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笙见晓洁没有起身告辞的意思，心里很是着急，你看人家刚平都有房不能回了，真是的。
晓洁说：“其实我是特别喜欢笑的人，可是，你不想快乐一点吗？看你一晚不开心，所以我也不开心，后来你开心了，我就也跟着开心。你跟秦苗在一起，能开心吗？要说实话。”
“其实我跟她在一起的时间特别短暂，大四才相互关注，然后又是各自去实习，我们终于走到一块儿了，又要参加工作了。好像时空总是将我们错开。印象比较深刻的是，她坐我的自行车，我将她弄丢了；我们一起演魔术，被观众追到后台，要我们再演，害我们仓惶而逃，那真是无忧无虑的时光啊。”
“也许你们之间的美好，是那些时光本身的美好，假如你不跟秦苗在一起，换成跟另一个女生在一起，你也会觉得很美好，但以后放在一段平淡的岁月里，就不一定那么美好了——呵呵，我没有别的意思，我从书上看来的，我认为很有道理的话。”
筱笙没有理会晓洁的大道理，他问晓洁：“刚平怎么还不过来？他是不是对人家清香有意思？”
“如果他们相互之间有点那个意思，你就要学会成全人家。要不我去看看，做做狗仔队。”
晓洁来到清香房门口，房门虚掩，可以窥见里面狭长的清香的影子。但那条影子一会儿又移开了。
“你拉我干什么呀？”清香问。
“我不会吃了你，我坐着，你站着，我怎么过意得去？要坐一起坐。”
晓洁干脆伸出一根指头，将门轻轻一顶，门缝加宽到能容下一只拳头。晓洁不吭声，偷偷探出身子往里一瞧，刚平和清香两人正并排坐在床沿上。
刚平问：“你找了男朋友吗？”
清香笑，笑完后说：“有谁看得上我。”
刚平看着清香说：“你别这么讲，你长得很漂亮。”
清香扑闪了一下大眼睛，低下头去。她这个眼神，恐怕就是刚平说的特纯的那种。
刚平不知哪来的勇气，握了清香的双肩，转到和自己正对的方向：“让我看看你。”
清香吃了一惊，问：“我风吹日晒的，有什么好看。”
“不，你就像绿色食品，出淤泥而不染。”
清香初中读过这篇《爱莲说》，就接下去说：“濯清涟而不妖，对吗？”
“太对了太对了。”刚平说完，趁机将清香抱住。
“你……为什么抱我？”清香推着刚平的身子，不让他紧压自己此时正起伏不止的前胸。
“我喜欢你。从采访你的那一刻起就喜欢你，这就是一见钟情。”
“可我是农村人，你会嫌弃我的！”
“不会的，你已经在城里工作了！”
晓洁第一回看这样的现场直播，在门外脸赤心跳的，她赶紧蹑手蹑脚地离开。回到筱笙房间里，晓洁还是惊魂未定。
“他们过不过来呀？有没跟他们说再不过来没零食吃了。”筱笙坐在角落里，目光迎着晓洁问道。
晓洁坐在床沿上，情绪很低弱。她白了筱笙一眼，觉得他跟刚平比，其实是个无趣之人，也许再没有谁愿意和一个异性相隔这么远的坐着了，只有他筱笙这么个奇葩。“要叫你去叫他们吧，我没那么大面子。”晓洁说。
筱笙听后，就真过去叫了。筱笙出去那一瞬，晓洁感到自己的心就跟这房间一样空落落的。她又问自己，难道是自己下贱到希望有男人来挑逗自己吗？她马上否定了，不是的，读书时也总有男生想来接近自己，但她不喜欢，也许，正是筱笙这样“无趣”的人，才让她有一种如同看待悬挂在专卖店的尚未有钱买到的衣服的感觉吧。
另一间屋子里，清香抵御的手松了劲，刚平的身子终于紧紧地顶住了清香丰满的胸。他将清香压倒在床上，双脚交递着蹬脱了自己鞋子，又替清香蹬脱了鞋子。他的嘴唇紧紧压着清香的嘴唇，双手习惯性地伸进清香的衣服里面，他以前总是这样先给雅林的胸罩解开，然后和衣服一道剥开。但清香扭动了头部，让嘴巴和刚平的错开，压着嗓门喊：“不行，不能这样。”刚平想到第一次雅林也不让自己随便动，但最后还是依了，于是又极力争取，说，清香，脱了衣服抱着舒服。清香说，怕，怕。刚平说就抱抱。清香扑闪着大眼睛，她的红润的脸此刻更红了，像一触即破的熟透的西红柿。清香说，那说好了，就抱抱。刚平很兴奋，要将她的胸罩和内外衣一起脱下来。清香说，等一下，勒住了。清香自己将胸 罩带从颈脖上解下来。
刚平和清香应该以为门是关着的，没料到晓洁过来以一指顶开了一拳宽。筱笙走过来，正要敲门，却透过门缝，清楚地看见了刚平压在清香身上，剥了清香的衣服，甚至在胸 罩剥离那一瞬，双 乳震颤了一下的细节都看见了。当然，清香这会儿也冻得难受，赶紧拉过了棉被。
筱笙即刻懵了，他犹豫了两秒钟，赶紧快步撤离。筱笙真没有晓洁能沉得住气，他的动作太大，惊动了刚平和清香，两人一看，房门居然开了拳头宽的一道缝。他们的床 戏也就没再继续了。刚平猜想肯定是筱笙那小子干的，不由地怒火中烧。
筱笙回到宿舍，还是气喘吁吁的。他又坐回了放在角落里的那张椅子上。晓洁故意问：“你也请不动他们？怎么气喘吁吁的？去跟他们拉扯了？”
“不，想不到，他们俩这么快，在……在……亲热。”筱笙费劲地描述。
“你不要以你的标准看别人，现在的青年拉拉手，抱着取个暖什么的，不一定有什么说不清的关系。哪像你，在一起聊天都要离人家那么远，真叫人受不了你。”晓洁嘟着嘴说。
“不是，我不会……那样，我……聊天……可以近点，习惯……我习惯坐这儿。”
“那你过来呀，说说他们那边发生什么了，让你这样。”晓洁的话带着怨气，筱笙只好走过来。晓洁拍了拍身边的床沿的位置，筱笙也就极不自然地在那坐下。筱笙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从小到大那么怕女生，你要说他胆小，他在平洛的表现一点儿也不胆小啊。
“他们只是抱抱取暖吧。”晓洁又问。
筱笙在想如何措词，想了半天，不知如何使用文雅的词汇，终于憋不住地迸发了出来：“他们将衣服都剥了在床上乱搞，看那个是要倒霉的，混蛋刚平！”
“好了好了，咱不信那个。”晓洁扭转身子来，拍了筱笙的肩。先是一只手拍，然后两只手一起拍，又由拍肩渐渐变为拍背。也就是说，晓洁的双臂已将筱笙环住，她的起伏的胸已贴近筱笙起伏的胸。
筱笙闻到一股女体的气味。他想起儿时上山砍柴，镰刀一落下，浓烈的柴草味道就来了，他觉得那味道清新芬芳，每当这个时候他都会深吸一口，那是阳光雨露种子共同创造的大自然的味道。而晓洁身上的气味，也如同柴草味那样浓烈，那样清新芬芳，让人愿意深深吸进去。对了，这味道秦苗身上也有。筱笙一时醉了，他一醉，脑海里就翻滚出许多，比如和秦苗的彻夜热拥，在发廊捡到的一根女人的长发，还有刚才清香的乳罩被剥落那一瞬双 乳的颤动。筱笙在胡思乱想，晓洁就将双臂环得更紧了些，让筱笙能感觉到她胸前的一对也有微微的震颤。
筱笙感到身体里有一股不受自己支配的力量，他想使劲抱住这个女子，和秦苗有一样体味的女子，但他不敢，晓洁不是自己的什么人。不过，刚才晓洁说，青年人抱抱取暖是正常的。真是这样吗？不做他男朋友也可以吗？那好啊，跟晓洁谈判啊——这是筱笙心里想的话，但他不能够像去向杨牧争取辛苦劳动那样将这些提出来，涉及情感话题，真是太难了。
“筱笙，没事啊，其实我也知道了一点点，我去时他们正在说肉麻话，你也安慰安慰我吧，像我安慰你这样。”晓洁说这些话，却显得自然。筱笙想，我要是动作跟不上，会不会叫晓洁看不起？觉得自己老态龙钟了？没青春活力了？于是，他也将手轻轻贴在晓洁的腰上。
“抱抱取暖，是不是正常的？”筱笙还是要问清楚。
“你真傻呀，你跳舞时没抱过人家吗？”晓洁变得特别温柔，特别是“傻呀”两字。
筱笙觉得不能让人看扁，心想对呀，跳舞也是抱，那也不会有什么情感纠葛呀，真是想多了。筱笙慢慢地慢慢地，双手的力度就加大了，力度一大，他的血液就高速循环起来，他呼出的气息也滚烫起来。也许是他将晓洁灼伤了，晓洁的身子往下沉，但双臂却一点也不放松，往下的力量缺乏支撑，他们终于倒在床上。筱笙的双手被压在晓洁的身下，他整个上身都盖在了晓洁柔软的躯体上……
这时房门被人重重地锤了几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