敢保证,这里面的守卫比外面还多。
暮涟又走近了些,打算先观察周围的情景,然后在想办法进去探一个虚实。
前面一辆马车的门开了,出来几个侍女模样的女子,躬身走到中间的马车前,将车马打开。
一个紫衣丽人在搀扶之下,走了下来。那女子头发简单的挽成了云髻,插了三只白色的簪子,衣服上绣着精致的兰花,裙摆落地,铺在石面上,层层叠叠,一身贵气。
因为侧着脸,暮涟无法看清那女子的面容,只能隐隐约约看到她带着一张神秘的面纱。于此同时,女子回身,朝马车里伸出手臂,似乎要抱住什么。
更奇怪的是,女子带着面纱,而那小孩子整个脸都遮住了,连眼睛都看不到,而周围的侍女见孩子出来,都惶恐的低下了头。
然而,孩子虽然探出了一只手,却并没有投入女子的怀抱,而是自己跳下了马车,小小的绿色身子,像风一样,跑进了大门,留下那个女子一脸尴尬站在原处,似乎又习以为常,女子摇了摇头,转身跟着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