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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番外一 冥翌的自白

我姓“冥”,名“翌”。

我是为了冥羽而出生的。看我的名字就知道,“羽”永远立在我上。

其实,我的血统是尊贵的——我是冥王之子。但又是卑贱的,因为母不详。小时候,就听人说我是冥王从外边带进来的,是十二王子,但是,许多人背后管我叫“杂种”。

据照顾我的嬷嬷说,我刚被带进来时,大概是3岁以前吧,待遇是极好的——高房软枕、珍馐罗绸、仆从如云。毕竟是冥王亲自从外面带进来的,还被亲口封为十二王子。那时,能被分配到到照顾我的人都是欣喜若狂,还有好多人是削尖了脑袋、用各种手段要到我身边,嬷嬷就是那时‘幸运’的一个。

而那时,我的宫殿虽说有点偏僻,但景色是极好的。这么小的一个孩子就拥有自己的一宫,在众王子之间那是很高的待遇了,让不少人眼红,但是没人敢动手——冥王是冥界之王,冥界的神。

但是,冥王把我扔进那个宫殿之后,就像忘记我了一样,一次都没有来过。照顾我的侍女那是“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

一年、两年、三年,渐渐的,她们对我没有刚开始的殷勤了;慢慢的,她们开始成为各宫的笑柄;再然后,她们对我越来越不恭敬,吃的、用的不是被克扣,就是被没收,对我来说,只保持表面上的恭敬,恶声恶气的。

当我记事时,已经快四岁了。所以,我的印象——高大、荒凉、冷清的宫殿,冷漠的侍女们,和嬷嬷。嬷嬷是很特别的一个人——在别人无视我时,她是唯一一个对我好的人,在我那一宫里一枝独秀。她给我吃的,给我玩的,甚至还想为我启蒙。王子们一般都是自己的母亲在三岁之前就启蒙,极少数能得到冥王的亲自启蒙。而我,直到三岁生日之时,也没有见到冥王,所以,大家都认为我被遗忘、被抛弃了。也正是因为那一天,我的境遇仿佛天堂到地狱一般。一夕之间,悉数皆变。

除了嬷嬷,她总是在我身边。

嬷嬷说,那时的我因为营养不良而面黄肌瘦,眼睛很大却是深陷的,面如菜色,形容冷漠。嬷嬷说,从小我就不会笑,无论她怎么逗我,我好像失去了“笑”这一表情。

其实嬷嬷不知道,我是能笑的,但是我没有笑的理由,没有让我发笑的动因。小孩子是很敏感的,那时的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感觉到了大家对我的不喜欢和冷漠,即使是嬷嬷,虽然待我很好,但她的眼中却有一种让我不自在的火光——后来,我知道,那是嬷嬷的“野望”。

嬷嬷在照顾我之前,地位是很低的,虽然现在仍旧不高,但是嬷嬷很有手段,在当时那么多人想要照顾我时,杀出千军万马,成为我的侍女之一。那时,可谓是一时风光。而现在,嬷嬷仍不忘关照我,因为冥界不会要背主的奴才,我是她唯一的筹码,所以,嬷嬷把我看得很紧。

有一次,有侍女在我面前小声但是语气凶恶的说了一句“小杂种”,被嬷嬷听到了,嬷嬷狠狠地训了她,我那时奇怪,“杂种”是什么?能吃么?

嬷嬷也不总是能看着我,嬷嬷也有自己的事务要干。于是,在一次嬷嬷不在的中午,我刚刚醒来,听到她们似小声、实则能够让我听到窗边声音。

“我真后悔来十二宫了!”

“我也是!”

“唉,你说,十二王子、”

“啊呸,哪来的十二王子!真正的王子哪会有这个待遇?这一定是捡来的,不知道哪里来的杂种!”语气中充满怨毒。

“你小声点,这样不太好。”

“小声什么?怕谁听到?那个小杂种?看他三年都没变过表情、没说过话,不会是个哑巴、傻子吧!他能告状?”

“唉,我是说小心嬷嬷!她倒是对王子挺好的,很维护。”

“屁!那个老女人也不是什么好柄!她还做梦想靠着我们的‘十二王子’翻身呢!”

“不会吧?”

“怎么不会?我跟你说啊……”

……

……

后面的话,我就没听了。幼年的我开始了第一次思考,“杂种”是什么?

那天直到黄昏,嬷嬷才带饭回来,我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去吃。我想问问嬷嬷,“杂种”是什么?可是,从来没有发过音的我是很难说话的,即使我能听得懂,可我说不出。

“殿下,吃啊!”嬷嬷有些困惑的瞅着和往常不一样的我。

我则在努力发音,“咋重、我,咋重、、”有些结巴,但是带给嬷嬷的震撼是无与伦比的。嬷嬷大喜,眼睛都笑着带泪。

“殿下在说什么?慢点说,慢点。”

“咋重、、杂种,我?”

“碰!”弄懂了我说的什么,嬷嬷气的把碟子碰掉地上,发出了碰的巨响。

“谁说的?胡说!你是冥王的儿子,是最最尊贵的!谁敢胡言乱语!”

嬷嬷的突然爆发,让我愣住。接着嬷嬷就抱着我哭。一直哭。

嬷嬷说,我是冥王之子,是冥王的儿子,拥有最最珍贵的血脉,是最最尊贵的。

我问嬷嬷,嬷嬷,冥王是谁?她说,冥王是冥界最厉害、最伟大的人。

我问嬷嬷,嬷嬷,冥王在哪?她说,冥王在冥界最高建筑里,还指给我看。

嬷嬷说,那是冥王在冥界日理万机,忙的很,等有时间就会来看我的。但是,嬷嬷不知道,我曾偷偷离开过宫,看见了冥王。

那天天气想来是极好的,所以我遇见了她——我一生的追求,冥羽。

那天,嬷嬷是不在的,别的人也不怎么管我,所以我偷偷的跑了。我知道那最高的建筑是冥王的住地,所以我不会迷路。向着目标前进!

那是我第一次想要离开自己的宫殿。我一步一步的走着,有穿过宫殿,有穿过花园,有穿过走廊……没有什么能阻挡我的脚步,即使我的衣衫被不懂事的树枝划破,即使我被一个大的花朵吞入染上一身粘液,即使我被崎岖的山路绊倒弄脏、弄破了裤子……

当我终于到达了那座高高的建筑前,我笑了。

“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一个凌冽的童声披着阳光出现在我的面前,那时的我被深深震撼了。那是刺入我心中的第一抹阳光。

定了定神,我发现,那是一个穿着漂亮衣服的童子。她好像在微微吃惊,小嘴微张,那双眼睛黑黑的美极了,像我收藏的宝贝——黑色的珠球,但比它更美丽,那时,我就想,要是让我天天看这双眼睛,我的宝贝可以不要了。

定定的瞅着她,我心里有一种绵绵的感觉,那是我还不知是什么,只是那一眼,注定了我一生的追随。

但是,我没有再多看看她了,因为我的头晕晕的,我要睡着了。

隐约间,我听见。

“小羽,他是谁?”是一个男的的声音,我听到了,她叫小羽。

“我不知道,但是他受伤了。”

“恩。”

“他很有趣的样子。”

“去查,他是谁。”

“把他给我吧!”

……“赐名:冥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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