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恍然大悟
转眼间,一年过去了。志勇带着他的准报告回来了,他要给露霞一个惊喜,所以事先也没给露霞写信,就直接去县招待所找她,谁知打听了才知道露霞早就被开除了,虽然人家没说原有,但是志勇马上就猜到那是为什么。
当志勇再一次询问露霞的下落时,那人就说:“你去传达室问问李大爷吧,露霞经常去那里拿信。”
问过李大爷之后,志勇才知道,原来露霞为了不打扰自己工作,受尽委屈不说,还吃了那么多苦,心里如同刀割般难受。可是李大爷也说不清露霞现在究竟住在哪里。
失落的志勇只好先去英子家,然后再打听露霞的下落。
志勇走到英子家时,已经是傍晚了,那时,露霞她们早就收摊了,露霞正在英子家做晚饭。透过虚掩的房门,志勇看到里面二人正在那里唠着家常,做着晚饭。那一霎那,志勇不知有多高兴,他急匆匆的跑了进去,一把将露霞搂在怀里,嘴里还的念叨着:“傻丫头,为什么什么都不告诉我,为什么要一个人扛,你说我是你的山,可是到头来你为什么不依靠我…为什么?”
露霞本来很惊慌,但是觉察出来是志勇时,她真的很高兴,通过志勇的话语,露霞猜到了志勇可能去了招待所,她温柔的**志勇的后背说:“都过去了,没事儿了,我现在不是挺好的吗?”
志勇听了露霞的话,这才慢慢的松开了露霞,二人四目相对,深情款款的望了许久。
旁边的英子耐不住了说:“你俩今儿晚不歹(吃方言)了?再看会儿,就明天了。”
露霞被英子说的忙低下头,志勇干咳了一声说:“那什么…”
英子坏笑道:“哪什么?回来了,连妹妹都没看一眼,直接就找相好的去了,你这叫重色轻妹。”
“行,我好好看看我的大妹子。”
“我挺好,我可受不了你的热情拥抱。对了,哥,你这次回来就是为了看露霞啊?”
“我们明天就去登记结婚。”说完就把准报告拿了出来。露霞看着它,眼里噙满了泪水,为了等这份东西,她吃了多少苦,只有她自己知道。
登记这天,露霞穿的额外漂亮,上次为英子操办婚事时,她就偷偷的为自己扯了块红色的布料,在宿舍里悄悄的做了一件衣裳,这么久了,谁也不知道。当露霞穿出来的时候,真是惊艳四方,她姣好的身材被体现的淋漓尽致。
志勇牵着露霞的手一路走到了民政局,他们没有骑车,这就寓意着他们要永永远远的并肩走下去。过往行人看见露霞的这身打扮,也是羡慕不已。当那个红戳戳落在“结婚证”上的一刹那,露霞落下了激动地眼泪。
晚上,露霞做了一桌子的可口饭菜,而她只请了英子和文胜两个人,露霞声称这就是她和志勇的婚礼,而志勇坚决不同意,然而露霞有自己的打算,志勇这次回来,是请了婚假的,能有好几天的时间,露霞想利用这几天和志勇来个旅行结婚,办婚宴只能是大家伙在一起吃吃喝喝,图个热闹,而外出旅行就不同了,不仅能放松自己,而且还能开阔视野。最终志勇没能拗过露霞,只好遵从露霞的想法。志勇还把这些年所有的积蓄都交给了露霞,戏称:“钱虽不多,但是我的所有。”露霞又激动地掉下了眼泪
也已经很深了,露霞和志勇并排躺在床上,露霞的头枕在志勇的胳膊上,她觉得连空气都充满了幸福的味道。正当露霞享受这一切时,志勇慢慢的起了身,他深情的望着露霞,这时的露霞忽然变得很紧张,心脏也“扑腾扑腾”的越跳越快。
志勇动情的说:“我在书上看到过,说女人第一次都很疼,你怕吗?”
这时的露霞大脑一片空白,她来不及回答志勇的问题,就被志勇的双唇擒住了自己,她徜徉在志勇男人激情的世界中,独享的瞬间,万物化为了乌有。
第二天,露霞和志勇就开始了他们的蜜月之旅——北京,那里是露霞梦寐以求了好久的地方。火车每转动一圈,就离梦想进了一步,露霞为了这一天,不知盼了多久。
北京的文化,古建,历史,小吃等等,都是露霞所喜欢的。看见露霞在北京这几天玩的那么开心,志勇也觉得自己很幸运,虽然父母都不在了,但,至少还有露霞,一位知他懂他欣赏他的女人与自己相伴到老,这辈子值了。
愉快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志勇本打算送露霞回家,自己再回部队。可是露霞坚决反对,执意要求志勇和自己分开走,否则就是在浪费钱。志勇再一次屈服,接受了露霞的意见。
二闹事
小满得知露霞和志勇结婚的消息后,竟然来兴师问罪,那时露霞已经从北京回来了。
由于最近外企开办的越来越多,所以露霞这里外来务工的租户也越多,这样,露霞的生意也自然越好,以至于晚上六,七点钟也有人来买东西。这样,露霞和英子就分工,露霞负责招待客户,英子就负责做晚饭,英子还跟文胜打好招呼,晚饭自行解决,文胜不但没有半句怨言,反而欣然接受了。
那是晚上做饭的时候,露霞在外面招呼着,就见远远地走来一位看起来酒喝多了的人,当时露霞也没在意。
只见那人直奔露霞而来,一把揪住了露霞的头发,说:“你这骚娘们儿,跟野汉子跑到这里了啊?”
露霞听到这嗓音,知道这个人准是小满,当时街坊邻居都围了过来。露霞说时迟那时快,用脚狠狠的踩在小满的脚上,小满疼的只好松开手,正好一个装馒头的大筐空了,露霞还没来得及收拾起来,这下露霞就把它扣在小满身上,顺势坐在了筐顶上。
小满想出来,可是他没有露霞的力气大,所以任他拼命挣扎,也无济于事。小满嘴里嘟囔着一些污言秽语,露霞也不理会,照样经营她的生意。英子从窗上看到围了这么多人,以为是来闹事儿的,就拿了一把铁铲冲了出去,却看见露霞坐在筐上,脑子里全是问号。
听露霞说明了情况后,英子愤愤的说:“我说,你是不是不要脸啦,丢人都丢到城里来了,你瞅瞅你那样,还想娶媳妇,哪个好人家的闺女敢嫁给你,嫂子这么做就对了,今天非得把你弄老实了不可。”
街坊四邻纷纷问英子到底是怎么回事,英子一点也没给小满留情,一五一十全说的明明白白的。周围人听了之后,都为露霞抱打不平。这时,小满的酒醒的也快差不多了,他不再挣扎,只觉得自己像个怪物,被别人品头论足的。
露霞叹了口一气,站了起来,回身把那个筐也从小满的身上搬开,然后没好气的说:“你走吧。”
小满在众目睽睽之下,仓皇逃走了。
露霞心里的这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她知道,小满迟早会来闹事的,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没过多久,英子有喜了,露霞除了替她高兴之外,更多的是照顾好她,甚至不让她来铺子里帮忙。
自从英子不到铺子里来之后,露霞每天忙得不可开交,只要是生意好,能赚更多的钱,再苦,她咬紧牙关也能过去。
可是露霞的身体有些吃不消,接连几天早上都恶心干呕,再加上这个月的那位“亲戚”也没按时来“看”她,决定去趟医院检查一下。
检查结果让露霞喜忧参半,经过确诊,自己的确是怀孕了,而且因为她还有点先兆流产的迹象,所以医生建议她多休息。但是,露霞知道,如果关掉铺子,等生完孩子做完月子后,再开起来,那就太难了,经济时代的到来,使得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个发财梦,随着日新月异的发展,谁也不晓得明天会发生什么,更何况是一年以后呢。就算没有变化,孩子出生就需要钱,志勇和她每个月都得向小满他爸交钱,房租,水,电等等这些都需要钱。还有英子,以文胜现在的工资根本就养不起一个孩子,这许许多多的问题都萦绕在露霞的心头。
忽然,露霞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她急急忙忙的去了英子家。
英子一听,急忙说:“什么?雇人?那得多少钱啊?万一挣不回来,咋办啊?”
露霞坚决地说:“咱俩都是要把孩子生下来的,如今只有这一个法子了。”
英子喘了一口粗气说:“是啊,谁让我们都是没妈的孩子啊。”
露霞贴出了招工启示,谁成想,一天之内来了十多名应聘的,露霞从中选了两位,她们一个叫吴薇,另一个叫王晓娜,都是本地乡下人,从面相上看都很机灵。
第一天上班,露霞就亲自教她俩和面,揉面,醒面,烧水等等。过了几天,露霞观察,发现她们比自己想想的还要机灵能干,不仅蒸馒头的技术很娴熟以外,对待客户也算热情周到。
一个月盘点下来,利润比以前翻了一番还有剩余。
露霞来到英子家,从兜里掏出了一沓钞票塞给英子,英子说什么都不肯收。
露霞央求道:“好英子,你快收下吧,我还有事情要求呢?”
英子一脸懵懂说:“啥事儿?”
“我想去趟山东,看看你哥去。”
“可是,大夫不是让你多休息吗?”
“我又去问大夫了,他说现在可以多运动了。”
“真的假的?你可别骗我啊?”
“我骗你这事儿干什么?我肚子里可是我的骨肉。”
“那你让我干啥?”
“我看你休息的差不多了,就回去帮我看摊,她俩毕竟不是自家人。”
“我知道,别说了,明天我就去监工。对了,你啥时走啊?”
“我明天去买票,还得给你哥拍封电报。”
“事儿可真多,你俩真像牛郎织女。”
三探访军营
志勇接到电报后,准时出现在火车站,只是火车晚点了,只好耐心的等待。电报里也没说露霞为什么要来,以志勇对露霞的了解,平日里节俭的她,不可能无缘由的来,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志勇从接到电报那天,就开始猜测各种原因,心神不宁的他幸亏这几天没出任务,不然会出大麻烦的。
千盼万盼,露霞坐的那趟列车终于到站了。露霞透过车窗,一眼就看见了志勇,志勇的这身路军装在人群中还是那么英姿飒爽,在她心中志勇和当年一样万众瞩目。
露霞慢慢的挤下了火车,志勇也第一时间看见了她,急忙上前帮着拎行李,露霞从老家带了很多吃的,所以行李很重。志勇没有防备,以为只是普通的生活用品,谁知接过来那么重,志勇的眼神充满了怀疑,而露霞只是宛然一笑。
他们肩并着肩走出了火车站,穿过拥挤的人群,好不容易来到一个安静的地方,志勇刚想问露霞为什么要来,可是就听见不远处有人边跑边喊:“副连长,副连长。”
等那个人跑到近处一看,原来是何槐。
露霞心里一哆嗦,死死地盯着他。
志勇看出了露霞的害怕,解释说:“何槐再也不是当年的那个无知的小混混了,他现在可是名合格的解放军战士。”
听志勇这么说他,他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谦虚的说:“都是副连长的帮助,我才能有今天。”
志勇不解的问:“你咋跑来了?我跟连长说了,我到火车站接个人安排一下,我就回去。”
“哎呀,明天不就是全团的比武大会了吗,团长让你们几个正副连长还有什么长的都去开个会。”
“幸亏我今天借了一俩车,咱们现在就回去。”
“可是,副连长,嫂子怎么办啊?”
“待会回去的时候,我先回去开会,你帮我把露霞送到咱们大院外面那个招待所202房间。”
“是,保证完成任务。”
“对不起,露霞,我…”
露霞非常善解人意的说:“工作重要,你先忙正事儿要紧。”
到了招待所,进了房间,何槐把行李放下,转身就要往外走。
露霞沉着脸说:“站住!我有个事儿要问你。”
“嫂子,俺还有事儿,有时间再说。”
“你今天不说清楚,出这个门试试?”
何槐一下子像霜打的茄子似的。
“上次向警察举报的那事儿,是不是你干的?”
“不是我。”
“那就是你爹。”露霞斩钉截铁的说。
“嫂子你别说了。”
“我告诉你,我手里有你爹想要的东西,你爹猜的没错,李婶死了之后,那封联名信就在我手里。如果他不想坐牢的话,就别来招惹我。”
“嫂子,你听俺说,期初俺是想害副连长来着,可是自从上次抗洪,要不是他骂醒了俺,恐怕俺真的就回不来了,你说俺怎么可能去害救命恩人啊。”
“我先相信你,只要以后你敢再犯,我连假举报这件事一起报警,大家都别想好过。”
“嫂子,俺知道了,那俺先走了。”
忙了一整天,志勇总算有时间去看看露霞了。
“噔噔噔。”露霞一开门,志勇就进去了并关上了门。志勇看见露霞娇羞的样子,一时间失去了理智,猛地将露霞推到在床,他骑在露霞身上,去疯狂的亲吻她。露霞也在享受着。
忽然,露霞清醒了,她使劲推开志勇说:“你等会儿,我有事儿跟你说。”
志勇也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不好意思的坐了起来。
露霞接着说:“我来就是想告诉你,我怀孕了。”
志勇一时间大脑没转过弯来有点发懵的迟疑了一下。
“我是说,你要当爸爸了。”
“真的,我,我要当爸爸啦!”志勇高兴的手舞足蹈,然后他又贴近露霞的肚子轻轻地说:“对不起啊,爸爸刚刚有没有弄疼你呀,你不知道,你妈多有诱惑力,爸爸下次注意。”
露霞撒娇似的推了一下大勇说:“你少胡说,以前也没听你说过这样的话,你都是跟谁学的?”
“以前不是还没结婚吗,我要是这么说了,你还能跟我好了,现在可不一样了,你是我老婆,我想说啥就说啥。”说完,他又慢慢的凑向露霞说:“放心,我这次轻轻了,你别害怕。”羞涩洒落一地。
天亮了,露霞一睁眼,看见志勇在穿衣服,露霞说:“你昨晚没回去,不会受处分吧。”
志勇敲了下露霞的脑门儿说:“笨媳妇,我早就请好假了,部队也不是不讲情理的地方。今天我们团举行比武大会,你也去,看看热闹。”
“可以吗?”
“怎么不可以,你现在是军属家属。”
露霞想着到底要不要把何槐的事情告诉他,志勇见她没回答他的问题,就不耐烦地说:“你到底去不去啊?”
“去。”
露霞想,还是别告诉他了,说不定何槐还有善良的一面呢。
坐在看台上的露霞,看到场上惊心动魄的打斗,兴奋已不能形容她此刻的心情了。
这时,她身旁坐下一位姑娘,不是别人,正是杜南楠。她看了看露霞说:“你是随军家属?”
露霞听后说:“我是军属,但不是随军的。你呢,看样子也不像有婆家的人。”
“哦,我家亲戚在这工作,我是过来玩的。你家住在哪啊,经常来吗?”
露霞刚要开口,就见铭虎跑来了,他来到杜南楠的身边说:“你可真会找位置。”
杜南楠不解的问:“怎么了?”
铭虎一努嘴说:“知道她是谁吗?”
“谁啊?”
“大勇她媳妇儿。”
露霞说:“她是你女朋友?”
铭虎高兴地说:“借你吉言,马上就是了。”
杜南楠瞪了铭虎一眼狠狠地说:“是什么是,就你,慢慢追吧。”
铭虎立刻转移话题:“大勇呢?怎么没见到他?”
“他连队有点事儿,一会儿就来。”
晚上,四个人去了间小饭馆聚餐,席间杜南楠看见志勇和露霞不经意的对视,那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样子,真冷人羡慕。她又看看铭虎,铭虎的热情,着实让杜楠怡感动,要是说不动心那是假的。
四笑谈过往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杜南楠实在是憋不住了说:“赵志勇,我有什么不好的,追我的人多了去了,你怎么就一点那个意思都没有呢?”
志勇被杜南楠突然的问话惊住了,他好一会儿才说:“就是因为你太好了,我呢,不够好,所以还是歇菜吧。”说完勉强的笑了一下,又偷瞄了露霞一眼。
这时露霞也微笑的看着他,突然志勇不知该怎么办了,只好低下头咳了一声。
铭虎觉得这气氛太尴尬了,从中调和着说:“杜大小姐,您是什么人啊,我们只有仰望的份,哪敢染指啊?”
“哟,宋铭虎,你学问还不少嘛,还知道‘染指’啊!”
“还不是因为大勇他可怜我。”露霞说道。
“不,露霞别那么说,不是因为可怜,我不是因为可怜你才娶你的,我是真的喜欢你,想陪你走过一生。”说完,志勇喝下了一大口酒。
杜南楠大声地说:“好,要的就是你这句话,不愧是我曾经仰慕过的男人,有担当。”
铭虎忙说道:“你说曾经?”
“难不成还是现在啊?我杜南楠从不做那些不道德的事。就冲大勇刚刚的那句表白,我建议咱们干一个。”
四个人碰杯,而且都是一饮而尽。
接着,杜南楠说:“我想听听你俩是咋好的?”
铭虎大声说:“我知道…”
谁知杜南楠一下就把铭虎的嘴用手给堵住了:“谁要听你说,我要听当事人说。”
“那你不怕受刺激啊?”刚说完,铭虎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我,自罚三杯。”
志勇又干了一杯,说:“其实没事么。”
“什么叫没什么,都结婚了,还没什么,嫂子,算了,我再给你介绍一个。”
铭虎开玩笑的说:“你干嘛,破坏军婚啊?”
“一边去,嫂子,你说,我特别想听,求你了。”
露霞这时也喝高了,来了兴致说:“我说就我说,你们都知道我现在什么亲人都没有,突然有一天出现那么一个人,处处为你着想,事事护着你,还给你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给你钱花,人品还好,不计回报,我就动心了。”
“你也不差”志勇按捺不住,也说了起来“聪明,善良,能干,还有才情,我是捡到宝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