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来是这样的,早说嘛。”
阿水气喘吁吁地瘫坐在地上,脑袋淤青,肿了两个包。
乌轩尴尬地看了一鼻子灰的他一眼,心里嘀咕着:我都说听我解释了,你不听罢了。不过看到阿水因为匆忙闯过来而被地上的石块绊倒摔个猪啃泥鼻青脸肿的样子,这话也就一骨碌咽了回去。
“那,可不可以告诉我们,极乐他现在在哪里?”乌轩十分客气地问。
阿水审慎地打量了众人一眼,见他们也不像坏人,便说:“这话你们不要到处说,那个叫极乐的小兄弟和仲恩到矿山去了。”
他说着在众人诧异的眼神中指了指矿石的方向。
乌轩大吃一惊,急急走出两步,“那不是毒矿吗?他去那里做什么?!”
在打听的时候他便被劝告说“猪圈”里有一座毒矿,不要轻易靠近,只是极乐此刻居然就在毒矿山上。
阿水白了他一眼,就好像在反问他:在矿山还能做什么?
明奚见状不屑地瞥了一眼矿山的方向,他捂住口鼻,眉头紧锁,满是嫌弃地注视着圈内的一切,嘟囔着:“他不是不想我们找他吗,乌轩你也别自作多情了。”
乌轩听罢瞬时间偏过脸,盯着明奚,那眼里满溢着不耐烦,他低吼道:“不想去你可以先回客栈!”
四下因为他的这番失态而一片尴尬的死寂。
还是丝丝轻轻扯了他衣角一下,他才反应过来,语气软了下来,“抱歉,我心情不好。”
确实,他此刻心情无比烦躁,这么多天里发生了太多事情,多到他没有喘息的机会,只觉得周围昔日的挚友变得愈来愈陌生了。
而极乐的消失,成了扰乱他心神的最后一个导因。
莫名地,地面开始轻微地摇晃起来,从巷口的方向传来阵阵有力的马蹄声,伴随着扬灰,扑面而来。
谢子域示意众人戒备,眯起眼睛盯着前方不远处的一对武装人马。
不一会儿,伴随着铁器摩擦产生的尖锐刺骨的金属声,一对装备还算精炼的人数众多的官兵出现在他们10米开外的地方。
诛星眼里一阵疑惑闪过,那带头的官员,分明是抢走了极乐发带的李白沙。
李白沙一袭肃穆官袍,像模像样地端坐马背上,神色傲慢地俯瞰众人,待见到打扮光鲜的众人时有丝丝惊讶,“你们是什么人?噢,不管了,今天算你们倒霉,在场的,一个都逃不掉!”
谢子域冷冷地,扯出一抹假意的笑,开口:“是你?送上门来了,还给我!”
李白沙瞳孔因为兴奋而微微扩展,四下张望着,问道:“哦?是你啊!那个小美人儿呢?在哪?”
“闭嘴!”
谢子域对着一连串问题的李白沙颇有些命令语气地一吼。
他斜眼注意了一下听得一头雾水的乌轩的表情,对着李白沙冷冷命令道:“我再说一次,还给我!”
虽然李白沙表面上强装镇定,可谢子域此刻如同豺狼的直勾勾盯着猎物的眼神还是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抓紧缰绳的手心渗出汗来。
李白沙强颜一笑,“呵,好,那也得你有命拿才行,上!都给我杀光!一个都别放过!”他对着全副武装的士兵发狂一般地发号施令。手心不断地颤抖。
得到指令的士兵们个个摩拳擦掌,挥刀霍霍,往首当其冲的谢子域招呼了过去。
而他,面露一丝阴冷,死死地盯着李白沙得意的姿态,身子一偏,躲过一把来势汹汹的大砍刀,提腿一下子撂倒了一个张牙舞爪的士兵,下一秒又毫不犹豫地拿起士兵的手,将利刃刺进另一个士兵的软甲里,刺入心脏。
在撂倒了数名彪形大汉之后,他冷笑着,侧过头来,当着李白沙的面,缓缓地将利刃从士兵身上拔了出来,缓缓地,将死之人发出几声最后的哀叫。
李白沙全程目睹,后背的官服已湿热湿热地贴在肌肤上,极其不舒服,但他又不敢动,生怕惊动了就餐中的恶魔。
僵持之下,却是一声剧烈刺耳的爆炸声,砰地一声响彻整个晦臭不已的“猪圈”。
那声音是从矿山的方向传来的,而极乐就在那里。想到这里谢子域眼里一丝恐惧涌现。
众人反射性地急忙转头看过去,矿山边沙尘四散,呼呼地朝着他们而来。
那浓厚的沙尘掩盖了山体,让人难以窥探一二。
李白沙愤怒地对着手下低吼:“怎么回事!”
“禀大人的话,贱民们用炸药炸了矿山,欲开矿。”
“该死!都怪贱民阻扰!”李白沙似乎早已忘记了方才的恐惧,对着眼神凌厉的谢子域恶狠狠地一哼,说:“你就在这战死吧,本官没时间陪你耗。”
说罢边匆忙策马,边发号施令,“留下三四十人,杀了他们,其余人随我走!”
“是!”
灰尘滚滚,却是李白沙带着一对人数可观的人马急匆匆往矿山疾驰而去了。
不一会儿,李白沙的人马到达了矿山脚下,看见因为爆炸的威力而四散在地的上好嗜血玉矿石和挤兑着欣喜若狂地在捡散落一地的矿山的“庸猪”们。
山洞口,仲恩正开怀地与极乐说着什么。
突然有村民跑到他耳边,耳语了几句,仲恩的表情霎时间变得十分难堪。
极乐看了他一眼,说:“去吧,不用在这守着,我没事的。”
仲恩满脸愧疚,点了点头,还是吩咐了两个村民守在洞口,而他自己转身往村子跑去。
极乐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下一刻毫无征兆地扭头转进了山洞里,借着这一动作,余光瞥到距她5米开外的草丛边上,那双隐匿了声音的明亮地眼眸。
黑影顿了顿,扯起薄唇,笑了。
她对着那黑影也是一笑,提步进到了洞内。
沿着一条十分狭隘的隧道,她一路往深处走去,越走竟然越开阔,倒是别有一番天地的滋味在里头。
这条隧道,这个山洞,很明显是人工开凿的。
走了一小会儿,隧道分出了两条路,一条空阔干燥,另一头十分狭窄,且潮湿阴暗。
这下子,站在岔口的她,也犯了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