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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序章 轮回

“杀……”

震耳的呼声将苏铭从深沉迷茫中吵醒,他在恍惚中睁开眼睛,却又马上闭了回去,双眼的睫毛却是不停颤抖着,显示着心里的不可思议,但很快,他又不由自主地睁开了眼,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世界。

这是一个黄昏。

黄昏,这本应该是一个美丽的词,是夕阳渐去,情人相约的美好时光,然而眼下这个黄昏,却恍然世界未日。

昏黄的天空已被鲜血染成了血红,不远处的城池中早已是硝烟弥漫,在照耀天际的火光之中,无数手持长枪大矛的士兵短兵相接,互相厮杀着。每一秒,都有人在刀光剑影中倒下,有人在战火中嘶吼,有人奋不顾身地冲锋,有被利刃刺中时痛苦的惨叫,也有因兄弟手足死而不甘的咆哮。

这是一个战场,恍似人间的修罗炼狱。

“不…不可能的。”苏铭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他摇着头,脚步狼狈地向后退着,口中不断低低呢喃着:“不…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里……不可能的……”

有人,在他的身边倒下,喷溅出的鲜血洒落到这个少年的脸上,留有残温而又无比浓烈的腥味终于击溃了仅存的幻想,他又重新倒在了地上。

杀声震天的战场中,少年爬在地上,十指紧紧抓着早已被鲜血染红的泥土,痛苦地低吟:这……就是地狱么?

记忆,像碎片般一点一点聚集,最终幻化成了一幕幕模糊的画面,似电影快近一般在少年脑海中飞速回映。

雨……街头……红衣少女……

这些画面在他脑海中渐渐清晰,最终组成了一个个完整的画面,一一在他脑中闪过。

他已经死了,这是个令他无法接受的答案,但他却不得不承认。

在那个下着淋淅小雨的清晨,在那条行人稀少街上。

那一天,一切本应平常,若不是少年忽然心有所感,觉得此时的雨格外美好而驻足观看,然后看见某个COSPLAY红葵的女子之后骤然巨变,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生命,会因为这个素未谋面的女子终结。

那时的天空飘着淡淡的小雨,使孤独的世界多了几分惆怅,而苏铭闭目凝神,在雨里沉浸在音乐的世界中。

忽然,耳边似乎传来淡淡的呼声,似乎听到,有人在唤他的名字。

苏铭睁开眼,透过冷漠的形形色色我行我素的路人,看到了一个略显迷茫的背影,那是一个迷茫的红衣女孩,眼中神色焦急,迷茫地站在街正中,迷茫的看着前方,迷茫地呼唤着什么。

这是一个红衣少女,她生着一张美丽而纯洁得近乎神圣的脸,虽然身上的衣衫略显凌乱,却使人绝不会生出丝毫亵渎之意,她有着一双比最美丽的红宝石还要灿烂的双瞳,即便在茫然中也美得令人叹为观止。

“广袖流仙裙……”

红衣红发红瞳,少女的装束苏铭再熟悉不过,那正是仙剑中的红葵。COSPLAY苏铭见得不少,而因为对仙剑特别偏爱的原因,对仙剑各人物的COSPLAY他见得更是不少,但能做到和眼前少女一般传神的,却绝无仅有,或者说,如果世上真有红葵这么一个人,那非眼前的少女莫属。

“苏铭……”

那个呼喊他名字的声音再次传进了苏铭耳中,而这次少年更是确定,那个动听得如莺歌燕语般空灵动听的声音正是眼前的少女所发出的。

“她是谁?是在叫我吗?”

带着这样的疑问,苏铭抬起了脚,想要走到女孩身边,问个清楚。

“小心!”

然而就在这时,人群中不知谁忽然发出急促的呼声,苏铭脚步嘎然而止,他抬起头,发现一辆汽车疾驰而来,仿佛刹不住车一般,向着站在街正中的少女冲撞而去。

而那个女孩却恍若不知,依然呆呆地站在路中间。

“躲开!”

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在短暂的停顿之后,苏铭忽然加快了速度,飞一般的奔到女孩身后,用尽全身力气,将她推了出去。

“嘎呀…!”

耳边虽然响起了尖锐的轮胎摩擦地表的声音,但一股巨大的力量,依然撞到了来不及闪躲的苏铭的身上,使他高高直飞而起,在空中形成一道优美的抛物线,在人们的惊呼声中,向地上掉去。

“疼…”

这是苏铭脑中唯一的想法,难以言喻的疼痛,从苏铭全身传进脑海。

“我是要死了吗?”

苏铭迷茫地看向那个女孩,她并没有被车撞到,此时已回转过身,看向了苏铭,而正身处半空的苏铭,看到她看清了自己之后,眼中充满了迷茫的眼神转变为惊喜,接着,她向着他飞奔而来。

“苏铭……”

女孩口中呼喊着,这一次,苏铭终于确家,她叫的是自己。

脑中闪过这个念头之后,天地间一切都渐渐暗了下去,无边的黑暗铺天盖地而来。在他眼中,那个女孩离他越来越近,然而不知为何,他却觉得女孩的身影越来越远。

最后依然映入苏铭脑中的,是那件火红色的衣服,以及女孩随风飞扬的红发。

无边的黑暗终于将他淹没,这一眼,成为永恒!也成了记忆的终结。

不管世界如何沧桑变换,不管世人如何淡漠虚伪,但总有一些东西,会让人为之痴狂着迷,愿意为它们失去一切,即使是死亡!

这世上,总有一些人,在这虚妄的天地中,坚守着别人嘲笑着幼稚的信念、永不动摇!

……

“轰…”

大地一阵摇晃,所有的厮杀声忽然间淡了下来,也将苏铭拉回了现实。

“看来,我是真的死了,只是没想到,地狱原来是这个样子的。”苏铭回过神来,但他还没来得及想些什么,就看见不远前的城池中,一道蓝光冲天而起,而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向着四面八方扩散开来,只在一瞬间,便将一切覆盖,也就在这一秒,黑暗再一次将苏铭吞噬……

恍惚中,苏铭似乎看见一个蓝衣蓝发的女孩,那个女孩带着温柔的笑意,口中轻声叫着:“苏铭哥哥……”

“小葵……”

你相不相信,有人会爱上一个虚无缥缈,只存在于画里,只残留在记忆中的人呢?

…………

不周山

不周山这个名字,自古便和神仙一词紧紧相连,世人都知晓,不周是一个神话起源的地方。

古往今来,不知有多少人向往着不周山的传说,前赴后继地追寻着它的传说慕名而来,然而这座神奇的山脉,自开天辟地以来真以能寻到并置身其中的却是寥寥无几。

可是今天,它却迎来了客人。

不周之巅

寒风肆虐,无尽的罡风似乎要将世间洗刷干净一般,呼啸不停。

这里,已没有了泥土灰尘,因为它们没有能承受长期罡风滋扰的能力,只有在风中坚韧而被磨得光突突的石壁。

风,不知何时小了下来,到了最后,几乎完全停了下来。

“嗒嗒嗒……”一个有些瘦弱的人影,踩着平静而均衡的脚步声走了上来。

这是一个并不如何健壮的男子,他长着一头耀眼的紫发,整个人裹在一件血红色的战袍里,宽大的披风随风飞扬,衣衫之上绣着古老而神秘的铭纹,时刻闪烁着血红色的光芒,绚丽而诡异。

他低着头,双手抱着一柄同它衣服一样铭刻着神秘铭文模样却十分古朴的长剑,一步一步,沉稳而地向上走着。

忽然,他停了下来,慢慢地仰起了头。

不管外形再怎么改变,这张脸还是和初到这里时一般无二,只是,额间多了不知代表着什么信仰的三色花纹,以及,那对转变为紫色的眼眸中,再没有当初的稚嫩,取而代之的是一双深邃而看不出一丝感情的冷瞳。

从这双眼睛中,再看不出任何沧桑的痕迹。

但不管怎么样,苏铭终归是苏铭,这点从未变过。

他紧紧盯着前方,眼角微不可察地眯了眯,微微张了张嘴,最终,用那因长久未出声而显得有些沙哑的声音慢慢吐出了四个字:“魔尊…重楼……”

是的,不周之巅,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高大伟岸的身影,一头火红的头发之间,竖立着一对尖锐的角,一张冷酷得似乎永远也不会有表情的脸。

他就直直站在那里,没有丝毫波动的双眼穿透过时空,死死盯着苏铭,虽然并未有任何动作,但周身上下却散发着一种无形的气势,让人为之臣服。

他……正是魔尊重楼。

风,不知何时又开始刮了起来。

不周之巅,苏铭和魔尊重楼二人遥遥相对,肆虐的罡风无法吹到他们的身边,却在两人之间不断纠结,不断浓缩,最后连空气也承受不住,开始有小规模的爆破声传出,最后,这团终于承受不起这么巨大的能量,猛然爆裂开来,将四周的空间都震得有些扭曲了。

两人都不曾有过话语,但在这一刻,却同时不约而同地向对方冲了过去。

“铿……”

是剑离鞘的声音。

白光闪过时,苏铭手中长剑已出鞘,紧紧握在了手中,他高高举起了手中的长剑,在两人即将相撞的那一霎那斩了出去。

没有绚丽的特效,也没有激烈的碰撞,就连武器间的磨擦,也没有出现一丝火花,但两人的身影却是嘎然而止。

他们相隔不过一尺,却谁也没能再进一步,也不能迫使对方后退一步。

风,在这一刻完全静止了,但平静过后,却是前所未有的大爆发。

他们这样僵持着,只有霎那的时间。苏铭看到对手眼中升起了一丝久违的狂热,那是对战斗的渴望,仿佛陷入深深的空虚寂寞中很久之后,忽然触碰到激情时绽发出来的狂暴。

这只是短短的一瞬间,在这一瞬间之后,巨大的能量终于爆发了出来,剧烈的爆炸以两人为中心,向着四面八方争速扩展开去,巨大的力量也使两人原路蹿了回去,所过之处,坚硬如不周山的石壁,也寸寸碎裂,在风中化为灰烬……

两人身形暴退。

当苏铭终于止住身形时,面前已是一条因巨大能量暴发而撕裂出来的壕沟。

他舞动着手中的长剑,最后斜指前方,额间的三色火焰开始闪耀起来。

而他的身影也开始模糊,似乎要分裂一般,最后,如同空间错移一样,当画面再次清晰时,出现在眼前的,是三个苏铭。

一个发深紫,一个发白如雪,一个发红似血………

“哈哈哈……”重楼狂笑着缓步而动,双手之间的臂刃散发起多年未见的强烈光芒,一步一步,向着苏铭的方向走来。

一分为三的三个苏铭,各自紧握着手中的剑,也向着对方迈去……

有没有一个人,从你出现的那天起,你就知道他会成为你的对手,而且是必须成为对手的人呢?

或许,你在意的并不是打败他,战胜他,而是在他看到你时,心里会升起战意,会生出敬意,或者会放心将所守护的东西交给你?

……

据说,这一天,不周山一带风云聚变,发生过前所未见的天下奇观。

也是在这一天,一些人的命运开始从已知走向了未知,渐渐从宿命的安排中脱离了出来,而另一些人,却慢慢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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