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这次旅行到底发生了怎样的变故,本来好好的一次欢快的游玩,现在竟然添加了这么多的额外的因素。
我的确是不该明白的,林枫,注定是在一个崎岖道路上行走的小丑,他花光了所有的脑力,心力换得了一股脑的泡沫,他用尽心力想保护身边人的幸福,却不晓得身边的人为了他已流了泪,我的执拗,我的奉若神明的骄傲的自尊,都被那阳光般的纯洁映衬的那么肤浅。
夏敏一拨人和辰静一拨人稍微打点了一些装备,轻装上阵,很快刚刚还热闹非凡的百花市场瞬间寂静了许多,映衬着我此时的心绪还觉得有些凄惨呢。方叔叔还不明个所以然,依旧一脸的欢快,让人看不出来这是个心中有伤疤的男人,他笑着打趣:“来吧,孩子们,给你们张叔送花喽。”
我听到喊声,扭头就往温室里去,准备搬花,把离我不远的萧正天晾在一边,心里赌气,都懒得跟他说一句话,阿天却不在意,他从后面紧追上我,依旧是先前的萧正天,他说道:“阿枫,你还是跟方磊一起扶趁着推车吧,这种搬运的体力活还是让我跟方叔来,我力气大,哈哈。”说着他还拍了拍胸脯。
萧正天虽说从小过着太子一样的优越生活,有时会很蛮横,无理取闹,但这究其原因也是因为之前与萧爸爸关系僵化的缘故,那些无厘头大多也是他的发泄方式,那次我初进天城中学,就跟阿天干了一架,也是撞在枪口上了,那天的前一夜他刚与萧爸爸大吵了一架。准备借着皮球发泄心中的郁闷,刚不巧,我这个倒霉鬼遇上了煞神。
所以跟阿天熟识了之后,也不难发觉,这是一个极度优雅的翩翩君子,他不会摆出阔少爷的架子,更不会以自己家里雄厚的资产炫耀,少了许多富家子弟身上司空见惯的铜臭气息,他更注重的是感情,亲情。说的俗气点,是一个很平易近人的公子哥。
因此要是放在之前他这样说,我二话不就当甩手将军了,兴许还卖乖的说道:“是啊,萧大公子可是威武,小生自叹不如啊。”但此时,我却一点也痞不起来,心中有气,有揍人的冲动。我扭过头,朝他大声喊道:“萧正天,你觉得自己很厉害是不是,今天我就要跟你比比,到底谁先累趴下。”
阿天猛一惊,两只眼睛瞪得滚圆,满眼疑惑,几次望了望我,又低下头,说:“阿枫,你怎么了,我没有那个意思。”
“没有那个意思是哪个意思?”我得理不饶人,继续吼道。“今天我就跟你较劲了,怎么样,不是说你力气大么,敢不敢比比。”
“阿枫,你过分了。”萧正天也有点生气,他脾气再好,也经不住我这冷眼嘲讽、莫名其妙劈头盖脸的恶语中伤。
“过分?”我一声冷笑,又嗖地扭过头去,满身的不屑。
“好,比就比。”他彻底被激怒了,也不理会我,气冲冲的走进温室。
来到温室,我俩都像一头被惹怒了的狮子,哪盆花重搬哪盆,哪盆花路程远挑哪盆,选好了挑好了使出浑身解数搬到小推车上,后在转过头,匆匆的又来又往,这一幕,看得方磊跟方叔,都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方叔还担心我们跌倒,一个劲的嘱咐我们说慢一点、慢一点,小枫,小天,没那么急。
我俩哪肯理会,既然彪上了,都不肯给自己留个台阶,索性就一拼到底,抱着不达目的非好汉的豪气,恶狠狠的做出样子给对方看。
小推车的确不算太大,我俩没拼几趟,在加上方磊跟方叔独具匠心的装载,使得小车上尽量能多承载一些花盆,但还是很快就不够在装一盆花,我俩的搬花比拼也就结束。
方磊跟方叔负责把花送给张叔去,留我俩在花市场看门,但两个愤怒的小狮子,闲下来也不肯安息片刻,俩人越看越不顺眼,越看越来气,更是不服彼此。
阿天坐在一旁看着花发呆,我也坐在石凳上,无聊的拿着一块石头砸另一块石头。气都还未消,我起身,想继续寻事挑衅,来到他旁边,有意无意的说:“哎,刚没分出什么胜负,敢不敢继续跟我比耐力?”
他有些诧异,顿了一下,口气也变得有些轻浮:“好家伙,还以为你来跟我道歉呢。。。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好啊,比就比,怕你啊,你说怎么个比法。”
“很简单,做俯卧撑,看谁做得多坚持的久就算赢。”说着我已躬下身,口里喊着“一二三。。。”,自己边数着边做起了俯卧撑。萧正天也不甘示弱,随即躬下身,跟我一样的姿势,也学着我大声的喊着“一二三”,两股不服气的气息交织着,越战越狂野。
不知过了多久,熬过了多少个无比艰辛的分钟,我俩口中也从最初的一二三变成了沉重的78,79,80.。。。实在是达到了耐力了极限,我的胳膊酸痛无比,每一次的起伏就好像在经历着惨烈的战斗,胳膊上像有千万只蚂蚁再爬,钻心的痛。节奏相比之前也是慢了许多,81,好家伙,歇两口气,82.。。。
萧正天的情况也与我差不多,我偷瞄他一眼,他满脸通红,双唇紧闭,豆大的汗珠不停的从脸上滚落下来,看来他也是在用着超越身体极限的不服输精神变态的硬撑着。
84,我又大喊了一声,好给自己涨涨士气,谁料我一喊,萧正天更来劲,他也用着雄浑的口腔,大喊道:“八十五。”但随后也是没有勇气立即把胳膊再次弯曲,他也得喘口气。
我听了不乐意了,有什么呀,这分明就是在炫耀,咳,我可比你多做一个。我也赶快给自己一点动力,不能输给这孙子,我的胳膊再次弯曲,在用力的伸直,也是达到了八十五个。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每一秒都是一种折磨,都是一丝剧痛,身上的衣襟早已湿透,地上也是湿了一大片汗水,但谁也没有先喊出八十六这个数字。我脑瓜子一转,这可不行啊,在这么撑着是要落败的节奏,我的双臂已不听使唤了,在不停的颤抖,但看萧正天情况稍好,虽说他的脸憋胀的像个苹果,别扭的又像个窝瓜,但他胳膊比我粗,力气比我大,在这么千钧一发之际,他可是有足够的资本击败我。
看来不想个办法,可制服不了你这个野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