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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老者抓了抓雪白的头发,走下楼梯,来到一楼,找到了店主,对店主说:“照顾好楼上的那个女孩,如果照顾周全,这带钱你就拿着吧,如果她不开心,大概有钱你也没命享了。”老者的话淡如轻烟,落在店主耳中店主却感到一把冰剑悬在自己的头顶,稍不留神,就该踏上轮回往生的道路了。

老者没有在意店主的异常反应,径自走了出去,侍从看老者远去,打开老者留下的钱袋,瞬间呆如雕像,几十枚月币静静地躺在钱袋中。

北方帝国中,一枚月币等于十枚星币,一枚星币等于一百枚灵币。一个平民一年也就只有三四枚月币的收入,再加上各种赋税与平日的开销,只剩不到一枚月币。侍从看着眼前金晃晃的钱币,心中想着自己何时才能赚到那么多钱。而现在,这样一笔巨额财富从天而降,真是不知道修了几世轮回得来的福,当然一切都建立在照顾好楼上那个女孩的前提下。

老者走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从身上掏出了一个凝物之匣,轻声说道:“神卫之羽!”凝物之匣中出现了一声嘹亮的龙吟,一只巨龙的身影从凝物之匣中浮现,出现在小镇中,引起无数人惊呼,人们惊慌失措地跑向附近的屋内。老者拍了拍手,巨龙低吼一声,不甘地把高高抬起的头颅低了下去,任由老者缓缓走到自己的头上,这是臣服的表现。显然巨龙被封印在了凝物之匣中并没有丧失自己的意识,或者说应该是封印失败了,因为正常的凝物之匣所凝聚出来的灵兽都不会有自我意识。只会服从主人的命令。

比起失去意识的灵兽,拥有自我意识的灵兽无论是在应变能力还是整体实力都凌驾于丧失意识的灵兽之上,但是拥有自我意识的灵兽往往都是不稳定的存在,如果不能完全压制住被封印的灵兽,在使用凝物之匣召唤灵兽的时候,很有可能被灵兽反噬。所以,很多卜师宁愿不使用凝物之匣,也不会使用召唤出来拥有自我意识的灵兽的凝物之匣。

而老者可以完全控制巨龙无非只有几种可能,他有巨龙所忌讳的力量;和巨龙达成了某种协定;他手上有巨龙所忌讳的东西。巨龙在灵兽中可以算得上是顶尖的存在,除了体型庞大,容易引起注意,就只有贪婪这个弱点了。当然,这些弱点在强大的实力面前可以忽略不计。更何况巨龙一族还有数不清的附属血脉,它们或多或少身体中都流淌着巨龙的血液,完全听从巨龙那源自血脉中的召唤。

除了巨龙一族,还有其他一些龙族,它们虽然种族的整体实力比不上巨龙一族,但是个体的实力丝毫不亚于巨龙,也许是因为注重血统,蔑视其他种族的血统,不肯与异族联亲,再加上巨龙一族的打压,它们的族员数量逐渐下降,独自生活在这片大陆的某个地方。

据说在北方帝国建立之前,这片大路上有着数不胜数的种族,不过都毁于了一场浩劫。在那之后,龙族称霸,一部分人类在龙族的统治下建立了最初的北方帝国。另外一部分人生活在南方,建立了属于自己的诸侯国,并且形成了一个联盟。后来,三大家族的崛起,推翻了龙族的统治,将龙族驱逐到了砀之山脉,由此,人类正式的控制了全部的大陆。

在此之后,北方帝国在三大家族的统治下蒸蒸日上,并且开始训练军队,准备统一整片大陆。南方诸国也察觉了北方帝国的意图,凭借着神祗塔落,开始培养优秀的骑士、战士、刺客。两国的战争也正式开始,由于砀之山脉的存在,两国不约而同地把战场放在了砀之山脉以西。在毫无休止的数百年间,大量的生命在那片土地上死去,怨气被一点点的累积,形成实质化的怨气,曾经有人试图说服两方派出卜师净化那些累积的怨气,但是由于损耗物力,这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最终,在一次战争中累积的怨气凝聚成了大量的怨灵,交战双方的士兵来不及撤退,损失严重。而那一片区域,被称之为修罗域。

之后,北方帝国和南方诸国得以休养生息,但是北方帝国仍然会有优秀的卜师穿过修罗域,去扰乱南方诸国,刺杀南方诸国的执政官。而南方诸国也会派遣精锐的骑士去追杀北方帝国的那些卜师,从而消弱北方帝国的实力和增加己方的士气,因为在之前的战斗中,失败的往往是南方诸国,如果不是依靠神祗塔落的存在,南方诸国早已经被北方帝国灭亡数十次了。

“有事么?需要我把你带到哪里?让本王猜一下,是猜冰谷还是幽林?”巨龙发出低沉的吼声,神色中带着不耐烦。向老者问道。

巨龙身长超过十五米,突然出现在了一座普通的小镇中,实在宛如天降,它完全可以凭借着龙息毁灭掉这一座小镇,此时却只是用前爪搭在一座颇为华丽的建筑上,它的头顶上还站着一个人,因为距离太远,房屋中的人看不清那个人的相貌。

老者看着巨龙的神色,不禁指着巨龙说道:“喂喂喂别一副好像是我逼你的神色,还有在我面前称王是不是有些大言不惭了?你们皇与王的统治已经结束了,现在是三族的时代。如果你不愿意,大可以回你的砀之山脉或者找个幽静的地方度过余生。”

巨龙威胁性的露出龙牙,继续问道:“你要到哪里去?”

老者耸了耸肩,说道:“幽林。还有最好快一点,你没有发现你的出现让周围原本熙来攘往的街市变得空无一人了么?你要是再在这里和我聊会天,帝国的军队就回到了。他们可不像我这么和善。”

巨龙前爪重重拍下,把爪下的建筑拍成了废墟,吼道:“那些低贱之人怎可和本王相提并论!”

老者喋喋不休地解释:“我的意思是他们会向你发动攻击,然后你会在盛怒之下把他们拍得像刚才那栋建筑一样,到时候就会引起帝国军方的注意,当他们四下搜查无果时,就会怀疑是砀之山脉中的巨龙捣乱,然后会进攻砀之山脉,相信我,三大家族加上卜师公会的卜师足有万计,一个集体吟唱绝对会让你们最后的家园会毁的一干二净,渣都不剩一个,比现在你爪下的废墟还惨。”

巨龙发出震耳欲聋的吼声:“无稽之谈!哼!”随后卷起一阵瓦砾,飞向小镇的上空,留下一片废墟。

几分钟后。小镇中的没有一丝声音,想必巨龙已经离开了,几个胆子大一点的人悄悄打开房门,探出脑袋,在确保没有一只巨爪拍掉自己脑袋后,小心翼翼地走出了房子,环视附近的街道,发现一点声音都没有,胆子大了起来,跑到附近一个摊位前,抓起摊主跑进附近的屋中前留下的钱袋,然后赶忙跑回自己的家中。其他几个见了,也纷纷跑上前去,拿了东西就跑,越来越多的人从房中跑出来,哄抢着没有人看守的东西,一时间,乱成一团,有一些商人想联合起来制止人们的骚动,但发现有些人们已经开始用不怀好意的眼光看着自己店门的时候,吓得脖子一缩,连忙关上了店门。

此时老者站在龙头上,仿佛早已看到了自己离开后小镇的骚乱,脸上露出了一副复杂的表情,有愤怒,有鄙视,有无奈,还有一丝隐藏在眼底下的忧郁。动乱的时候,人们扯去了平日中谦谦有礼的外表,贪婪和欲望原形毕露。

巨龙察觉到了老者的神色,嘲笑道:“想什么呢?人类的本心和我们龙族差不多。”

“是么?呵呵。”老者并没有反驳。

巨龙带着蔑视的神色说道:“怎么不是?贪婪,暴怒,饕餮,色欲……每一种存在于龙族的缺点你们人类同样具有,我们龙类只同时具有一种或者两种,而你们人类呢?是全部。”

老者摇了摇头,说道:“永远不一样。人类有的一种东西,你们永远都不可能有。”

巨龙咧着嘴露出龙牙道:“失去所有感情么?呵呵,的确,也许只有你们人类能在清醒的状态下做到无情。其他种族,无论是灵体还是灵兽,都不能做到。不过这不算拥有吧,这应该算失去。”

“轩之一族的绝情,萧之一族的隐忍,凌之一族的牺牲。”老者吐出最后一个字时,脸上露出了一丝怀念与悲哀的神色,这种神色出现在一个预言师脸上,实属罕见。

巨龙发出一声巨吼:“多么大的讽刺,你们这些东西建立在谁的基础上?建立在那已故的三族上!灵龙一族,月龙一族,星龙一族。你们三族的第一位帝君还真有意思,竟然用三族的名字来命名钱币。”

老者的白发被狂风吹起,他的脚下有一个防御牌阵,让他在站着的同时,不会被刮走。老者说:“你还知道什么呢?我的已故的王。”

这一句话是老者直接对巨龙说的,并没有通过卜灵和巨龙沟通。而之前老者一直通过卜灵和巨龙沟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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