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荒之战,损失惨重。凌天为阻止如影坠入魔道不惜冲破如影的心魔,阻止了如影却也被反伤。
如影差点走火入魔,昏睡了七天七夜。
在修凡的恳求下,如幻的尸体被放在了神灵谷中的冰歌崖内,千年冰床,尸身不腐。
蛮荒之战半个月后,人间界恢复了平静,天界也没再不死不休的赶尽杀绝。
一切仿佛都没有发生过。
大仇未报,又失去了妹妹,如影日渐消沉。
“你真的要走么?”奇异大殿门外,如影背着包袱,手里带着如幻的玉石。身后的梦瑶低着头,她的脸上早已失去往日的红润娇艳,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憔悴。
“大仇未报,经过这一战,我深知自己有多么渺小。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何况都已经过了二十多年了。不手刃法司,誓不为人。”
“那为猪?”凌峰突然出现。
如影一愣,没想到凌峰会突然来这一句,有点措手不及。
凌峰接着道:“你以为平无这些人是你说杀就杀的吗?”
“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如影漠然。
“那你一个人离开这里要去哪里?留下来,我们大家联手,才有可能。”凌峰劝道。
“不需要。”如影就像很久以前他刚来东神界那样,冷漠平静。
梦瑶看着凌峰,冲他摇摇头。如影这样的人,一旦下定决心,就很难改变了。
如影头也不回,大步离开了东神界。
再一次到了北墨村,村内已经人去楼空,没了往日的炊烟,也没了往日的温暖。
所见之处,除了过去的血迹,还有残败的房屋,凌乱不堪。到处飞着苍蝇,啃食了过去战争留下的尸体,时不时还飞来几只乌鸦。整个村子充斥着刺鼻的血腥味。
今非昔比,物是人非……
如影皱着眉头,小心翼翼的向树屋走去,那里还亮着一盏灯。
如影推开门,只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正坐在灯火前思索着什么,如影仔细一看,正是飘雨,而飘雨并没有注意到如影进来了。
“飘雨……”如影小声地叫了飘雨一声。
飘雨缓缓抬头,直视着如影,如影被飘雨的眼神吓了一跳。
飘雨突然从旁边抓起一根木棍,直接就朝如影打过来,如影站在原地,没有闪躲,木棍正正的打在了如影的身上。
飘雨看如影没有闪躲,立刻握紧拳头向如影的脸上砸来,一边打一边撕心裂肺地大喊:“你为什么还要回来?为什么?自从认识了你们,这个与世隔绝的村子就接二连三的都是灾难,一次又一次,他们有什么错?雪儿有什么错?你们的恩恩怨怨为什么要雪儿来承担?你为什么要来这里?你为什么?!”
如影没有还手,任由飘雨打着说着。如影被飘雨打的鼻青脸肿,满脸是血,夹杂着眼泪。
飘雨看如影没有还手,也不再打了,兀自走到门边,垂着沾满了如影的血的拳头,发狠的打在了门上。
许久后,如影才缓声道:“臭丫头也不在了……”
飘雨猛然抬头!双手揪着如影的衣服,质问道:“你说什么?如幻怎么了?”
如影的眼泪再也忍不住,霎那间崩溃,泣不成声!
飘雨一看如影的模样,也怔住了!
兄弟面前,再无遮掩,如影终于卸下冷酷的伪装,伤心难过。
飘雨看着如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只能轻轻拍了吗如影的肩膀。
两个人都平静下来以后,如影问道:“北墨村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
“大部分都死了,活着的人都走了。说庇佑他们的神龙都不在了,这里不再是祥瑞之地,就都走了。”
“那你……”
“我不走,雪儿在这里,我走了她会孤独的。”
如影沉默。他仍然记得飘雪的模样,一个善良爱笑的姑娘,落落大方,端庄得体。飘雨一无所有她仍然义无反顾的追随,实在是世间难得,如今和他们阴阳相隔。
想到这儿,忍不住想起如幻。那个任性活泼的妹妹,说好了等所有的事情都过去以后就一起去云游世间,却是世事难料。
飘雨突然拍了拍如影的肩膀,说道:“咱们去西神界!”
“去那儿干嘛?”
“我曾经在那本医书上看到,西神界地处日落之地,阴阳平衡,那里有神药,也有神医。”
“那又有什么用?莫非人死了还能复活?”
“那不是废话吗?神医百卷都有复活之术,西神界既然有神医,肯定也有复活之术!”
如影大喜,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那你之前怎么不去?莫非是在等我?”
“可把你给自恋的!我就是因为雪儿出事太过于伤心了,没用脑子想问题。我才记起来曾经有个半仙算过,雪儿能活一百多岁呢,雪儿现在才是貌美如花的年纪,离一百岁远着呢!”
“你居然信那些江湖半仙的话……”
“你别闹了,好多人都说他算的可准了。也是我跟雪儿在南神界的时候陪她去逛的时候那人拉着算的,他说雪儿十八之际会有大灾难,估计就是这一难没错了,挺过去就是长生,挺不过去就是此生啊!”
“好。都依你!如果真的有起死回生术,只要能够让臭丫头醒过来,做什么我都愿意!”
“那别废话了,快动身!”
两人下定决心要去西神界,事不宜迟立刻随便收拾了一下就朝着西神界出发了。
这一次的出行,没有了狼王,也没有了老虎,两个人虽然满怀希望,却仍然觉得内心空空,仿佛缺少了什么。
“飘雨……”如影突然叫了叫飘雨。
走在前头的飘雨回过头来,疑惑地问:“怎么了?”
“我们是兄弟吧?”如影想了想,开口问道。
飘雨一怔,随即微笑:“那是自然!”这是飘雪死后,飘雨的第一个微笑。
“生死与共吗?”如影笑着问道。
“至少同甘共苦吧,如今不就是这样吗?”飘雨收起笑容,想起他最亲爱的女人死了,如影唯一的亲人如幻也死了,现在他们不就是这样的难兄难弟吗?
“过去的一切,很抱歉!”如影想起在东神界城外遇见飘雨,飘雨失踪却意外和飘雪成亲,到一起踏上去圣音神殿的路途,到最后彼此失去至亲至爱,这一路飘雨义气随行,自己却一次次让飘雨置身于危险之中。
飘雨会意一笑,道:“过去的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