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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渊源

名叫紫竹的老道士年岁看起来有六七十岁的样子,背已经有些佝偻,但是头发胡须眉毛都还是黑色的健康色,说话声音洪亮有力,和林冲的外公张半山倒是很像,有种老而弥坚的味道,不过外公今年已经接近九十高龄了,不知道这老道士真正的年纪。

“见过紫竹真人。”几人在开始的惊讶过后连忙恭敬见礼,毕竟是上了年岁的老大人,不可能像对待小道士那样。

“无妨无妨,小观简陋,几位施主见笑了。”老道手里拿着一个浮尘,脚步轻盈,将众人让进正殿,然后罗宏等人立即将挂像上的人物画和老道士相比较。

“这是祖师,也是第一代紫竹真人,早已羽化,老道士俗人一个,各位施主不要误会才好。”老道士的言语很幽默,林冲等人随机放松下来,很快便你一言我一语的将两个道士和挂像上的人物关系理清了。

肖像图上是真正的祖师爷,紫竹真人,而他们这个小道观每代观主都改名为紫竹,而老道士也纯粹因为仰慕祖师爷风采才蓄须留髯,此时大家认真观看画像和真人,虽然画像已经比较模糊,但是大的区别还是可以看出来。

而元明是老道的师弟,也就是上一代观主在羽化前从外面领回来的一个孤儿,具老道说,当年老观主功参造化,年过一百仍然鹤发童颜,是为真正的得道高人,老人晚年便将观主之位传给老道,然后仙踪飘渺,一次外出就是好几个月甚至一两年,直到最后一次回来怀里裹着一个仍在襁褓的婴儿,也就是小道士元明,而后才不再出行,悉心抚养这个婴儿长大,去年,才刚刚仙逝,享年一百二十九岁高龄。

林冲等人听得目瞪口呆,这年月能活到一百多岁已经很不容易,而一百二十九岁高龄,别说见过,听都没听说过。看来是真的老神仙了。不过众人没有那个福分一见仙缘,林冲抽抽鼻子,心里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要是能早一两年过来,见一见老神仙,那可真是祖辈福荫。

想着这些,林冲才关心的看着还在打坐中的小道士元明。

“老道长,元明真的没事?”林冲好歹也从老头子那里听到过一些道家的奇闻轶事,很多现代人认为封建迷信的手段和本领,其实是真正存在的,比如这些长年隐居山野,真正脱离世俗的道人,他们是将老祖宗的一些本事继承最全的一批人,尤其是这个道观还有一个活化石似的老神仙,估计要是在世,甚至都比他的祖师爷孙禄堂的辈分都高。

“施主费心了,小师弟天资卓绝,无妨的,一会儿就好,诸位施主先喝杯茶。这位施主,不知师出何门,老道看你下盘的功夫很有当年孙老先生的风采,不知可有渊源?”老道士给自己倒了杯茶,要给众人添茶时林冲赶忙接过茶壶,自己给大家满上。

“老道长火眼金睛,小人(在长辈面前的谦称)却是孙先生第四代传人,不过正经习武也才三个月时间,年初小人的外公才教的我习武。其实到现在也不过几个月时间。”林冲有些汗颜,自己学艺不精,现在都不太敢提孙老神仙,怕给老神仙丢人。

“哦?”老道人没有理会林冲后面的话,在他说出孙先生的第四代传人的时候,眼睛一瞬间变得非常明亮,目光灼灼的盯着林冲。

“你是晋城张家的后人?张半山是你什么人?”老道人的声音有些急促,就连称呼也从施主变成了你。

“张半山正是小人外公。”林冲心里暗惊,连忙拱手回答。

“半山兄有一个好孙儿,后继有人啊。”老道士在得到肯定回答后眼睛看向林冲的目光竟然变得非常温和,林冲听到话后神态变得非常恭谨,因为老道的话里话外早已透露出这是老头子一辈人,甚至比老头子的辈分还要高。

“怪不得能给元明启悟,原来是孙前辈后人,不过俺好像比你大一两辈?”元明小道士这时候已经站在门口,显然将众人的话都听到耳朵里去了。

“......”林冲都不知道说什么了,这辈分有些混乱,按说上代紫竹真人应该是孙神仙同辈人,那么自己的外公和这个老道士应该也算师侄辈才对,可是为什么老道士叫自己的外公为兄呢?这时候小道士说话了,林冲瞬间满脸黑线,虽然知道小道士说的是真的,但作为一个正统现代教育流水线上产出的优等生,他还是叫不出口。

“呵呵,咱们各论各的,当年先师和孙老先生相见,都忍不住见猎心喜,随出手切磋,先师终是棋差半招,蒙孙老先生点拨,先师才突破瓶颈,所以随后先师遇先生便行弟子礼,算起来,我和元明只能算你师叔才对。”老道士说出了一段世人不知的秘辛。

“紫竹师叔,元明师叔。”林冲无奈,恭恭敬敬的向大小两位道士行礼,然后请茶。

“俺,俺开玩笑的,当不得真,当不得真。”现在轮到小道士难受了,一个年龄和他相差不多的年轻人给他恭恭敬敬请茶,他还真不知道怎么接。

“小师弟,茶水接过,以后你们各论各的就行了,不必太过在意。”老道笑眯眯的接过茶,四平八稳的轻轻抿了一口。无奈,小道士元明也只好学着老道接过,然后抿了一口。

“师侄,半山兄近日可好?”老道士放下茶杯,林冲从他的眼神里看出是真的关心外公的身体。

“外公身体很好。谢师叔挂念。”林冲咧咧嘴,暗道岂止是好,老头子教我练拳的时候揍起人来那叫一个生龙活虎。

“好好。当年半山兄弃笔投戎,生死不知,如今太平盛世,也可安享晚年了。”老道士的话林冲不知道怎么接,他活在盛世,有关当年的腥风血雨也只是教科书媒体上呈现出来的片面之言,真实的情况也只有他们这些真正经历过的老人才能知晓。

“小师弟,天色不早了,你把偏房收拾一下,让师侄和他的朋友暂住一晚,师侄,晚上老道有些事还想问一下,你们就在这里暂住一晚如何?”林冲注意到老道士是先安排他们住处,然后才问自己,不由得摸摸鼻子,真不愧是老头子的好友,就连做事风格都很相像,你都让小道士安排住处了咱还能说走嘛。林冲无语,问过众人后,大家刚才都听的云里雾里的,这时候能住下来没人表示反对,六月底七月的天气,这里依然凉爽宜人,道观的旁边流水淳淳,平常就算想住也没去处。

“那就麻烦师叔了。”见到大家都没有问题,林冲只好恭谨的回答,不过林冲心里也很满意在这样的地方住上一晚,这里绝对是修身养性的好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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