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真后悔没多吃点东西。”英子软软的依靠在雀儿的手臂上,有气无力的说道。
是啊,后悔的还有雀儿自己,从飞机下来,即刻赶到村子,一天的奔波,雀儿粒米未进。也就是事发前在村长的桌子上喝了一口茶,现在,她没有时间,只是饥饿感提醒着自己在地下起码有两天的时间了。
救援的人员到现在都没有见到踪迹,她不知道英子和自己能撑到多久,但是,雀儿心底最明白的就是,要让英子有一个信念,一个活下去的信念。
想到这里,她有了勇气,也忘记了自己的饥饿。她摸摸英子的头,强装镇定:“那你告诉我,你能吃多少?”
“姐,要是现在还在上面,我就把阿飞的那一盘子萝卜糕全部吞进肚子里,一块都不剩!”英子说着,好像真的看到了眼前有一筐吃的东西。
“你可真贪婪!小心肥的嫁不出去!”雀儿打趣的说道,她主要是想缓解英子的思绪,一心想着吃,反倒更难抵抗那种饥饿的痛苦。
“阿飞。”英子说道。
“你还想着阿飞的萝卜糕?”雀儿拍拍英子的脑门。
“不是,姐你看阿飞。”英子紧张的用手捅捅雀儿,并朝着稍远处的厅里指着。
雀儿才回过神来,借着那朦胧的灰黄色的光线,才发现,一直坐着不动的刘叔叔跟前多了一个影子,那是阿飞的身影,他弯着腰,从地上拖着一个什么东西走,那东西极不情愿的在地上被拖着走,嘴里不停的哼哼。
“黄狗。”雀儿听清楚了那哼哼的声音。
“你干什么!放了它!”雀儿紧走两步,朝着阿飞吼道。
“我真不知道,你干嘛那么爱管闲事!”阿飞并没有理会雀儿的呵斥,依旧拖着黄狗脖子里颈圈往前拖。
黄狗看到雀儿的到来,似乎明白是在救自己,朝着雀儿低声的呻吟着,但是并没有对拖着自己走的阿飞发怒。
“你要把它拖走干什么?”雀儿不依不饶,她按住阿飞的手。黄狗趁机站起来,逃回刘叔跟前。
“雀儿,你知不知道大家几天都没吃东西了,在不弄点东西吃,大家都会死。”说话的是村长,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雀儿的身后,声音有气无力,但是冰冷的眼神让雀儿打了一个冷战。
“村长,总有办法的,我们不能吃狗啊,它也是一条生命。”
雀儿的语气无奈,可怜。
是啊,已经好久没吃东西了,雀儿确实明白大家的感觉,可是,此刻当着自己的面吃狗,简直比要自己命都难受。
雀儿走到刘叔跟前,轻轻的揽过黄狗的脖子,黄狗也顺从的把头靠在雀儿的怀里,像是听懂了大家的谈话
“雀儿,你告诉我,不吃狗我们吃什么,难道你下到那个地下去把厨房的东西全部拿出来吗?你去啊,你去拿我拿我就不吃狗!”张伯也从黑洞洞的影子里走出来,朝着雀儿吼道,语气极其火爆。说话的时候,手还一直仰起来,像是要拍在雀儿的身上。
英子吓得马上拿身体护着雀儿,“大家不要吵吗,总是能想到办法的!”她低低的声音顷刻就被张伯的咆哮吞没了。
“你个小孩懂什么?办法?!你倒是给我想个办法啊!去哪个洞里拿,你去给我拿!”张伯吼着,就想过来拽英子的胳膊。
“住手!”雀儿挺身当在意英子面前,胸前那副吊坠发出的光刚好映照着张伯那张脸。
此刻,那张脸已经不是以前大家熟悉的、虽不是很慈祥但是也算和蔼的一个邻家伯父,而是一个扭曲了、满脸狰狞的怪物一般。
雀儿看的最清楚,禁不住打了寒颤。
看到雀儿的英勇,张伯被震慑到了,仰着的手迟迟没有落下了。
英子趁机拉了一把雀儿,两个稍微避开了狂躁的张伯。
“雀儿,你告诉我,你这个东西是哪里来的。”一直阴沉着未出声的村长却挡在了雀儿和英子的面前。
他指着雀儿胸前那副吊坠,此刻那吊坠正微微震颤,发着幽幽的光亮。
雀儿下意识的把那副吊坠往衣服里面塞了塞,企图遮掩起来,但是已经晚了,因为在灰蒙蒙的世界里,那吊坠发出的微光足以引起大家的兴趣,遮掩不到了。
“这是我的,跟你有什么关系?”既然不能躲避,索性面对。雀儿朝着村长礼貌的回答,但是语气不失威严。
“我现在怀疑,我们遭的这个难肯定跟你有关系。”村长向前一步,想伸手抢去雀儿胸前的吊坠,被雀儿灵活的躲避开。
“村长你不要瞎说好不,地震跟我姐姐有什么关系!”英子也被激怒的,她指着正在变得不耐烦的村长怒吼到。
“对!就是你惹出来的!今天这些局面就是你惹出来的,你个野孩子!”村长的语气突然不再疑惑,坚定而凶狠。
“野孩子?”张伯像是一个好奇的孩子一样,探过头,充满期待的望着村长。
“我本来答应你妈妈不说的,可是根据眼前的局面,一定是你这个野孩子带来的灾难,你先是害死你妈再连累我们整个村子,我该早说出来的,说出来,村子就不会遭此劫难了!”村长望着雀儿,眼神里已经喷出了火,那些结论冲口而出,把雀儿吓得呆住了。
“村长,你是见过世面的人啊,经受得住刺激的,怎么乱说话。”
雀儿向村长跟前靠一下,试图那手去拉着村长的手,借此安抚一下看来就要失去理智的一个长辈。
可是村长却一下子往后躲开了。
“你不要碰我,离我远点,你是个灾星!”村长望着雀儿,恨恨的说道。
“村长,你都隐瞒了什么?你该告诉大家了。不能再隐瞒了!”张伯焦急的催促着村长。
而雀儿却一脸迷茫,这些人都怎么了,怎么一点事情就被刺激到精神失常了呢?
阿飞也来了,他居然给了村长一把凳子,然后就地坐在村长的面前,眼镜直勾勾的望着村长,那样子似乎在说:你快说吧,我准备好听了。
“雀儿,咱村现在有一百二十口人,为了他们的命,我就不隐瞒你的身世了,我说完,你自己判断你自己是不是灾星!”
村长定定的望着雀儿,语气出奇的平静,倒不是像受了刺激发疯说出的话。
这下,倒是雀儿有些惊奇了,她望着村长,又看看身边同样一脸疑惑的英子,一下失去了主意。
“那是二十五年前的一个冬天。”村长眼光望着到处弥漫的黄色尘雾,思绪一下飘到了当时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