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因为彼此的不了解,两人一路无话的走着,慢慢的,王晨雷发现,这里似乎是延城中医院的住院楼,又往前走了一点点,就到了重症监护室的第一个病房,那位苏警督停下了脚步,王晨雷也只得跟着停下,发现她在往里面看,王晨雷也顺着看进去,里面有一个插满了管子,上身缠满绷带的的病人,幽暗的灯光下,看起来生机微弱。苏警督轻轻的说道:“这是我们警察局的同事,也是我的一个小师弟。之前便衣侦查的时候冲动之下想解救人质,身中三枪,撑着汇报了所有情况,就晕了过去,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王晨雷点了点头,苏警督脑袋转向前方,声音忽然变得非常压抑阴森的说道:“我会亲手捏碎那些人渣的每一块骨头。”王晨雷沉默着。
到了尽头,上了两层楼梯,发现了一条来回着很多警察的通道,王晨雷观察了一下,似乎很多病房还被改成了临时办公室,无数警察还在来回走动着,苏警督带着他进了其中一个房间,房间内设施很简单,一张大桌子,两边放了几把椅子,苏警督坐了下来,示意王晨雷坐在另外一边,王晨雷有些不自然的坐下去,苏警督看了看他,说:“条件比较简陋,非常时刻请不要太计较。”说完对门外一个警察做了一个手势,马上那个警察就端来了两份便当,王晨雷和苏警督面前一人一份,王晨雷看了看,还行,比火车上的盒饭肉还是多一点,当下也不客气,拿过来就准备吃,那个送饭的警察拿了一个本坐在了苏警督旁边,没什么表情,开口问道:“姓名?”王晨雷一愣,放下了筷子:“王晨雷。”“性别。”“男。”“家庭住址”“你下一个问题是不是你知不知道犯了什么罪啊?”王晨雷有点火了,这环境,这语调,到底他吗的是问证人还是问犯人。
那男的脸一紧,张口准备说话,苏警督停下了筷子,对男警察摆了摆手。想了想,开口对王晨雷说道:“你不用想太多,你不仅仅是证人,还是一位英雄,等这个案子告破,还会有奖励的。”“谢谢,地级市市委书记以下就别请来给我颁奖握手了,人太多我胳膊累。”王晨雷懒洋洋的低下头又开始吃起了便当。苏警督想了想,示意那位男警察出去,顺便还带上了门。王晨雷嚼着菜,脑海里分析这又是什么套路。
苏警督叹了口气,一副疲惫的姿态靠在椅背上:“刚刚出去的那位同事叫彭志刚,是自愿从外地调过来参加这个案子的。”王晨雷眯起眼睛,掩护自己偷窥娇柔霸王花的眼神,点了点头:“精神可嘉。”苏警督直直的看着他:“他的孩子也被拐卖了,拐卖途中因为不听话,被挖掉了眼睛,砍掉了一只手,卖给了乞讨团伙,前不久刚刚被解救出来。”王晨雷感觉嘴里的饭菜有点咽不下去了。苏警督抬头看着天花板:“他的老婆看着抱回来的孩子疯了,用凳子把彭警官的头砸了一个大口子,缝了十八针。”王晨雷艰难的吐出两个字:“后来?”苏警督沉默了很久,闭上了眼:“后来那天晚上,她老婆趁他去医院缝针,带着孩子从楼顶跳下去了。”
王晨雷埋头开始扒饭,没有任何声音,苏警督似乎受到了他的感染,也开始低头吃饭,不到一分钟,各自推开干净的饭盒。王晨雷一脸平淡的点头道:“我好了。”苏警督点头:“彭警官。“
过了一个小时,王晨雷做完了笔录,彭警官收起了笔录抢先往外走,到门口的时候停了下来,回头看着他:“刚刚我态度不好,我道歉,你救了一个孩子,你是英雄。”王晨雷站起来向彭警官点头回礼:“彭警官,善恶终有报,自己不要弄垮了自己,您的老婆孩子会很难过的。”彭警官呆了呆,低下头转身出去了。
苏警督也站了起来,看着门口:“他最少已经四十八小时没睡,一个星期没看到有任何其他表情了。”王晨雷转头看向苏警督:“你说话怎么沧桑的像王家卫的电影一样,你很老吗?,我看你最多也不会超过十八岁。”苏警督崩了崩脸,最终还是没忍住,浅浅的一笑:“我送你出去。”
打个车回到家,齐博还没有回来,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情,王晨雷很想找个人倾诉一下,想来想去似乎唯一合适的人只有老蔡头,看了看时间,快十点了,老蔡头这个时候应该睡了,王晨雷咬了咬牙,头天晚上那短信的事情都放过他了,这次不行了,拨出电话,一声响铃,老蔡头又接起电话了:“喂,混小子,不会叫老头子我起来上厕所吧。”王晨雷诧异万分,这么晚还能接的这么快,这老小子明显没睡嘛:“我说蔡老头,这么晚还没睡这不像你的风格啊,是不是又惦记着哪家单身老太太睡不着啊?”说完赶紧把手机离耳朵远一些,果然,电话里传来一声咆哮:“你个混小子才半夜三更想老太婆呢,我老蔡要想也是想小姑娘。”
王晨雷哭笑不得:“好了好了,都想都想,老蔡头,我想问一下,昨晚你发的那个短信。。。”老蔡头声音立刻紧张了起来:“你不会练了吧,效果怎么样?”
王晨雷想了想,把昨晚的情况和他说了说,刚说完就听见里面传来电话落地下的声音,他吓得赶紧吼道:“老蔡头,老蔡头,没事吧,犯什么病了?你再不回话我就异地帮你联系120了。”这时传来老蔡头的声音,明显提高了两个调:“你说你练了?起风了?家里还停电了?第二天很累睡到很晚?”王晨雷说:“四个问题我的答案都是YES。”过了片刻,耳机里传来了老蔡头一阵很无奈的声音:“其实,那个口诀,是我发错了的。”
“哦,发错了啊,”王晨雷接话道:“怪不得感觉怪怪的,我说老蔡头。。。”老蔡头插话道:“那其实是道家秘籍,五雷掌,道学一脉比较高级的术法,最近五十年练会这个术法的人不超过五个,从你刚刚讲述的情况来看,你已经入门了。”
王晨雷有点不蛋定了:“蔡老头,你开什么玩笑呢,比划几下念个咒语就能学到高级方术?那为什么道教不去开个蓝翔分校?”老蔡头的声音忽然变得无比严肃:“好了,现在不和你开玩笑,这件事先等你回来当面说,还有,那个术法你现在不准再学再练,否则有生命危险。”老蔡头一正经说话王晨雷有点慌了:“喂,老蔡头,能不能话说清楚点啊,你这样我很怕啊。”老蔡头:“现在电话里唯一能和你说的就是,五雷掌入门,才是生命危险的开始,必须要有人传帮教,才能稳妥的学,你小子就别倔着来了。”王晨雷哭丧着脸:“我都还没结婚传宗接代呢,哪儿敢做玩命的事儿啊,您老的意思就是不学不练就没事吧,我一定听。”老蔡头忽然又笑了:“混小子,也有这么屁滚尿流的时候,好了,不要练,等你回来了我再和你细说,挂了。”
王晨雷看着手机发呆,这他吗都什么事啊,最近几天的事情一天比一天刺激,想来想去,一扔手机,要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不管了,洗洗睡。
都说最大的幸福,就是睡觉睡到自然醒,王晨雷第二天大清早的爬起来,感觉精神抖擞,似乎肾上腺激素分泌过多的后遗症已经基本消除,扭动着全身关节,王晨雷走出房门,突然看到齐博坐在沙发上,这时齐博也抬起头来看着他,王晨雷被齐博的样子吓了一跳,双眼无神,眼珠子旁边很多血丝,走进了闻到老大一股酒味儿,王晨雷抓住他的肩膀不停的晃:“老齐,老齐,怎么了,没事吧?”老齐眼珠的视线渐渐聚在了一起,看着王晨雷,他的脸忽然狰狞了起来,大声吼道:“你不是说你对她完全没兴趣的吗?你为什么昨天要做出这样的事?”王晨雷一下懵了,不知道什么情况:“老齐,你慢点,就算你要枪毙我也先给我个罪名好吗?”
齐博低下头,双手捂着脸,使劲揉搓着,嘶哑的说道:“昨天走了之后,蓉蓉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嘴里不停的说着和你有关的话,连安娜都看出来了她对你的爱意,我无法忍受了,我去向她表白了,我甚至想强吻她。”话没继续说下去,但王晨雷已经都明白了,可是他也不知道怎么去和齐博解释安慰,感情的事情讲道理绝对是屎里插炸药的行为。
王晨雷把齐博扶了起来:“先去睡会儿,天大的事情等你休息好了在说。”齐博木然的被摆弄着,把他丢上床,王晨雷他脱掉袜子,反身出来关好门,在门口犹豫着,不到一分钟听到齐博的呼噜声,王晨雷松了口气,也不再多想这些时期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