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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自古人间纷乱事—盗读古书(上)

王爷府中一直有一种特殊的风俗习惯,就是每年的七月初七,都会举行一场特别的祭天仪式,仪式并不如何盛大,但其特殊之处在于举行仪式的时间,皆为三更过后夜深之时,参加仪式的人员也是寥寥可数,仅限府内重要之人。

李暮秋一开始并不知道这个祭天仪式的意义,只当是求得上苍保佑王府平安,但他知道祭天仪式举行之前的一段时间,藏书楼上层楼阁会暂时开放,王爷白御龙会进入其中阅读书籍,在这段期间,不允许任何人进入藏书楼内,包括李氏父子。

李暮秋一直以来对上层楼阁都抱有极大的好奇之心,虽然不知道里面存放着什么样的书籍,但想来定不是寻常之物,其中记载的东西、传授的知识自然也非同一般,这对这个酷爱读书的孩子来说,当然充满了诱惑。

可是那几日,护卫会清空藏书阁里的所有人员,并将楼阁完全封禁起来,不允许任何人进入其中。李暮秋就算可以进去,怕是也会被护卫发现,即使不被护卫发现,他藏在书阁里的这几日,众人找不到他,也一定会引起人们的怀疑。

他思考了数日,想了好几个办法,都觉得不妥,眼见七月初七已经临近,他心中越发的焦急。

正当苦闷的时候,忽有一日,他听大管家李彦说起祭天仪式的筹备事宜,其中购置之物杂乱繁多,府邸又位置偏远,需要投入的人手和精力也是最多。

李暮秋心中忽生一计,他向王爷请求,希望自己能够帮忙一起筹备祭天仪式,一来可以略报王府的恩情,二来可以锻炼自己的经历。王爷对他本就喜爱有加,听他如此说来心中不免大慰,爽快的答应下来。

李暮秋就这样加入到了置办物资的车队里,车队启程那天,李一佑对他百般叮嘱:“一定要听大人的话,凡事要谨慎而行,不可妄自托大,更不能胡作非为,惹是生非。”

李暮秋悉数应下,辞别了王爷府众人。

车队沿山路而行,一路崎岖坎坷,行速颇慢,没过多久便作休整。

车队里人员杂乱,多为劳役,李暮秋又是一个身份低微的下人之子,穿着打扮也是朴素寻常,极不显眼,所以根本不会有人特别注意到他。

于是,他趁机溜出了车队,在林子间躲了起来,等到车队走远,他才现身,又按照早已记忆于心的折返路线,悄悄溜回了王府。

王爷府修在山林之间,虽不简陋,但也没有多气派,很多地方不能修以高墙,便用篱笆筑起。李暮秋自小生活在这里,玩耍打闹皆在其中,对府内一草一木都熟知于心,所以天色一黑,院子里走动的人一少,他便悄悄溜了进来,摸到早已做好手脚的窗子前,翻身进了藏书楼。

李暮秋常年跟随父亲浸淫在书海里,王爷爱其有才,视如己出,所以有一些秘密是连他父亲都不知道,而他是知道的。

在藏书阁的地下,有一条极为隐秘的暗道,其机关布于阁楼各处角落的书籍之中,需要同时触发多处机关方能开启通道,所以即使是管理书籍的李一佑,也不能发现其中的奥秘。

但是李暮秋却在很小的时候听王爷在酒后无意间说起过,那时他不过两三岁,在人们眼中只是一个刚学会走路的婴孩,而王爷对他说的书籍,无论是名称,特征,甚至是一些皮毛的线索,别说他听不懂,就算是有些才智的成年人,也断不能够推测出暗道真正的机关所在。

可是李暮秋天赋异禀,那些记忆他从未忘却,有一次,他无意间想起,觉得非常好玩,便按照王爷所说的零星的线索,慢慢摸索起书籍里的机关来。

那个时候,他已经读过藏书楼阁一层内绝大部分的书籍,所有的内容他都牢记于心,甚至还颇有理解。王爷那日对他所说的机关,都藏在其中几本书籍所在位置的暗格里,而没有完全提到的内容,也能够据此猜测。

按照书中记载,机关布阵皆有详细的法理规则,若掌握了其中的奥秘,机关并非难解。而李暮秋当然也读过布阵的书,他反复揣测了多日,又参详了多本阵法书籍,日夜苦心钻研,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破解了机关。

这一次,他潜入了藏书楼阁内,驾轻就熟的开启了机关,钻入暗道内,又从暗道里将机关重置。

这个暗道并非寻常的暗道,而是经过某人精心打造,从空气疏通到照明采光,再到防水去潮,皆设计的极为完美。在暗道距离藏书楼不远处,有一件宽敞的密室,密室里生活取暖之物应有尽有,李暮秋又提前储备了粮食清水,在这里暂住几日绝对没有问题,而且众人皆以为他已经远在几十里之外的市镇上了,断然不会对其产生怀疑。

一切准备妥当,就等上层楼阁的封禁开启,他便能如愿以偿,一睹其中书籍的奥秘。

两天之后,李暮秋终于听见从头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伴随着一种沧桑沉重的声音,还隐隐可以听见王爷下达命令的声音,这一切都说明,上层楼阁的阵法正在被开启。至于那解除封禁的方法,李暮秋就不得而知了。

这天晚上,整个楼阁里都陷入一片寂静,楼阁外火光通明,有重重护卫把守,这些护卫之前清空了整个楼阁,又在里面清查了七八遍,直到确定没有人了,这才封锁了门窗,在外面布下重防。

李暮秋趁着夜色正浓,悄悄从暗道里爬了出来,又脱了鞋子,小心翼翼的爬上了阶梯。

他来到上层楼阁的入口处,这里之前的封闭之物已经消失不见,留下了一道继续向上走的阶梯,他沿梯而上,行了数步,眼前忽然豁然开朗,只见一个比下层规模还要大的藏书阁跃然眼底。

他忍不住兴奋的左看看右看看,拿起这本书又抓住那本书,兴奋喜悦的心情无以言表。

他从兜里掏出夜光石,迫不及待的选了一本看上去比较厚重的书籍,拿起来就要往下读,可是他刚刚翻开第一页,就被眼前的一幕彻底震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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