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我最满意的秘密落脚点，没有之一。”老者转身朝腰后负着长剑的齐天说道。
齐天不置可否，这半个月以来他随着老者风餐露宿，一路上老者虽然经常和自己相谈，但甚至没有透露过哪怕一丝一毫和姓名、背景有关联的信息，简直是守口如瓶。
甚至当发现齐天交谈的话语里有试探身份的意图后，老者的脸上立马就会挂上阴沉乃至进而愠怒的表情。
对方的一举一动都透露着诡异，而他到底在谋划着些什么，齐天依然不得而知。
在二人眼前的是一个狭窄的洞口，勉强够一个人侧着身子过去的宽度。
“当心点，徒弟，学我的样子进去。”老者说完，身子半蹲了下来，小心翼翼地越过那窄洞。
齐天不明就里，但还是仔细打量着老者的动作好待会儿有样学样。
老者到了洞口那边以后转身，脸上露出了诡秘的笑容：“来吧。”
齐天解下腰后负着的长剑拿在手中，身子半蹲了下来，按照老者刚才教导的姿势缓慢地经过洞口。
岩壁上传来了奇怪的气味，是齐天之前从来都没有闻到过的。
待齐天越过入口时才发现这里面竟还别有洞天。
原来离那窄洞口十余步的地方，有着广阔的空间，不远处还有冒着热气的水流从石壁上落下进入一道似乎是经过人工修缮的木渠，木渠延伸至半空中曲折环绕，尽头竟又是那石壁上出水的源起地，隐隐有循环之势。
这一切，在洞外是完全看不出来的，也难怪老者会说这里是他最满意的据点了，的确有一丝鬼斧神工的地貌。
“知道为什么要让你蹲着从洞口进来吗？”
见齐天摇了摇头，老者嘿嘿一笑地指了指之前洞口石壁的上方。
齐天看到了一丝金属的反射，因为其背衬着的是一层石壁，所以在外面根本看不到这道轻微的眩光。
“只要头顶碰触到那个机括，便会被直接落下的机关从脑顶至喉咙整个穿透，而且，机关的尖端还有剧毒，任何人哪怕沾了一点都必死无疑。”
真是歹毒的设计，齐天心里想道。
但确实是很保险。
“这个狭窄的入口本来就不易发现，好事者第一次也绝不会想到要以完全的蹲姿才能避过机关，嘿嘿，有兴趣猜一猜到现在为止那机括下已经死过多少人了吗？徒儿。”
“没有多大的兴趣……”
老者耸了耸肩：“来吧，我继续带你参观洞穴，为了教习你剑术，我们恐怕会在这里待上好一阵子。”
“这水的源头在地下，我当初便建渠开凿洞引了过来，还发现泉水有活血明骨的奇效。”老者指了指冒着蒸腾热气的水流说道。
老者带着齐天绕过了垂下的峭壁的遮掩，几个被木渠灌注着的小水湖映入齐天眼帘。
“以后你若是乏了，便去这湖中泡澡，对身体精力的快速恢复是很有用的。”
齐天点了点头。
随后老者又带着齐天参看了几个隐于洞中深处的石室，其中有的里面贮藏了一干所需物资，有的是用作二人将来探讨剑术的，有的则是留给齐天作生活起居用的。
齐天不得不感叹，这洞里真是五脏俱全，俨然如同一个富贵人家的大宅院般四通八达、构造庞大。
心里不由地对老者的身份更加好奇了起来，能够拥有如此强大据点的人物，齐天并不认为他是什么平凡角色。
当老者带着齐天经过一个密封着的石室时，脸上嘿嘿一笑：“这里是禁区，你无论如何都不能进去，不过你也不可能进去就是了，嘿嘿。”
齐天看了那道石门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花费了一番工夫老者带齐天将整个洞窟基本参看完毕后，他单手挥了挥：“差不多就是这样了，我也累了，正式的修习明天再开始吧，返回你自己居住的石室的路，还记得吧？你也去休息吧。”
“我明白了。”齐天朝对方行了一礼，之后按照记忆循着路线回到了老者安排的起居用石室。
室内不大不小，放着一张老旧的床和桌椅，床上的褥子似乎也看不出多少或新或旧的痕迹。
床底下摆放着一个包裹，齐天将其拿出打开后发现里面是一些肉干等易于储藏的吃食。
齐天随身携带的东西本就不多，无非是一柄长剑加包袱内的几件衣物罢了。
齐天将一切打理收拾好，随后在床上躺了下来，望着上方不远处的石壁，陷入了沉思。
……
石室之内。
“人的右手位于距离手腕很小的一块区域有着五种隐穴，开了之后，便可以慢慢用左手的五个指头去感应，日积月累，用左手的五个指头相应以不同的顺序触发隐穴便可以达到从右手指尖、手掌、手背在内的整个区域的不同效果，是为气机。”
老者一边说完一边抬起右手，左手的五个手指贴于离右手腕部一段距离的位置，随后单指点动，齐天只听到“嗖！”的一声气音，老者的右手五个手指指尖之上的空气以肉眼可见的形式缓缓扭曲着。
“刚才给你演示的是食指触发的隐穴——暗波穴的效果，可以一瞬间在右手的五根手指同时产生锋利、透明的短刃气机，多用于出其不意的偷袭，气机的锋刃长度和每根相对应产生的手指一样。另外还有小拇指——急进穴，触发后可以在右手中指与手掌的连接处催生一道带动空气加速的气机；无名指——罗闻穴，触发后可以在掌心中央处催生一道带有强烈粘附力的气机；中指——秋绕穴，触发后可以在手背催生一团无形无色带有不稳定粘附力的气机；大拇指——磐岩穴，触发后可以瞬间迸发出一团包裹整个右手手掌的气机，强化腕力，从而使得挥出的剑的力道是原来的两倍。”
老者随着自己的语句左手手指不停点动跳跃着，他的右手在四周不同的位置也先后不停地出现空气扭曲的异象。
齐天按捺下心中的惊异，看了看自己的左手和右手，随后轻轻地像老者的姿势一样将左手的五个手指贴在距离右手手腕不远处的那块皮肤上。
“你现在的任务首先是感应开穴，在我的帮助下，快则三个月，慢则半年，放心，按照我对你资质的观察，基本上四个月内便可见成效。”
……
“锵！”金属交错碰撞发出的清鸣声响彻整个洞窟。
“在开穴的这段时间内，你除了要加强自己对于五个隐穴的感应外，对于剑技的把握也需更上一层楼，这样只有等日后获得气机时，才有驾驭其操剑的能力。”
齐天提着长剑一个箭步朝同样手持长剑的老者冲去。
“速度还不够快！”老者厉喝一声后侧身闪躲过了齐天的攻击，用手肘一击打在了齐天的背上。
“你的速度要达到逼迫我无法闪避只能招架格挡的地步才算合格！”
齐天背部吃痛踉跄地朝前迈了几步，差点就迎面摔倒在地。
“锵！”
……
时间一天天过去，老者恪守承诺尽心尽力地传授着齐天剑技招数与气机之法，三个多月来，齐天不光已经能够在右手催生气机，在上百次的每日平时与老者互相“鏖战”后对于实际交手的理解与认知又更为加深了一步。
在能够催发气机之后，便是操剑与气机结合战斗的训练了。
依旧是每日的实战对剑。
而这回每次老者也开始会同样用气机结合长剑作战。
这是一种齐天甚至前所未闻过的战斗方式，而现如今，齐天要将这种方式掌握为彻底属于自己的技巧。
不知不觉在洞窟里的日子就过去了半年。
一整日的训练所带来的疲惫难以想象，齐天如往常一样，去洞内的水湖中泡澡。
刚好老者也在。
平常齐天泡澡的时间是很难和老者碰巧遇到一起的，不过好在水湖不止一个，所以也不存在什么冲突使用的问题。
老者靠在湖畔的边缘，石头地面上还放着一壶清酒和一个酒杯。
齐天靠近后才发现老者身上那犬牙交错、密麻遍布的伤痕。
甚至在咽喉、心脏的位置上都有好几道似乎是致命伤的痕迹。
这是和什么样的敌人战斗，才会产生留下的伤痕呢？齐天心里不禁疑惑。
这半年来，老者实力的强悍齐天已经亲自体会过，但能给老者造成这些伤痕的，又是怎样的对手……
“你来了啊。”老者的话将齐天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齐天行了一礼后，进入一旁的湖内泡澡。
“你的剑术精进的很快，我果然没有看走眼。”
“那是因为受到了师父悉心的栽培和提点。”齐天开口回应道，半年以来齐天对老者的戒备之心已经基本上完全消散，虽然依旧不明白对方的目的何在，但这些日子的教导，齐天心里还是非常感激的。
“哦呵呵，能有你这样的徒弟，我也很欣慰啊……”老者长出了一口气，抬头看了看顶部的岩壁，似是陷入了思考。
齐天本想开口问一问老者身上那些关于伤疤的事情，但最终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
这日，老者因为洞里的食物储备已经基本消耗殆尽而出去采购，齐天难得的拥有了一天的空闲时间。
当经过那个半年前老者叮嘱过是为“禁区”的石室时，好奇心驱使齐天停下了步伐。
半年来，齐天对洞窟里的一切差不多已经达到了了若指掌的地步，唯独这里……
这块石门的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呢？
齐天伸出手，轻轻将其贴近靠了上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