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时候李冉不成气候,四中当时所有的学生都集中在老楼上课,就算死了一个学生,总不能让学校全部放假吧,阳气旺盛的地方,一个小鬼想作乱也没有能力。”
“就像今晚,我让你喊一声,倒不是要吓李冉,而是吸引其他人的注意,人多的地方,阳气重,李冉自然不敢再胡乱发疯,就算他是魔,也会担心被人看到,有些人,可是不用借助外物,就能看到鬼魂的存在。”
我恍悟,琢磨一下,猛然想起了冯老道,我这人记性还算不错,之前兰玫的事情,吕胖子似乎跟我说过,冯老道跟四中的校长交情很好,如果说当时谁在那里封印了枉死的灵魂,这老头绝对是最有可能的人选,想到那老头,我顿时稍微安心了一些,有他的话,应该就不会那么麻烦了,他还是挺有本事的。
慕容烟今晚跟我说了许多东西,每次与她的对话,都如同一次颠覆性的冲击,在我眼前掀起一片又一片的新世界。
提及四中为什么只有老楼不拆,并且在四周盖新楼,她的说法就是,那是风水格局,是以大量活人的阳气压制老楼阴气,好让老楼长久的安稳下去,这种手段还算怀柔,并不会对其他人造成不利影响,因此她说布置一切的人是高手,只要四中的规模能不断扩大,甚至说保持原状,那么老楼中的冤魂直至消散都再也无法作恶了。
慕容烟的话,给我不少触动,我想到虽然老楼是安稳了,但是其中枉死的冤魂安稳了吗?想到这里,我就忍不住皱眉。
人与鬼真的必须如此对立,必须只有一方允许彻底安稳吗?
第二天一早,我就给冯老道打了电话,电话那头挺热闹的,有人在谈笑,有人大声嚷嚷着,起初冯老道见我给他打电话,他还挺高兴,但听到我问他四中他是不是曾给人帮过什么忙。
冯老道愣了下,有些诧异,他问我怎么知道,我还没回话,他就恍然,想起我在那里做校医,倒没太意外。
我没多啰嗦,赶紧直奔主题,提及心魔与李冉,而后告知四中近日的不安的气氛,我一路打电话,直到在医务室坐下,话才算彻底说完,电话那头沉默了,我静等老道的答复。
“你稍等!”
听筒里传来一阵略显慌乱的快速走路声,不多时,冯老道似乎到了处僻静的地方,这才匆匆对我说:“你确认是心魔?没有搞错吧?小友,这事可不能出差错!”
我无奈问他,不是心魔是什么?李冉那种能力怎么解释?
冯老道沉默片刻,咬牙切齿说,失算了失算了!
叹息过后,老道沉重的说,李冉的存在他自然知道,但是当时为了大局为重,不封禁他们,四中其他无辜的孩子怎么办?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李冉会化为心魔,并且有能力行动。
老道的推测,与慕容烟的推测相去不远,李冉困在老楼中,他本就是自杀而死,又留下血书,怨念深重。
老楼的风水局困住了他,他无法作恶,可老楼中又烧死过不少人,阴气与怨气很重,困在那里,并不会让他们快速消散,李冉的仇恨,只能让他长此以往存在于阴暗、仇恨、怨恨中。
他无法害人,怨气得不到发泄,更无法依靠害人增加戾气,如此单一的往复循环,或许就是对一切的怨恨,致使他在无尽的怨毒中,产生了不为人知的变异,成为了所谓的魔。
老道同样无法解释魔的由来,只能以此推测,或许李冉成心魔,是因为长期被困在老楼,单一循环所造成的果。
冯源清叹息说,他没想到会造成这种后果,一个心魔的诞生,比之大量恶鬼都更加难缠,但当初不这么做,难免牵连无辜,毕竟当初他道行不够,难以驱散那么多的冤魂,只能暂时做些布置,封住他们不至于害人。
“小友,这次请务必卖老道个人情,替我重新封住老楼,否则短期内必会酿成大祸!”
老道此次的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显然事情已经到了无可避免的地步,他电话里说,现在他正在忙另外一件事情,抽不开身,请我一定要帮他这个忙。
“我不会……”我老实交代,这种事我总不能充大尾巴狼,本以为老道会埋怨我装,没想他想了下,反而理所当然的说,我暂时无法脱身,但我的徒弟还在那里,我这徒儿虽然愚笨,但还算勤奋,虽然他还没办法独立封印那些冤魂,可只是在我曾经的布置上面进行补充,他还是能够完成的,所以我想…请你从旁辅助他,这样就万无一失了。
老道言称,我是左道中人,不通阵法与风水也是正常的,他的徒弟倒是有所小成,做这些事情不在话下,老道只是担心他徒弟一人行事,会遇到危险,所以请我帮忙保驾护航。
我听的一阵蛋疼,这老头是铁了心认为我是什么所谓的左道中人了。
遇到那么多事情,我不可能不闻不问,据我的了解吧,这所谓的旁门左道,包罗万象,说直白些,就是一些拥有常人所不能理解能力的巧匠或是大师,再者就是通指江湖术士。
有的江湖术士精通风水,有的精通命理,还有些特殊点的,就是懂点请仙、请鬼,能够抓妖驱鬼,这类人通常泛指乡下的神汉神婆,冯老道看来是咬准我是跳大神的神汉了。
说起来我到现在还没摸准,当初见到冯老道时,我是怎么忽然明白要怎么对付兰玫,他让我接这差事,我肯定是不乐意。
毕竟说不准,真到了那时候,是我保护任子凯,还是人家保护我呢,只是冯老道又严肃的说,此事拖不得,否则早晚要出大事,你忍心看着四中无辜的孩子因此丧命吗?
我迟疑了,最终只得含糊说,那先让我准备下吧,老道舒了口气,一口应了下来,说,万全的准备是应该的,有什么需要的话,尽管联系任子凯就是,他会替你准备好的。
老道给我留了任子凯的联系方式,挂电话前,他似无意的一句话,让我眼皮直跳。
“当初我的布置,应该没有问题才对,难道我的布置被人什么人损害了,或许是那些人又想作乱……”
我想起上次与冯老道联系时,他曾说过,他知晓一些我所不知道的信息,比方说上次在西山精神病院,是什么人在那里做了手脚,但这是秘密,不能外泄,如果我加入他们‘事务所’,倒是有机会翻阅那些资料,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老道看似无意提及,但我明白,他是故意说给我听的,没有明面提及,可他还是在潜移默化的邀请我加入他的事务所。
头疼的挂了电话,不知不觉中,我竟然到了避无可避的一个境地,的确是避无可避,除却我个人的安危外,还涉及到许多无辜的人,我虽然极度不想陷入这种麻烦里,但是直接装作不知情,根本不去理会,似乎良心有些过意不去。
压根儿不用带想的,晚上铁定要请教慕容大仙,怎么样才能稳妥平安的解决这麻烦。
值得庆幸的是,校方的动作蛮快的,吕胖子那天跟我提了后,当天下午就有新校医到了四中,校医是个三十岁出头的年轻男人,姓华,据说是某知名顶尖医科大学毕业的高材生,还出国深造过两年,经验丰富,胜任校医这种工作,肯定会很轻松。
这种人理当进大医院发展,来到这里工作,据他所说是因为父母年纪大了,想到近一些的地方好照顾父母,他也没太大的报复,做校医工作稳定,同样是救人,在什么地方不一样?
对于能请到这样的人,吕胖子显得很得意,对于华安的说辞,到底是不是这么回事儿,我倒一点都没考虑,更是压根儿没有同行是冤家的觉悟,有交接班的人,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当天下午,我跟华安聊了下工作方面的事情,以及需要注意的事项,一到下班时间,就在他错愕的眼神中,拍拍屁股头也不回的走了。
回房后,我在客厅有些坐立不安的来回走动,隔了很久,慕容烟才打着哈欠从房里走出来。
我赶忙巴巴凑上去,询问慕容烟该怎么办,倒不是我刚才不急,而是……慕容烟睡觉的时候被人吵醒脾气不好,一次我无意吵醒了她,她当时就恶狠狠的对我扬言,如果再有下一次的话,我睡着的时候,她会用热油‘叫醒我’。
有些忧虑的问她该怎么办,慕容烟听完皱眉想了会,眉头舒展,说,只是保护那老头的徒弟的话,倒是不难,多准备些东西就行。
有了慕容烟的指点,我压力顿减,虽然还是有些紧张吧,但是已经知道该怎么做,做什么了。
而后,慕容烟提醒我,乘早行动,最好今晚就去,不能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