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了什么?”
大厅内众人只看到冰雪晶柜中少女身上的冰蛇图纹动了起来,然后随着时间推移,一点点褪散,最终完全消失不见。而刚才还活灵活现的少女在图纹完全退去的那一刹那,突然转变成了一具毫无生气的冰人。柔软的银色发丝化为了触之即碎的冰丝,在阵阵飘雪中,根根断裂。残碎的冰渣叮咚落于冰雪台上,融汇无痕。
“这就结束了??”众人都不明所以,神情中不免有些遗憾。
刚刚还在台上愣住的侍女不知何时退到了一边,恭谨的低着头。微微震颤的瘦削而修长的身躯泄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心脏……还在剧烈的跳动。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是绯心的样貌?这场拍卖会真正的目的又是什么?
莫隐心中的不安更甚,却无从解释。绯心昏迷的时候,他挡在了在她身前的位置,不料她还是受伤了。一眼看出她面色不对劲的潮红,他恨不得立刻上前查看她的情况。但以他现在的模样,还是不能轻举妄动。至少,他还要将她救出去!还好现在绯心虽依旧昏迷着,但面色已经恢复了正常。
稍稍安了心,“小狐,你有没有发觉冰蛇图纹很熟悉?”莫隐回忆起刚才的图纹,越发觉得奇怪。
咕噜~不知道诶,你记错了吧~我只知道你整天研究些花花草草的,也没见你看过类似的书啊!
“确实,我的记忆里并没有这个图纹……”莫隐认真回忆了一番,“我是说它给我的感觉有些熟悉。”莫隐说不上来,这种感觉很奇怪。
傻小子,别想多了。以你的记忆力,只要看过的东西就没有忘记一说。既然没有印象,就说明你的确没有见过。
“哦……”莫隐抿了抿唇。
隐藏在暗处的人锁紧了眉头——这可不是他想要的发展!
“看来失败了呢,这场龙头蛇尾的戏……真是糟透了!”随意的语气透露着漠然的怠惰,加伊一个转身,消失在黑暗里。
幽静的走道上,橘色的灯光顺着墙壁的边线延伸,毫无章法的脚步声在空荡的走道里显得格外空灵,沉重的空灵,像是一个贪玩的小孩弹奏着一架不熟悉的旧钢琴的声音。
那脚步声停止,时机诡异得恰到好处,旋钮的咔咔声适时地插进来。一间不起眼的房间被打开,几乎没有间隔,房门又轻轻关上,仿佛不曾有人来过。
房间内的书桌上,装有半瓶黑色药水的泪滴瓶在不大的灰暗的空间里泛着神秘的幽光。
走廊上,丝毫痕迹也无。
——
灵魂也是会流泪的吗?
梅心揉了揉有些酸痛的眼睛,一个个小小的光点从眸中飘出,“原来真的会啊。”
“别哭。”
“孩子……”
“嗯?”听到熟悉的声音,梅心顺着声音的方向猛抬头看过去——
冰火交织的地方,出现了两道人影,虽然很缓慢,但在渐渐消失变淡。一道是她熟悉的火蛇美人,另一道是一个俊美无双、霜发银眸的白衣男子,冰蛇。
两双银眸周围点点光亮,二人慈爱地看着梅心,脸上是幸福而满足的笑容,“孩子,想不到最后还能以这样的方式与你见面。”
梅心也笑了,伴着泪珠的光点,“我想亲口听你们说,你们的名字?”沙哑的声音难抑内心的激动。
是了,绝对是了。
“缘释,你的父亲。”冰蛇携火蛇的手来到梅心跟前,手揉了揉梅心的脑袋。
头顶上没有分毫重量,温暖的心意却一直传达到了梅心心里。
“还有我,”火蛇把冰蛇的“爪子”拍开,也揉了揉梅心的脑袋,“我是你的母亲,北里。”
梅心的眼泪汹涌不止,“嗯,我记住了。”虽然名字一听就是假的。
“等等,还有你的名字。”北里有些得意地眨了眨眼,那眼神让梅心有种不好的预感——
“小福宝~有没有很可爱?”
“有……”
看着自家亲妈闪亮亮的眼睛,梅心违心地表示很喜欢。
果然。。。
泪~这么随便决定你们女儿的名字真的好么?
缘释有些同情地看着自家宝贝女儿,“咳……这是你母亲起的名字,唔,好好接纳。”父女俩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
梅心:你懂?!
父:好运……
。。。
“对了,我有兄弟姐妹吗?”
“没有,不过你有一个小舅舅呢……”北里的神情似是回忆,“不过估计你很难见到了。啊,不多说,时间所剩无几,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了。”梅心眼里映着二人的面庞,棕色深眸里溢满了暖意。
你们很爱我,这就够了。“剩下的答案,我会在记忆中寻找。”
“嗯,替我们向你的另一对父母问好。”
“谢谢他们,信守了诺言,将你养得这么好。虽然目前处境看起来不是很理想……你一个人能解决吧?”
“没问题了。”梅心给了他们一个放心的笑。
果然自家老爸是知情的。
缘释怪嗔了北里一眼,得意地说:“也不看看是谁的女儿。”
哼——北里没有理他,转而捧起梅心的脸,美丽的面容笑意满满,“当然是我的!对吧,小福宝~”
梅心无奈地看着自家亲爸亲妈,嘴角却是止不住上扬。
“爸,妈!”眼看着二人就要消失不见,梅心郑重地说,“把我生下来,谢谢你们!”
缘释和北里欣慰地笑了,彼此对视一眼,然后看着自家女儿,终于,身形消失在一片光点之中,“再见了。”话音刚落,冰色和火色交织的蛇纹将最后的光亮包裹,渐渐缩小,化为一个光点钻入了梅心的眉心。
下一瞬,一道细小的银线浮现眉心,刻在了魂体上——
暗哑而陌生的声音传入脑海,“请多指教,我是你的守护灵双头银蛇!”
来不及细想,一股强烈的吸力突然作用在梅心的魂体上。再睁开眼时,绿色的光幕占据了梅心视野的大半——
她醒过来了。
大厅内,拍卖进行到一半,最后唤醒的人坐在地上,“不,不关我的事!谁知道一揭面纱就变成这样了?”那人挣扎着站了起来,溜脚回到了人群中。
周围人的注意显然不在他身上,任谁也看得出来不是面纱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