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梦里梦外终成空
“我曾和他转战天下，八荒六合，还有蛮荒中界，都留有我和他的踪迹，逆天之子，我也曾战过数位......”
“斗战胜佛孙悟空，我曾和你界之尊大日如来一战，两败俱伤......”
“我见盘古开天辟地无果而死，也曾见夸父逐日而亡，刑天，当年你我也曾把酒言欢，如今的我，若想杀你，不过弹指一挥间，今日，我不想和你这残留的最后英灵为敌！”
“科萨斯！你这个被称之为魔，却当了救世主的圣魔王，我对你也同样敬重......”
“但......”
殇皇面对三位英灵和程云，依然是镇定无比，他看到那三道虚影之后，断断续续的说出一道道话语，此时他抬起了头，看向了程云，那双眼之中，几乎要喷出实质的火焰来！
“你们今天，不该帮他！”
殇皇对于程云，有着莫名的恨意，这恨意，极为深沉，他已经渐渐地抬起了手，他的手里，出现了一个木偶，这木偶之上，刻着三个让程云头痛欲裂的字。
春虫虫！
程云的识海和灵魂，都是感受到了极为剧烈的疼痛感，那三个字，足以让他万劫不复，心志坚定如寒冰的程云，竟然只是看到了那三个字，就已经是丧失了斗志！
“这三个字，我看过......”
程云捧着头，他从九龙绝殿之中离开，他面对着殇皇，艰难的开口问道：“这三个字，到底是什么！？”
“觉得眼熟了吗？！觉得心痛了吗！？”殇皇举起了手里的木偶，将刻着字迹的背面呈现给程云。
程云慢慢的朝着殇皇走去，他要看一看，那个木偶。
而当程云走到殇皇面前之时，那个木偶，散发出无穷无尽的阴暗气息来，一重又一重，将程云包裹在其中。
程云的眼中，此刻唯有那个木偶，那阴暗气息，尽管足以轻易灭杀此刻的程云，但程云，没有丝毫的犹豫，朝着殇皇走去。
“想看吗！？”殇皇举起了木偶，对着程云问道。
程云点了点头，他自然是想要看看，这让他头痛欲裂，痛不欲生的木偶。
“哈哈哈哈！看来他真的是想构造一场镜花水月，一场浮生若梦，他只想逃避，只想醉生梦死罢了！我也确定，你是真的没有她的记忆！你打开你的青光戒！看看其中，是否有同样的一个木偶！”殇皇却是将那木偶抛出，这木偶在抛出的刹那间，整个十八地狱，成为了阴暗的修罗地狱。
定海神针，已经蜷缩成了一根又细又短的的小棒，孙悟空的虚影，已经是完全消失。
手持刑天斧的刑天，则是已经变的忽明忽灭，被风一吹，几乎都要消散。
至于圣魔王科萨斯的虚影，已经重新回到了那一枚远古之环里。
尚未出手，就逼退了程云此刻最强的手段，殇皇之强，绝对是程云见过之人里，当之无愧的第一！
程云听着他的话，打开了青光戒，在其中翻看起来，但他并没有找到，那个刻着春虫虫的木偶。
“求求你，让我，看一眼！”
程云从出生到如今，第一次如此低声下气，他对着殇皇俯身三拜，只求看一眼，那刻着春虫虫三字的木偶！
“这才像他！这样卑微！这样懦弱！就凭你这副模样！本皇便给你看一眼！”殇皇疯狂的大笑了起来，他将木偶抛到了程云的面前，让程云能够看清楚这木偶的模样。
程云死死的盯着这个木偶，他此刻甚至有一种感觉，这木偶，比他的生命，还要重要！
“这木偶到底是什么！是什么！？为什么我看一眼，就会有撕心裂肺的心痛传来！”程云的内心，已是千回百转，他猜测着，回想着，但都是徒劳。
看到程云的这副模样，殇皇在开怀大笑的同时，却也是喃喃自语起来：“若他没有记录此事，怎会对这木偶没有记忆，若他记录了此事，又怎会想不起这木偶呢！？奇怪！他究竟是在玩什么把戏！”
“把这木偶给我，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三息的时间过后，殇皇收回了木偶，程云则是对着他再次请求，他能够清楚的感受到，那木偶对于他来说，是至关重要之物，甚至比性命还要珍贵！
“我要什么！？”
“我要的，你未必能给！”
殇皇在疑惑间，冷冷出声。
“只要你说出来，只要这世上有，我都答应你！”程云眉宇之间的神色，已尽是哀伤和苦痛，他从降生至今，从未有过这般落寞的时刻。
“也罢！就让我看看，他究竟在这梦里！将你塑造成了一个什么样的人！”殇皇似乎做了一个什么决定，他伸出了一只手，按向了程云。
程云未曾去抵抗，他也知道，自己抵抗不了。
“我要的是......”
“我站在你面前，从此，你的天空便黯淡下去，再也见不到，一丝的光芒！”
“溯源之术！殇情！”
殇皇对程云，施展了一道法术神通，这法术神通的作用，便是化虚为实，将程云的记忆，映照在殇皇的识海之中，重新回放一次。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天，或许是一年，又或者，是一个纪元，殇皇停下了动作。
他的眼角，有泪。
“本尊......”
“是我错怪了你！是我的错！”
殇皇失声痛哭，他竟如同一个孩童，痛哭流涕，全无了那绝世强者的风采。
“当年......”
“你已是云皇之尊，你已是这八荒六合的最强者，人族歌颂，万族朝拜！你已可踏破虚空，到达那蛮荒真界，成为此界唯一的真正存在生灵！”
“你却放弃了这个机会，甘愿自我堕落于南海归墟之地，也甘愿被万族欺辱，被人族痛骂......”
“曾经那么强大，那么骄傲的你，却甘愿平凡，坠落于南海归墟最深的海眼，不问世事，自我封印......”
“我以为你是懦弱者，我以为你是在逃避......”
“直到今日，我才知道，你的目的是这个......”
“你在人道纪元开启之后，不惜将被封印的无数异族重新解封，让它们肆虐于八荒六合，让这个八荒六合，重新陷入到混乱......”
“你为让异族有喘息之机，亲手屠灭了人族九十三位圣皇境强者，包括你的师尊陈随云，也包括你的大弟子江牧和二弟子吴道子，甚至，你的两位道侣，也被你所亲手击杀，更不用提那追随于你的龙腾九军，还有三圣星海中的月华九星，神命三星......”
“被冠以人族第一罪人之名的你，打破了冥海的封印，放出了十二冥皇，让这八荒六合，生灵涂炭，你更抹去了这八荒六合的所有天道意志，就连构造八荒六合的那道意志，也被你破碎......”
“原来，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目的罢了！”
“你将归墟海眼开启！你将我封印！都仅仅是为了这个目的！”
“本尊！是我对不起你！是我打乱了你的计划，让你准备了无数纪元的大计，几近失败！”
“我会赎罪......”
殇皇站起身来，此刻的他，和未曾施展殇情之术前的他，判若两人，他对于程云的态度，发生了极大的改变。
程云在不久之后，也是苏醒过来，殇皇和他四目相对，二人沉默无言。
不知过了多久，殇皇的身子动了，他将木偶高高举起，然后对着程云，跪拜了下来。
面对殇皇的动作，程云显得不知所措，从先前想要杀之而后快，到如今的顶礼跪拜，殇皇的行为，太过反常。
“你......你这是干什么？”程云虽然极为想要得到那个木偶，但如今殇皇的动作，实在是太过骇人，让程云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
“你不必知晓，你只要知道，我对不起你就是，这一切的一切，时机成熟之日，你自会知晓,现在，请你先接受我的道歉！然后，我会把属于你的东西，通通还给你！这个木偶，就是其中之一！”殇皇目露坚毅之色，他也是下了极大的决心，才是做出了这个决定。
程云接过了木偶，拿起这木偶，那排山倒海的思绪，纷纷涌来，程云的心痛，猛烈了千万倍！
见到程云痛苦的模样，殇皇苦笑数声，喃喃自语道：“这都是我的罪！我的罪！我会去偿还！”
看到不知所以的程云，殇皇也没有过多的解释什么，这一切，他自己心知肚明，而程云，还不到能知晓这一切的时候。
“我以为这是你安排的一场梦，一场为了逃避现实而以镜花水月之术构造的梦！”
“如今我终于明白，是我错了！”
“你是人族的罪人，是整个八荒六合共同的敌人，但你却是我的恩人。”
“谢谢你，给了我重来一次的机会！”
“也谢谢你，让我重新见到了真正的她！”
“为了这个机会，你已经付出了太多太多！你日后所要背负的，也将更多。”
“昔日，你为了不负她，负了人族，负了八荒六合。”
“此次，你也将背负整个人族，整个八荒六合。”
“这是我认为的镜花水月，却是你的苦痛一生！”
“不管这是不是梦，梦里梦外，终成了一场空！”
“本尊！让我先把你的东西，还给你！然后！”
“让我一战，传说中的‘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