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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村夜

夜空剧震!一道璀璨的青光,以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从漆黑的时空裂缝里穿出,恰好没入林锦的头颅。

一时间,青光大作!林锦整个人都仿佛变成了青色。

璀璨的青光也阻挡了蔓延而来的时空裂缝的吞噬!

“啊!!!”

“啊!!!”

两声惨叫传出,一道出自林锦,一道出自上官锋。

上官锋眼中满是惊惧!他可没有青光的保护,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突然出现的时空裂缝把自己吞噬!

瞬间而已,尘世间再也找不到上官锋的存在,连衣角都没能留下一片!

此时,林锦只感觉自己的脑袋像要爆炸了一般,刹时昏迷了过去!

“嘭嗵!”

落水声响起。

本就站在河边的林锦毫无意外的倒在河中,随着水流迅速的往下游方向飘去。

天色将明,东方已经露出了一抹鱼肚白。

林家庄园内,血腥味刺鼻。除了四大世家的武者,和瘫软在地的林虎,再也看不到一个活人。

林家,族灭!

这个屹立东府城境内一百余年的武道世家,就像曾经无数武道世家一般,没能在时间的长河里继续存留。

是役,四大世家同样损失惨重!

杜家老家主,战死!和林老家主同归于尽!

上官家大长老,断了一条手臂。

四大世家来犯的三百余名武者,此刻只剩下一百多人,且几乎人人带伤!可见战况之惨烈!

“该死!怎么会没有?!都给老夫认真的找!就算是挖地三尺,也要把天血芝找出来!”

上官家大长老挥舞着独臂,大声咆哮!

近一个时辰过去了,林家被翻了个底朝天,却根本就没见到天血芝!

“禀报大长老!去河边堵林家密道出口的锋少爷到现在还没回来!我们是不是该去看看?”

就在上官家大长老肝火大动时,有上官家的武者说道。

密道的消息,自然也是林虎透露的。如此机密,曾经身为林震南绝对心腹的他自然不会不知道。

“咦?!锋儿怎么可能还没回来?你,还有你,都去河边看看!不,还是老夫亲自去!你们留在这里继续找!”

话落,上官家大长老疾速往河边掠去。

………………

河水流淌,林锦的身躯在河水里载浮载沉。

璀璨的青光已经收敛,却并没有完全消失,径自在林锦身上流转。

青光循环过处,林锦全身的皮膜、筋内、骨骼等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一层层的污垢刚从他体内溢出,便已被河水冲刷干净。原本不过平凡的武道资质,得到了质的跃升!

昏迷中的林锦,对此毫无所知。

………………

红彤彤的朝阳冉冉升起,给伏龙山脉下的一处小村庄镀上了一层薄薄的红色光晕。

“~~我的爱~~吃果果~~我的爱~哎~吃果果~~”

一阵颇不着调的歌声响起。

晨光里,一名衣衫破旧的黑脸少年,踏着欢快的脚步走出村庄。

黑脸少年有个和肤色很不般配的名字——窦小白。

虽然衣衫破旧,但他的脸却是黑圆黑圆的显胖。两片肥厚的嘴唇像极了横挂的烤肥肠,两条眉毛也是一高一低的,再加上那对小小的眼睛,看着很是喜感,很容易让人一看就想笑。

“再去河边看看能不能捞着什么好东西。”

走在路上的窦小白轻声的嘀咕着。

有空闲的时候,他喜欢去不远处的河边看看。

当然不是他有多无聊,而是经常能够看到从上游漂来的东西,遇着好东西,他自然要去打捞起来收归己有。

用他自己的话说:咱一不偷,二不抢,不伤风,不败俗,咱是快乐的打捞工。

“我呸!这么惨?!连个安慰奖都没有!这贼老天也真是的!”

今天可能运气不太好,窦小白在河边站了很久,河面上除了一些杂草破布,什么都没看到。

可能是老天爷不甘受辱,就在窦小白准备离去的时候,河面上游突然漂来了一个身着青衫的人。

“我靠!是具死尸!捞上来看看先,说不定会有收获!”

窦小白眯着细小的眼睛,搓了搓手,弯腰拿起长年搁在地上的长竹竿,稳稳地向河面上探去。

“哇!哈哈哈!看这死鬼身上的衣服就不是普通货!肯定是某个有钱人家的倒霉少爷!啧啧…这束发的玉冠…这颈子上的玉坠……哈哈哈哈哈!发达喽!发达喽!”

终于把河面上飘着的“尸体”捞了上来,窦小白兴奋的搓着手,双眼发光:“哈哈哈哈哈!我窦小白今朝时来运转了啊!等回村里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去小草家提亲了!哼!看她爹娘还敢不敢给我白眼!”

“尘归尘,土归土,今天善良淳朴的我就把你好生安葬了吧,作为酬劳,你身上的好东西就归我了!”

窦小白擦了一把嘴里快要流出的哈喇子,一本正经的念叨了一番。

念叨完毕后,窦小白也不再客气,伸手先向青衫少年束发的玉冠探去。

窦小白的手指刚刚挨上玉冠。突然,青衫少年的眼睛睁了开来,刚好和他的视线对上。

寂静,绝对的寂静!

“啊!!!”

“诈尸了!诈尸了!”

窦小白触电似的把手缩回,用生平最快的速度掉头往村里跑去。

真是急急如败军之将,惶惶如丧家之犬。

“这是哪里?我已经死了吗?”

用力的揉了揉还有些发疼的头,林锦缓缓的坐了起来,看着朝阳下的影子,确定自己还活着。

因为,他小时候便听说,鬼是没有影子的。

“爹还活着吗?庄里的叔伯兄弟、姑婶姐妹们逃出来了多少?”

“爹前些天突然对我说,祖坟旁边的大榕树下有东西。当时还摸不清头脑,如今看来,便是那些人所说的天血芝了吧!”

林锦的眼中浮现出浓浓的哀伤。

“先不想这些了!既然还活着,以后我当用最大的心力投入武道修炼!”

“上官、杜、钱、李,四大世家的人,你们等着吧!”

将仇恨与哀伤藏在心底,甩了甩头,林锦正欲坐起身来。

忽然,有噪杂的声音传来,抬眼望去,只见一大群手里拿着锄头、木棍、柴刀等物什的人向自己跑来!

最夸张的是,还有一位大妈手里拿着一口黑乎乎的铁锅!

“就是他!刚捞上来的时候一动不动的,突然就诈尸了!”

看见林锦抬头看来,故意磨磨蹭蹭跑在最后面的窦小白大声的囔囔。

唰的一声,奔跑的人群齐齐止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训练有素的精锐军队。

“你……你……你究竟是何方鬼怪?!不知阴阳殊途么?!怎敢出来吓人?!”

三丈外,一名手拿锄头的汉子壮着胆子问道。

林锦感觉很是无语,直接站起身来。

这一随意的动作,又把不远处的人群吓得瞳孔一缩,直欲后退。

“你们这是想干什么?我是人,不是鬼。”

林锦平静的说道。

“你……你真是活人??”

问话的还是那名手拿着锄头的汉子。

“咦?你们看,他的脚下有影子!”

“对啊!我也看到他的影子了!”

“嗯!我也看到了!”

“听说鬼是没有影子的。这少年郎应该是活人!”

嘈杂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原本紧张的气氛缓和了下来。

“哇!这少年长得真好看!眼睛像星星一样灿烂!”

“是哦!你看他的鼻子真挺直,皮肤又白,眉毛也好看!”

“嗯!我们村里可没有这么俊的少年郎!”

这是女人们议论的声音。

确定林锦是活人后,人们有些不好意思,松开了紧握着“武器”的手。

“这位小哥请了!敢问你是何方人氏?因何出现河中?”有人问道。

“我乃东府城之人,因贪玩不慎坠水……请教这位大哥,今天是什么日子?此处又是何地?”林锦没有说实话,毕竟人生地不熟,还是小心些的好。

“哦!原来如此!我们这里是伏龙山脉的余脉,属于古图城管辖的地头,今日乃是九月三,庚子日。”有人这般答道。

“原来我已经昏迷两天了,这古图城距离东府城足有一千多里地。”林锦低头思索着。

“这位小哥,我等今日惊扰了,甚感过意不去。如今你亦是初醒,不如就随我们回村中歇养一番如何?”

之前手拿锄头问话的汉子发出邀请。

“都是小白这兔崽子!还没把情况弄清楚就一惊一乍的!”

“嘿!我注意到了,刚才小白好像故意跑在最后面的!”

“哈哈!原来小白是个胆小鬼!”

回去的路上很热闹,不时有人取笑着窦小白。但更多的人却是止不住好奇的打量着林锦。

“嘿!林锦,你是富家少爷吧?”

村民很淳朴,说话也直接。

………………

明亮的银色月光铺满了大地。此时的村庄已经安静了下来,只有偶尔传来的狗吠声还在惊扰夜空。

林锦坐在破旧的小木床上,耳边还能清晰的听到隔壁间窦小白的呼噜声。

这是窦小白的家。只有三间土坯房,屋顶上盖的还是茅草。这是窦小白父母去世后留下的唯一的遗产。

白天,林锦受到了村民们热情的招待。窦小白更是极力的邀请林锦去他家住。

“唉!同是天涯沦落人!”想起这些,林锦感叹道。

却不曾想到,隔壁间传来了窦小白的梦呓声:“……唔……抱上粗腿了……”

林锦突然觉得额头上布满了黑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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