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十几里的山路,十来点时终于看到大公路,这就意味着有车可坐了。
低头看了看鞋和裤腿,十几里的山路走下来已经是两腿黄泥,陈默把箱子立在路边,然后下到小溪边。
手伸入水中“咝”抽了口凉气,腊月的水冰冷刺骨!
黄泥粘在裤腿上却怎么都洗不干净,他索性直接进水捞起沙子用力搓,还别说,真有效,很快就把两腿泥给搓干净了。
拖着麻木的双腿赶紧上路边,手也冻的仿佛要裂开似得,陈默连忙用手捂住嘴巴哈气并不停的原地踏步跑,用来提升体温,只不过动作有些滑稽。
远远的陈默看到有一辆面包车驶来,“笛笛笛是不是去镇上的?”司机伸出头看着陈默问到。
陈默点点头“是啊,能拉不?”
“能拉!能拉!上车吧”。
“那个,去镇上多少钱?”陈默问到。
“你给十块钱吧”,问好价后陈默才上车,车缓缓开动,由于一晚没睡,陈默很快迷迷糊糊的睡着。
“小伙子!小伙子!到了!”
陈旭睁开眼一看,已经到了镇上的老石桥了,赶紧下车拿出钱递给司机。
“有零钱没有,整的我找不开”陈默抬起头四处望了一下看见街边有家超市“那您等一下”进了超市买了包红塔山把钱破开。
给了车费拿了箱子,陈默走到老站牌下正好听见老大巴售票员兼司机在大声吆喝着“去市里的有没有?有的赶紧嘞,马上发车嘞”
老司机眼睛贼啦啦的尖,隔着人群居然就看见了陈默,赶紧小跑到陈旭面前“小伙子是不是去市里的,来,箱子我给你拿”说着就要给陈默帮忙拿箱子。
“不用了,我自己来吧”陈默拒绝他帮忙自己拎着箱子要装进后备箱。
老司机抓抓头,有些尴尬的笑了“你这箱子不大就不用放进后备箱,提上车就好了,下车方便”!
带着陈找到座位后,司机又下车去吆喝去了。
去市里的人还真不少,半个小时后车满员了,而且还超载了五个这时司机才回到车上。
大概的点了一遍人数后才发动车准备走,车刚起步几秒就听后面有人喊“等一下,等一下,还有人呢”司机赶紧把车停下来。
一个小黄毛三步并作两步挤进了车,司机一看是黄毛,皱着眉头有些不乐意了“怎么又是你”?
“怎么?你有意见?”黄毛斜着眼撇着司机问道。
“你……我哪有什么意见,别太过火就行了”!
“怎么?你在教我?开好你的车别自找麻烦”!黄毛一脸不乐意问司机,司机干脆转过头不再搭理黄毛,黄毛见没座位也没在意。
一位老大爷上车的比较晚,只好扶着座椅站着,路面坑坑洼洼有些颠簸,老人有些站立不稳,见状,陈默起身准备让出座位让老人坐下。谁知那黄毛三两下挤过面前两人,一屁股坐下去,嘴里还咕嘟着“有座位都不坐真是傻……逼”!
陈默眼疾手快一把抓住黄毛的右臂把他拉到一边“这不是给你让的,请你自觉点”!
“哟,老子还以为你孝敬我的呢,看来不是啊”黄毛阴阳怪气的说着。
陈默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扶着老人坐下,然后直接将黄毛无视了,任他脏话成篇。
见陈默不搭理自己,黄毛眼珠子一转也不再出声,不着痕迹的转到陈默的后背。
车依旧颠颠簸簸的向市里开,有时把人都颠簸的挤在一起,不过也是没办法,市里到镇上差不多六十公里的公路,年久失修还不如从镇上到村上的路平坦。
“你找死”!
陈旭突然的怒吼惊了乘客一大跳,连带着一个急刹爆死,司机大喊“搞什么?怎么回事?”
只见黄毛口鼻都在往外冒血,陈旭右腿膝盖顶着黄毛的小腹,一手锁着黄毛的喉结将黄毛抵在车窗上,黄毛明显呼吸困难憋的脸都发紫了。
车上的人都莫名其妙的看着陈默,有的说“那会只不过是一点小争执而已,怎么一哈子就把人打成这个模样了”?
也有人说“嘿嘿,没看出来哈,刚才还觉得这小伙子绵绵的,我还以为是个孬货呢,原来也是个暴脾气呀”。
司机走过来“小伙子!放开他吧,要不然你会很难过,我也会很难做”!
陈默想了想松开了黄毛,他知道老司机知道黄毛的底细,他这么说的话应该错不了。
喉咙得到了解放,黄毛立马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听见老司机在为他说话,立马又嚣张起来“孙子!你他…妈……的穷鬼一个也敢打我?才一百多块钱,还不够老子买包烟的,老子的表姨夫可是江南老大。等到市里让你吃不了兜着走,现在跪下来磕三个响头叫三声爷爷然后再抽自己三个嘴巴子我就考虑放过你,怎么样?”
陈默还没说话倒是让座的老人先开口了“你这后生咋这样不讲道理呢?本来就是你的错,手脚不干净被人抓住,现在又这样威胁别人,是不是太过分了?”
哪知黄毛用手指着老人的鼻子骂道“都是你这个老不死的东西,你识相的给我闭嘴,要不然拿你做棺材瓤子,你……啊”
黄毛话还没说完陈默闪电出手,一拳击中黄毛左下软肋,身体撞向车窗上顺着车窗瘫坐在两排座位中间。
“哼,你若是找死的话,我就算是打不死你也绝对能打残了你,不信你试试看,一百多块钱,在你眼里不值得一提,但是在我眼里重如泰山”!陈旭红着双眼咆哮道。
这时老人劝陈默,“还是算了吧小伙子,闹大了对你也不好,这回就饶过他吧”!
“希望你好自为之,记住!不管你表姨夫是谁,统管哪一片,得罪你后你那所谓的表姨夫会对我怎么样,都无所谓,只要你断气,你就什么都不会看到”!
陈默一向信奉以牙还牙以血还血,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你若犯我,以血来还!
离开了家,陈默狠辣的一面彻底展现,柔软的一面永远都是留给自己人的。
等到人们平静下来,车又重新上路,车上发生了这种事,人们都没了聊天的兴趣,开始眯着眼养神,只有老司机时不时透过后视镜观察着车里的情况。
自事情发生起老司机只问过一句“搞什么,发生什么事了”完了让陈默放过黄毛后,没有多说过一句话。
瘫坐在地上的黄毛没有一个人去扶他,包括他身边的老人都仿佛忽略了他。
十几分钟后缓过劲来,慢慢的爬起来,不过他却没有去坐那个座位,而是从老人面前挤出来,把座位让给了原本坐在那里的学生,黄毛自己和陈默一样,靠着座位站立着,只不过手一直都揉着肋骨。
陈默虽然眯着眼,但是他却一直都在注意着黄毛的一举一动,包括黄毛脸上的表情变化陈默都没放过。
自陈默话说完之后,小黄毛的表情由开始的咬牙切齿逐渐变得青一阵红一阵,最后四下偷偷瞄着众人,尤其是陈默,发现陈默没有盯着他看,也没人笑话他后,黄毛才长舒一口气。
看到黄毛的变化,陈默心里暗自点头“看样子这小黄毛还没坏到骨子里”!
陈默下手力道掌控的相当到位,暨让小黄毛痛的上气不接下气,又不会击断他的肋骨,不至于造成严重内伤,教训到位就行了。
至于说什么报复性的后果,陈默但是不怎么担心,想报复他家里人那他也得找得到才行,就算找到了又如何,由于地处太过偏远,哪家没有两把火铳?都是老一辈对抗土匪响马,虎豹财狼留下来的,哪怕是几十号土匪,也不敢面对几条杀伤力巨大的散弹火铳。
再加上深山老林中人们的法律意识淡薄到几乎不懂法律,你敢去他们就敢拿你当野兽打。
至于陈默他自己就从来不怕报复,人他始终觉得“生下来就只有一条命,好也是一条命,赖也是一条命,不好不赖还是一条命,哪怕是残废,只要还活着终究还有希望”!
大巴车摇摇晃晃将近五个半钟头才出了大山,十几分钟后车开到市外环。
一进三环接近市区,市里和镇子相比之下简直就是两个世界。
虽然镇上也勉强通了水泥路,但是一头半天见不到车影子,偶尔响起的车喇叭声也远在几十里以外。哪像市里车水马龙,川流不息,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喧嚣起来,人也失去了那种安静感,激情与热血逐渐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