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目睽睽下牛是吹上天了,现在的刘铁嘴是骑虎难下。其实除了施梓以外,围观的众人都希望刘铁嘴能将金蟾抱起来,至于是什么原因,很简单,就是好奇!大家真想见识见识刘铁嘴,真有他自己吹嘘的那么玄乎吗?
而施梓压根就不相信刘铁嘴有这能耐,要是信的话,又何必打赌!要四个壮如牛的汉子才能搬动的金蟾,要真被一个枯瘦如柴的小老头给抱走,这件事将会成为本年度文化街上最大的新闻。
老头被逼急了发邪火可不得了!在众人的吆喝下,刘铁嘴勒紧腰带扎个马步,憋足了一口气,大喊一声“起...!”
宝光斋内里三层外三层被围了个水泄不通,随着一声“起...!”竟然是鸦雀无声。大家屏住呼吸伸长脖子看着刘铁嘴,只见金蟾似乎被刘铁嘴给扳动了,金蟾的脖子微微向上抬起,两只前爪似乎离开了大理石台面。
“住手!”忽然一个穿着布衣对襟短褂的男子一声怒吼,此人扒开目瞪口呆的人群,拼命挤了进来,一把揪住刘铁嘴的肩,呼呼喘着粗气。“这是要干什么?还有王法吗?”
此人五十多岁,大背头梳的油光锃亮,一身宽松的布衣布裤,但依然掩饰不住大腹便便,看上去养尊处优缺乏劳动。施梓一见吐吐舌头挤出人群悄悄朝二楼走去,宝光斋的伙计们一见立马作鸟兽散,此人正是宝光斋施老板。
“刘铁嘴你好大的胆子,光天化日之下,耍杂技,我请你换个地方,这里不是天桥!”施老板面色通红情绪激动,显然是动了气。
“这是我与贵公子的赌赛,至于怎么回事,你不会自己去问问。抓我干什么!”刘铁嘴松开金蟾,一抖肩膀,就将施老板的手给甩开了。
“好好好!”施老板对着刘铁嘴连说三个好。一回头,只见施梓正往二楼鼠窜,说:“马勒戈壁的,你给老子站住!”
施老板一声暴喝后,双手叉腰昂首挺胸地看着刘铁嘴说道:“孩子们不知道,你刘铁嘴也不知道吗?这金蟾是我镇店之宝!镇店之宝你也敢动,活腻歪了吧,真是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说完,施老板气势汹汹去追施梓。施梓一见,三两步上了二楼。
“你说谁是夜猫子?你特么给我站住......!”甄慧敏上前拉住了气急败坏的刘铁嘴。
刘铁嘴看着施老板的背影一挽衣袖,说:“甄姑娘你别拦我,老夫今天要收拾收拾这个老小子!”
“刘老先生,这两个老头打架,让年轻人看笑话,都是爷爷辈的人了,不太好吧!”
“你看看我再看看他,我比他年轻多了,像这样的,老夫能打十个!”刘铁嘴豪情万丈的说道。
施老板五十多岁,刘铁嘴六十多岁但看上去有七十多,刘铁嘴居然说自己比施老板年轻,甄慧敏抿嘴一笑,说:“您老都多大了,还这么大火气!”
“我这暴脾气!”刘铁嘴顺手卷起袖子,露出古铜色的双臂,说:“瞧见没!”看着骨瘦如柴的刘铁嘴,甄慧敏一笑,说:“刘老先生,还真没看出来!”
刘铁嘴听到甄慧敏的话,似乎有些得意,说:“要不是这老小子搅扰,这金蟾老夫已经到手了!”
刘铁嘴此言非虚,二高确实看到金蟾动了一下,这金蟾少说也有三四百斤。且不论刘铁嘴能不能将它抱起来,能挪动三四百斤的重物,这刘铁嘴也很不简单了,何况刘铁嘴已经六十多了!看来刘铁嘴说,年轻时曾举起过衙门前的石狮子,这件事九成九是真的。
“施梓信口开河,你老这么大岁数了也跟着瞎起哄,真有个什么闪失,值当吗?就算你抱起金蟾,一个不小心砸到自家脚面上,以后谁来养你?”二高说这话并不是没有道理,刘铁嘴孤家寡人一个,有个头疼脑热的,这身边还真没有个亲人。
“没什么值不值当的!老夫见甄姑娘喜欢,就想取了这金蟾,送给甄姑娘。”
刘铁嘴拼了老命也要一搏的金蟾,居然是用来送给甄慧敏的,这让二高听着有些不着调,说:“老东西!你几个意思?”
甄慧敏一听有些感动,也有些不安,说:“刘老先生,这是人家的镇店之宝...。不过,您老的心意我领了!”
“嗨!老夫见甄姑娘聪明伶俐,就想认个干闺女,高老二你激动什么!”
“刘老先生,你想认我做干闺女,也没必要送我如此贵重的礼物吧!”
“就是!拿别人家东西做人情,不但抠门,而且老奸巨猾!”二高愤愤不平的说道。
“你俩懂什么!这可不是一般的金蟾,宝光斋这个金蟾是个宝物,你没看到施老小子刚才急成什么样了吗?”
二高琢磨着刘铁嘴的话,向金蟾看去,只见外圈的玻璃柜台按五五之数是一个正方形,而墙边的九个货架虽然看上去靠墙排列,但环视一圈后,这货架居然围成了一个圆形,再看地面上的幽蓝色水晶玻璃地板,水晶玻璃地板流光溢彩向心排列,到了玻璃柜台处便嘎然而止,从墙边到中间刚好是九块。
九五之数显然是有用意的,这个布局暗合天圆地方,从空中望下去,宝光斋一楼不就是个极大的铜钱吗?金蟾正好处于钱眼正中心,金蟾掉在钱眼里,有点门道,有点意思!
“二哥,这宝光斋一楼的布局,怎么看上去像是个铜钱似得?”甄慧敏居然能看出点道道来,这让刘铁嘴一乐,深感自己慧眼识人,说:“高老二,你瞧瞧人家甄姑娘这悟性。”二高对此笑而不答,只顾琢磨这一副金钱局。
“甄姑娘,老夫与你一见如故,想将平生所学传于你。可是家有家法,行有行规,父传子,师传徒,这规矩不能坏了!咳咳...,你愿意认我做干爹吗?”
甄慧敏看了看二高,对刘铁嘴尴尬的笑了笑,说:“刘老先生,我们学校里,认干爹的女生可多了...!所以我一听到干爹二字就有些排斥,你老别笑话我!”
“就是!人家的干爹,不是大领导,便是大富翁,都是有钱有势的主。就你一个穷摆摊算命的,甄姑娘跟着你能学个什么好,陪你摆摊算卦吗?”
“高老二,这你就不懂了,甄姑娘天生丽质冰雪聪明,往那一坐便会门庭若市。像施公子之流的人物,每天都会来找甄姑娘看个相,解个梦,批个八字啥的,再加上金蟾滚财,甄姑娘不想发达都难!人家认干爹都是为了享受,而甄姑娘认了我,却能自食其力衣食无忧,何乐而不为!”
“老东西!你刚才不是说,要将平生所学传给我吗?这半天不到,就变卦了,你还真是个算命先生!”甄慧敏听到这里,看看怒气冲冲的二高,再看看尴尬至极的刘铁嘴,抿嘴笑个不停。
“哎呀!我传给甄姑娘,改日甄姑娘再传给你,总之,你这个上门女婿老夫招定了!”二高忽然想起早晨刘铁嘴说的话,“老夫有意将衣钵传予你,可惜老夫没有一个像甄姑娘这样的女儿,要是有的话,我就招你为婿!”难怪刘铁嘴会打甄慧敏的主意,原来是变着法的招女婿!
“二哥,依照宝光斋一楼的布局,这铜钱中心放置金蟾是为了招财吗?”
不等二高答话,刘铁嘴先开了口,说:“甄姑娘,你问高老二可是白瞎了,你也不问问他懂吗?这你得问对人!”甄慧敏一听,说:“问谁!”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听到这,二高心生一股无名火,“这老家伙,不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纵横江湖数十载,能整几句新词吗?合着你没念过书!”
“你也不问问老夫以前是干什么的,看风水对于老夫来说,实在过于小儿科!”
“老东西,什么时候研究上风水了?我不懂你懂,那我倒是想听听你怎么说!”
这时,宝光斋二楼传来施梓杀猪般的嚎叫声,从“噼啪”而响的声音上判断,应该是鞋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