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秦使进京见齐皇
赵御尚未开口说话,一旁这一路都极少开口的赵宸冷冷的说道:“那是自然,我赵家故土便在此处,知晓一些事情有什么奇怪。”
秦淯惊讶的问道:“这是赵老将军的故乡?”
赵御说道:“我赵家祖上确实出自唐郡,现在城中还有老宅存在,只是自高曾祖父时起,蒙圣上隆恩在朝为官,一直不曾回来。可惜秦世子须得前往东京觐见我皇,不得耽搁,否则可以到城中游玩一番。“
秦淯眼神放空,看着不远处的那座雄城,开口说道:”无妨,以后我单独再来便是。“眼中尽是汹汹的野心,等以后再来之时,便是带兵攻城之日。
以后秦淯确实有幸再一次来到了这里,不过不是像他这样想的这样是来攻城的,而是屈辱的来求和的。当然这是后话。
一行人没有进城,只在城外的驿站休息了一晚,补充了些粮草,便继续上路了。
城池东边,两座高山,不,应当算是一座山,因为两座山是连在一起的,像一个马鞍一样横跨在大地上,中间鞍部的前面有一个湖,湖水清澈透亮,像一个明珠。两座山气势庞大,似有龙盘虎踞之象,又像双龙出海一般,顶托着湖水,如同双龙顶珠一般。
一行人匆匆赶路,从湖边打马而过,清澈的湖水映照着赵宸赵御两兄弟的身影,无风自起波纹,只可惜都没时间欣赏这美好的景色了,也与这池水的奇特现象擦肩而过。
东京,大齐的都城,与西秦都城西京如同两颗明珠遥相呼应,正如最大的两个国家东西相望一般。一条滢水曲曲折折的从城门前流过,雄伟的高大城门厚重坚固,上面端正的书写着三个大字”滢城门“,得知消息的官员早就对城门进行戒严了,百姓只准从两旁的侧门进出。
此次平城之战,只持续了一个月,谁也没有打败谁,算不得凯旋,而且主帅赵修文也不曾班师回朝,所以没有什么百官出迎、洒水净街的戏码,只有几个吏部的官员按照礼节迎接西秦使节,还有定国公府的人来迎接自家的两个公子。
按照规矩,西秦使节应当在鸿胪寺暂居,所以秦淯等人在此处就要与赵御赵宸等人分别,秦淯端坐在马上,对着赵御抱拳说道:“赵将军,多谢一路照顾,日后本世子定当上门拜访。”
赵御说道:“秦世子客气了,定国公府恭迎世子,后会有期。”
客套完,赵宸一勒马腹率先走了出去,赵御紧随其后,一旁定国公府的管家赵坤早已等候多时,见到自家的两位公子走过来,赶紧吩咐下人上去迎接。
赵御和赵宸下的马来,对着赵坤问候一声:“坤叔,家中一切可好?”
赵坤从父辈起都是在定国公府做事,乃是赵家绝对信任的人,所以赵御赵宸对他恭敬些。赵修文经常领兵在外,赵御随侍左右,赵宸也常年在威国公田昭武军前学习,在家的国公夫人身体孱弱,又时常在寺庙中为她在外征战的生命中最重要的三个男人祈福。
所以整个偌大的定国公府全由赵坤一人打理。如今五十多岁的年纪,两鬓白发飘飘,脸上的皱纹刻画出岁月的痕迹,见到两位公子回来,十分高兴。
“家中一切都好,两位公子已经快一年不曾回来了,这次战事稍歇,可以在家好好歇歇了吧,老爷何时能归啊?”
“坤叔,父亲只怕要过一阵子才能回朝。”赵宸笑着说道。
定国公府,位于东京的西城,与平国公府、威国公府并立,是为大齐三大国公府。
三进的朱红大门,宽阔雄壮的大门,一块老匾悬挂在门上,上书四个大字”定国公府“,两旁的石狮子威风凛凛,守护着家宅平安。
一个妇人在一个美貌娇娘的搀扶下站在门口张望着,这妇人年纪约有四十多岁,虽病体孱弱仍不掩容颜之美貌,赵御和赵宸两兄弟赶紧上前拜道:”母亲,您身体不好在府中等着就是了。“
这妇人正是赵宸赵御的母亲,定国公夫人。老妇人一脸高兴的看着面前的兄弟二人,说道:”为娘没事。“
一旁的美貌娇娘,对着赵御说道:“夫君,你终于回来了。”
然后又笑着对赵宸说道:“小宸,一年未见你又壮实了,听说你在前线一战斩落了西秦牧东王的王旗,给大嫂说说。”
赵宸笑着回道:“大嫂,你莫要笑我了。”
老夫人笑着说道:”轻言,还是让他们先回家。“说着拉起赵宸的手,往府中走。
田轻言笑着揽着自己夫君赵御的手,往府中走,”夫君,你这次可要好好给我讲讲阵前的事。“
赵御无奈的笑笑,说道:”你啊,这么喜欢战场杀敌,那里像一个女子的样啊。“
田轻言一抖说道:”我哪里不像女子了,女子就不能喜欢战场上的事情了吗?“
赵御赵宸回到家,进门先跨火盆,在外征战之人身上常有暴虐之气,杀敌众多带有晦气,所以进门先跨火盆以除晦气。
赵御作为定国公府的世子,年过双十,已于一年前迎娶威国公田昭武的嫡女田轻言为妻,他们本就是青梅竹马,与赵宸都是在一起打闹中长大的。田轻言真是继承了他父亲大将军的血脉,对战场之事甚是关心,性格大大咧咧的,颇有豪情,倒是极讨赵家人喜欢,尤其老夫人对其视若己出。
赵宸不是在赵修文麾下任职,他去平城乃是奉师命前去支援,也算是锻炼一番。但赵御是有军职在身的,此次回朝虽然是陪同西秦世子进京,但既然是军职在身赵御就应当向皇帝禀报军情,算是回京述职。
第二天早朝,赵御赵宸两兄弟一同上殿面军,赵御有自己的世子服,锦色的世子服穿在赵御的身上一副翩翩公子的样子。
赵宸乃是次子,由于还未及冠,并未担任任何官职,亦未有任何爵位,但身为定国公次子,深得皇上喜爱,连名字都是皇帝所赐,他进入朝堂也没有人敢说什么,更何况此次战平城一枪斩落了敌军王旗,这份大功劳在,皇上必然大加赏赐。
赵宸一身白色常服,上面白云绣纹随着走动翻动,显得飘逸俊秀,身材修长。勾人的眼睛,坚挺的鼻梁,如刻画般的嘴唇,这些组合在一起让赵宸一入宫门就迷晕了那些萌动的小宫女。
皇帝一般处理国事君臣进谏都是在含元殿,但今日西秦使节觐见,皇帝大开宫门,于皇极殿会见秦使。再有,这几年两国关系有些缓和,但这次秦简率数十万大军攻打平城,真是让大齐君臣有些措手不及,匆匆应对,急调定国公赵修文前往平城,固守一个月,才使秦军退兵。这次秦使来朝,我们皇帝陛下还不得一展大齐国威,震慑西秦。
皇极殿上,大齐满朝文武分列站定,赵御和赵宸站在前面,听着朝臣打机锋。文武中间,正对宝座,大齐太子姜禹,二皇子姜昌,一左一右站立着。
皇帝升殿,齐皇姜恒慢慢坐在宝座上,四十多岁的年纪,但已经是两鬓斑白,不时传出一两声咳嗽声。群臣参拜,高呼万岁,皇帝伸出手轻抬一下,身边的太监受意对着朝臣高声说道:”众卿平身。“
”宣西秦使节觐见。“
秦淯带着崔故新走上殿来,对着齐皇拜倒,说道:”大秦皇帝陛下派遣使节,牧东王世子秦淯,拜见大齐皇帝陛下。“
”大秦礼部侍郎崔故新,拜见大齐皇帝陛下。“
姜恒看起来十分疲惫,听到下面的声音,抖抖精神说道:”秦使平身。“
”我大齐和你西秦世代交好,牧东王何故提兵进犯平城,扰我大齐百姓。“
秦淯不慌不忙的上前一步,说道:”大齐皇帝陛下,此次我大秦用兵平城,全是由误会引起,我大秦皇帝陛下已在国书中说明一切,家父大秦牧东王也一并在来信中做出了说明。对于此次的误会,我皇帝陛下和家父牧东王深表歉意,特命小臣带来一些礼物奉与大齐皇帝陛下,以睦两国友好。“说完秦淯和崔故新俯身下拜。
皇帝姜恒摆摆手说道:”既如此便罢了,齐秦两国同为大国,应当以百姓福祉为上,消除战争,此次的事情就算了。秦使一路劳顿,就在京城多玩些日子,感受一下我大齐的繁华。“
秦淯和崔故新再次拜谢道:”多谢齐皇陛下。“
大齐和西秦几乎同时立国,两百年间多次征伐,没什么理由,帝王要开边一统天下。姜恒也只是为了大齐颜面问一下,至于什么误会不误会的双方都知道只是借口而已。现在齐国国力也是有些捉衿见肘,不能与西秦开战,所以这有个借口就顺阶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