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
黑暗里，男人用低醇的声线吐出两个字。
“怎么了？”或许是因为喝多了，沈乔觉得很奇怪，还有一丝想要后退的冲动，直觉告诉她他很危险，但还是抬脚，一步一步走到了他面前，“有事吗，你怎么不开灯啊，好黑……”
蓦地，沈楚干燥温暖的大手攫住了她的手腕，抑制住了她下面的话。
然而她还来不及回神，男人就粗暴地拖着她的手腕，快步进了浴室，也没有开灯，只是打开了水龙头。
“哪只手？”冷不丁，沈楚问。
“什么？”
“你被人摸的是哪只手？！”沈楚的声音透着一股子狠戾气息。
“……你抓着的那只手。”沈乔怔了下，才开口，因为难堪，她说得很艰难。
下一秒，她的手被他强制性地伸到水龙头下面，他的另一只手开始狠狠揉搓她的手，力道很大。
沈乔示弱地说，“沈楚，疼，你别这样用力。”
“脏了就得洗。”
沈楚的声音阴测测的，语气让人不寒而栗，手下动作愈发不温柔起来。
“沈楚，我可以自己洗，你太用力了，不要这样……”沈乔用力挣了挣，不仅没有挣脱，反而换来了他更加粗暴地对待。
“闭嘴，不想手废了就不要说话。”沈楚在黑暗中发出的声音透着丝狠劲儿，这股子狠劲儿的直接反应就是施加在她手上的力度。
沈乔觉得自己的手快要被他搓破了皮，可她不敢再多说什么，怕他的动作更加暴力。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放过了她的手，人也干净利落地离开了浴室。
沈乔感觉自己的右手快要废掉了，削苹果弄伤了左手，现在又多了右手，呵，还真是对称啊，沈乔自嘲地扬了扬嘴角，他给的难堪永远比别人要来得狠……
沈乔没有脱衣服，也没有开灯，直接打开花洒，就那样直挺挺地站在那淋着，她知道她现在一滴眼泪也没有流出来，可是心里的某个地方空荡荡的又是怎么回事呢……
第二天，上午在方赫酒店的工作结束以后，沈乔照常带着饭盒到了布塔曼，自从他出院以后，她一直都亲力亲为地照顾沈楚的饮食，生怕一个不察，他的胃病就会加重。
正是午饭时间，经过秘书处，依然只看到了罗苒一个人，她坐在那吃着带来了的便当，头也没抬，似乎吃的很认真，以至于没有发现她来了。
只要她没有什么觊觎沈楚的行动，沈乔也懒得管她，就当没看见她，推门进了总裁办公室。
沈楚正立在落地窗前，眼神专注地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颀长的背影落在人的眼里却是那么落寞。
沈乔突然想伸手从他身后抱抱他，这样他是否就不会落寞了。
想到就做，沈乔把饭盒放在办公桌上，慢慢走到他身后，手刚伸到他腰侧那里，还没来得及碰到他，他就迅速捉住她的手，狠狠甩开她想要靠近的身体。
“沈乔，你不累吗？一次又一次，难道你不觉得自己很烦吗？”沈楚蓦地开口，声音讥讽。
“我不累，我不烦。”沈乔答得斩钉截铁。
“你不累，我却觉得累，累得一看到你就觉得疲倦；你不烦，我却觉得烦，烦到一看你就觉得倒胃口。”沈楚的眼睛泛着锐利的光，勾着嘴角笑得讥诮。
沈乔像是没有感觉到他的讽刺，脸上绽放着明媚的笑，她漂亮的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说，“沈楚，对你，我有足够的耐心。”
是呀，她有足够的耐心，无论他怎么折腾她折磨她，她都跟打不死的小强一样，第二天又散发着勃勃生机，跟在他身后对着他死缠烂打，像是根本就没脾气的人一样。
沈楚不着痕迹地扫了眼她破皮的手，眸光闪了闪，没有再说话，而是倏的沉下脸，大步走到办公桌边翻开桌上的文件，那份饭他根本就没有动的意思。
沈乔走过去，动手强行合上了他的文件，坚定地吐出两个字，“吃饭。”
沈楚当然不会听她的话好好吃饭，会听她的话的就不是沈楚了，这几天为了让他吃饭，她总要跟他耗上一段时间。
果然，沈楚粗暴地拨开了她的手，继续看他的文件。
“你吃不吃？”沈乔很执着，双手按在文件上，挡住他的视线。
“你烦不烦？”沈楚霍地一下抬头，眼神戾气十足地睨向她。
“都说了我不烦。还是说……”沈乔笑得明媚，大眼睛轻轻一眨，凑近了他，忽的抬起纤细的手指点了点红润饱满的唇瓣，说话的语气也暧魅蛊惑起来，“还是说你不想要用饭堵住你的嘴巴，是想要我用嘴巴堵住你的嘴巴呀。”她没有忘记上次在医院，沈楚因为她的吻落荒而逃的场景。
沈楚像是忘记了那天的事，边与她对视，边挑起性感得嘴角，轻蔑一笑，冷嗤一声说，“沈乔，你还真会抬举你自己，被你堵过嘴巴的话，今天一天都不用吃了，反胃都反胃够了。”
“沈楚，你不就是想让我不痛快吗，说吧，今天又要做什么，去浴室里面淋一个小时的冷水澡？还是帮你泡好几十杯废咖啡？还是趴在地上清扫总裁办公室？还是其他的……”像是没听到他说的话，沈乔弯唇笑得很开心，还带着点无赖，一副百折不挠的样子，“沈楚，你说就是了，我一定能办的到。只要你吃饭，就是让我给你的布塔曼扫厕所都行。”
“滚出去！”
沈楚忽的就恼怒了，一把扫掉桌上的文件，压抑不住火气地厉喝一声，俊脸暗沉得吓人。
“好，听你的。我滚出去，那你好好吃饭啊。”沈乔妩媚的小脸上笑容依然很漂亮，语气温柔地说完，她乖乖转身推开门走了。
她怎么可以这样倔强不服输呢，无论他对她有多恶劣，她都能笑脸相迎。
是的，他知道，他知道自己对她不好，沈楚那双狭长的眸子里流泄的尽是痛苦之色，两簇冰冷的火焰在里面燃烧，那冰火两重天是一种煎熬，就快要将他给逼疯。
沈乔，你别这样折磨你自己，也别折磨我行吗，不要靠近我，这样就不会让我有机会折磨你了，我也就不会在地狱里挣扎得那么痛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