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我很难过……为了生活,为了家族,我和雨宫翼都在拼命的长大,拼命的伪装自己……拼命,为了保护我们所爱的人……我不知道我还能这样维持多久,爷爷已经开始注意我和伶的联系了,一个该被孤立起来的我,和一个陌生的女孩那么频繁,甚至亲密的联系,我无疑是犯了大忌的。
坐在冰冷的房间里,我最熟悉的那种冷,能让骨髓里都透着一丝悲凉。
“你喜欢这个女孩吗?”爷爷问。
我低头沉默着。因为我还不知道爷爷的用意是什么。
爷爷微微笑了笑:“在家族习惯,你已经到了适婚年龄,如果你喜欢可以带她回来。”闻言,我不经错愕的抬头望向爷爷。爷爷继续说:“但是不可以做正室,这个道理我想你很清楚。”
收回了眼帘,我再次低下头,我很难过,我很明白这个道理。之前叔公就有两个妻子,爷爷也有四个妻子,就算是雨宫翼,将来也肯定会有第二个妻子,因为他们都不爱现在的“正室”,除了对妻子该有的尊重,他们几乎都不碰她们,讽刺的是,叔公的妻子,我的叔婆,一生都是处女。
“你忍心委屈她吗?”爷爷问,“我也大概了解了一下这个女孩,她的家世我不管,但据说是一个很倔强高敖的人。你跟她聊聊吧,看怎么样。”
“不……”
“如果不能的话……你必须忘了她。”爷爷打断我的话。
我难过的抬头看了看爷爷,挣扎着,不知所措的站起来走到窗边,看着窗外大片望不到边的绿色植物,看着它们随着风很是凄凉的摆动着身体……我突然觉得它们很可怜,虽然它们被人照顾得无微不至,茂盛无比,但是它们从来没有“多余”的枝叶,也不能随意播种,甚至会被人移来移去……我突然很安心了。
“爷爷,我想我可以继位了。”我平静的说:“在这之前,就请帮我去除情感上的记忆吧。”
虽然背对着爷爷,但我感觉到他的目光是温暖的。他看了我很久很久。“你准备好的那天就告诉我。我会安排好医师和疗养师。”说完他就出去了,走之前他轻轻地摸了摸我的头,很轻很轻。
……我开始准备一切工作,我帮雨宫翼准备了所有跟伶联系的程序,雨宫翼答应会跟她保持联系。他知道我开始准备继位的时候很愤怒,还和爷爷大吵了一架。因为这个位置上的继承人在继承前都要将所有跟感情有关的记忆全部清除一次,雨宫翼认为这是非人的动作。
而历代继承人都会在继承之前交代自己最亲近的人一件事:
“雨宫翼,将来我如果不小心走了,不管在哪里你都要亲自过来为我收尸,亲手从我身上取下左边的第九根肋骨,把它分给你,妈咪,爷爷,倩……还有伶。”
雨宫翼在听我说这些话的时候没有看我,他低着头没有说话,我看见他紧握着拳头,泛白的关节在轻轻地颤抖。我笑了,想是安慰他,也像是在安慰自己。不自觉就把伶说话的操行给发挥出来了:“没事,反正我们都是一个妈生的,这个事实永远也改变不了,他们会灌输这个信息给我的。”
雨宫翼抬起头来看着我,眼睛红红的,让我想起小白兔。
“夜,我们拒绝好不好?我们可以拒绝的。”
“翼……我们不能拒绝。你想想爹地和妈咪,想想倩儿。”
雨宫翼别过脑袋。“好。我知道了。”
“你帮我跟伶说……”
“嗯。”
“叫她不要难过……帮我照顾她……这个是黑泽的联络方式,我走了以后他会定时跟你联系。”
“嗯。”
“……”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好像说什么都没有实际意义。该来的始终会来的。
躺在白净冰冷的手术间,看着那些据说有着国际知名度的医生机械的在我那些疤痕上比划着,我细细地感受着手术刀在皮肤上滑动……
坐在白净冰冷的加护病房,吃着大把大把不知名的药片,头上连着大把大把的电线,身上包着大把大把的纱布……
脑子里断断续续地闪着一些画面,有雨宫翼,有倩,有爸爸,有妈妈,有爷爷,还有伶穿着印有我相片的T恤站在寂寞的舞台上朗诵着那首《雪花的快乐》……
……我是谁
……18岁,中日混血儿,智商超过200,雨宫家族第53代第二把交椅继承人;火焱门龙主;为保护第一继承人,家族最高领导人,铲除家族敌人而存在。祖父雨宫貍,目前家族最高领导人;哥哥雨宫翼,第一继承人;父亲雨宫骛,台湾分公司总裁;母亲宫纡,中国人,是中国高官的女儿;妹妹宫倩儿,母亲在中国领养的孤女。
因为父辈没有任何继承者的胎记所以直接由我和雨宫翼上位。
12岁的时候在英国特训三年,现年18岁,正式继承这个已经25年没有人坐的位置。
……我叫雨宫夜,原名:雨宫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