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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同化

诡异的黑寂之色,逐渐地侵蚀着宇天的整个眼眸。于此同时,无数道场景犹如真实的画面,历历浮现于黑寂的火焰之中。

霎那之间,放眼望去,整片火之海洋,充斥交叠着无数的画面——那是他近乎所有的回忆……

……

“我也要成为武者……一位地位武者……”

青涩纯真的脸庞,沐浴在阳光之下,仰望苍穹……只见他握拳高举,像是在宣誓般,慷慨激昂。斗志如同火焰!

“不……天位……我要成为天位武者!!!”稚嫩的嗓音在大地之上,高亢地响起。

“哈哈哈哈……笑、笑死我们了……武者……”

“这家伙怎么可能成为武者!”

“……还、还天位武者!……”似是听到了天大般的笑话,一群孩童甚至大人们的嘲笑声随之而来,如凉水一般,毫不留情地泼向刚欲燃起的火星之上。

看着周围尽是一片不屑和嘲讽之色,斗志昂扬的男孩,其神色逐渐地黯淡下来,一抹迷茫在倔强的眼神中隐隐闪过。

只有爷爷的眼中涌现出期待之色,摸了摸他的头,一片慈爱地笑着。

……

“混小子,赶紧给老娘回家吃饭!!!”远处,传来了一道呵斥声。

“我要和宇天哥哥玩……”

口中不停嘀咕着的小男孩,被前来的泼妇狠狠地揪着耳朵,将其拽回了家,口中咒骂道:“……以后别再来找他玩,离这‘灾星’远点,你听到没!……”

“宇天哥哥,不是灾星……”

“呸……”泼妇厌恶地啐了一口唾沫。紧随着,“啪”一道响亮的耳光便是响起。

“还敢顶嘴……看老娘不打断你的腿……”

“呜呜呜……我错了……我错了……”泼妇手下的小男孩,胆怯地捂着发烫的脸颊,眼泪直掉,连声求饶。

看着一大一小的身影逐渐远去,小山坡上独自伫立着的一道身影,暗自叹了一口气。

似是感叹,似是无奈,然而更多的,却是一种早已习惯的孤独感。

一幕幕回忆的画面,急速放映,从最初的活泼开朗,逐渐地变得沉默寡言……之后的画面,便是停留于一道孤独的背影上,其视线似乎久久地定格于远方,那里不着边际,充满着未知和迷茫。

黑寂的火焰之中,时光悄然流逝,当初的孩童已然变成了一副少年的模样,俊俏的脸庞淡去了不少的稚嫩和青涩,却多了两抹若隐若现的郁伤。

突然间,黑寂之焰,陡然颤动,画面急剧变换……

床榻上,那是一道病入膏肓奄奄一息的身影,枯柴似的手微微颤抖,轻轻地覆于少年的头上,却是没有了丝毫的力气再像之前一样地抚摸着,“小……天……,不要难过,生老病死,人之常情……”

“……不过,爷爷最放心不下的,还是你……”

“爷爷,小天不要你离开我!……”少年的眼眶已然泛红,嘶声哽咽道。

“哎……”

床榻上的那道身影,无奈地摇了摇头,此刻的眼眶内,也是泛动着隐隐泪光。

沉默良久,旋即微微笑道:“记住……尽管世道艰辛,也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

“……万千世界,总有一片属于你的天地……”

……

看着最后一抔黄土被盖上。少年再也忍不住地放声大哭起来,一种从未有过的孤独感,带来了撕心般的疼痛。

一处简易的坟墓被村中众人合力建起,也算是就此安置了。

或许是略显悲凉的气氛,唤醒了来自心底的一丝同情。在场的一些人不由暗自轻叹,顺带的同情也随之沾染,落在了坟前一道看似孱弱的身影上。

淡去了以往的冰冷,却依旧无人愿意上前搀扶,略作安慰。

“作孽呀……”微微感叹后,摇了摇头,便成群散去,只留下了一道孤独的身影久久跪于坟前,任之低声啜泣……

……

黑暗之中,激烈颤动的火焰刚欲有平缓之趋,下一瞬间,竟是变得更加地狂舞起来,似是被少年的情绪所牵引,随之舞动……

“真是个灾星……”

紧随着,一群孩童们,双手拍着巴掌,一齐起哄,喊道:“灾星!灾星!灾星!……”

一连串的“灾星”从少年的背后传来,显然是在挑衅。

本该是早已习惯的话语,此刻传入耳朵,却是久久地嗡鸣于脑海之中,格外地刺痛,犹如针扎一般。

“不是……我……我不是灾星……”

“我不是灾星!!”

“我!……不是灾星!!!”画面中的少年和黑暗中的少年,顷刻间,几乎是同时地站起了身,仰天竭力咆哮,疯狂、愤怒、不甘……

世态悲凉,命运为何生来注定,不握于己手……

……

“咻……”

黑寂的火焰之中,尽数回忆的画面皆是在顷刻间被焚烧殆尽。

以少年为中心,整个的黑焰之海,陡然沸腾起来,数息之间,便是凝聚成一股骇然的黑焰风暴,肆虐着整个空间,恐怖之至……

风眼之中,一道身影腾浮于空中,万焰皆围之起舞,犹如簇拥着火之帝王一般,极具威严。

如此震骇之景,持续了许久,才逐渐显露出停歇之势。

待黑焰风暴彻底地散去之后,这片空间,已没有了黑寂火焰的存在,一切再度陷入暗黑之中,似于混沌。

于此同时,黑暗中的某处,白芒微闪,隐隐响起了一声惊疑之声,“弑魂之火竟被……同化了!??”

……

空中的少年缓缓落地,猛然地睁开了双眸,犹如从梦魇之中惊醒一般。

他愣在原地,迷茫地注视着眼前的一片黑暗,似乎是全然不知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令人心惊的是,黑暗之中,少年的眸子,已然失去了所有的色彩,眼眶内尽是黑寂之色,通体黑寂的眼睛犹如黑洞一般,似乎吞噬掉了所有的情绪,显得极为诡异和漠然。

喘着粗气的他,慢慢地平缓过来。当见到眼前之景已全然变了模样,不由感到惊讶。

惊讶之余,他发现,眼前虽然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但他的视野反之开阔了不少,甚至变得更加的明亮,竟比在白天中,还要感觉到清晰。

视线再度扫向眼前,一种奇怪的感觉顿时涌向心头,他不敢相信,这似乎是一种一目千里的视感。

黑暗之中,仿佛此时的自己已经融入了这片空间,更为奇妙的是,他的心神竟可以随之视线蔓延开来,窥探着眼前,乃至四周。

周围的一切,似乎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妙不可言。

“……”

“这难道便是……感知力?”

宇天的心中顿时一喜。大陆之上,借助眼睛所能看见的,称之为视力。所谓感知力,乃是由心而发,通过心神的扩展前去感知周围,不受黑暗的影响,不受遮挡物的阻隔,进而达到窥探的效果。

感知力通常与魂源相联系起来,而一位武者的天赋便是取决于“魂源”。

“魂源”越是精纯或者磅礴,其感知力便越发地细微和深远。成为武者之前,绝大部分人的感知力,与生俱来,感知力弱的人后天再怎么努力培养,都比不过那些魂源异禀的人。

这也造就了一个人能否成为武者的潜力所在。

成为武者后,自身的魂源便可以通过提升实力和层次,进而得到强化。其实,魂源在一定程度上,也反应着一位武者的天赋价值和潜在实力,正如“魂源引灵”一说。

欣喜之余,宇天微微闭上双眸,继续感受着这种心神逐渐蔓延开来的奇妙感。

当宇天乐此不疲地窥视着周围的一片黑暗时,他突然感觉到,黑暗中的某处,隐隐闪现出一瞬不同于其他地方的波动,似乎那里有着某种存在一般。

他连忙集聚心神,感知力再度扫过,然而却没有发现任何的异样,此刻的他,不免心生困惑,低语道:“难道是错觉?……”

“咦”轻轻的惊咦之声在无比寂静的黑暗中传开,显得格外地清晰。

声音刚落,眨眼之间,黑暗中的另一处突然乍现出一抹璀璨的白芒,宇天暗自一惊,看来他的感知没有错,这片黑暗空间果然有着某种存在。

当白芒突然出现在黑暗中的同时,他下意识地偏过头去,并用手赶紧地遮挡住眼睛,以恐被刺伤。

在白芒的闪耀下,周围的一片黑暗尽被驱散……

“呵呵……竟然被发现了……”声音不知从何方传来,惊讶之中,带着丝丝莫名的笑意。

还不待宇天反应过来,熟悉的声音紧接而至:“嘿……小子,竟然能同化掉这片黑焰火海,不简单!……”

只闻其声,却不见其人。

颇为奇怪的是,白芒的出现并没有想象中的刺眼,于是宇天不再遮挡,视线直接凝视远方,最后停留于白芒之上。

他并不知道,白芒的光线映照在黑寂色的眼眸之中,却在顷刻间消失不见,犹如被吸入黑洞一般。

微微迟疑后,宇天开口问道:“你……你是谁?”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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