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里,暗淡的灯光下,一个穿着红色劲装皮短衣,黑色劲装皮短裤,十四五岁的少女,站在昏暗的路灯灯下,右手拿着一把匕首,匕首的锋刃上,一滴滴鲜血红光流转,缓缓滴落下来,滴落在尘土之上,发出轻微的噗噗响声。
少女身体微微颤抖,低着头,咬着牙,眼泪如断线的珠子。
“为什么?为什么他要那样对我?”呜咽的声音,如哀鸣的猫叫,时断时续。
“这个世间,任何人都不可信,更何况他只是你父亲。”
少女两米开外,阴暗的院墙角落,一个三十来岁的青年,左手抱膝蹲坐在那里,右手捂着嘴巴,嘴巴张得很大,正在打哈欠。
“总告诉你,这个世界是污浊不堪的,现在信了吧?”青年摇了摇头,站起身,一头银白色的短发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有些阴森:“不过,这也终究让你成熟了些,直到现在,你才终于具备了成为一名杀手的所有条件。”
少女抬起头,挂满泪珠的俏脸上,闪烁着狰狞:“哪怕我现在想把你撕成碎片?”
“对,只要你有能力做到的话。”青年的身形渐渐消失在黑暗中。
看着青年消失的背影,少女站在原地,擦了擦眼睛,下一刻,稚嫩的脸上,却显现着说不清的妖艳。
窄小的房间里,一个不足九平米的客厅里,一个趴着的人影已经被烧成了焦炭。空气中,伴随着一声声兹兹的烧油声,一道道刺鼻的香味以近乎肉眼可以看见的形式往四处扩散,先是充满客厅,而后是房间,最后是窗外。
房间里,一个盖有薄薄被子的女子,如画的黛眉微微皱了皱。
“总是梦见这个该死的男人!”女子的呢喃除了她自己,估计谁也听不清楚。
一丝细风,自窗外吹来,落在女子身上。
女子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感受着风在身上移动的冰凉触感,心脏骤然一缩。
身上的劲装皮短衣被人脱掉了,腹部虽然疼痛,却有粉末状的触感,这应该是昏迷前,那个男人帮忙处理的。
身下,完全镂空,女子甚至能够感觉到自己下体绒毛像是在微微抖动。右手腕上,一点冰凉的刺痛。
女子紧闭着眼睛,在强自忍耐之下,银牙依旧咬得咯咯作响。
这该死的男人,肯定趁自己昏迷之时,**了自己,手上的伤痛就是他用力撞击自己时的铁证。
要杀了他!女子深呼吸了一口气,强压住仇恨,慢慢使自己平静下来。
自己现在的状态,一般人都未必打得过。
强装无所谓,暗地里下毒手,女子暗暗决定道。
嘤咛一声,女子睁开眼睛,努力挣扎着坐起来,半掩着的房门外,一股浓郁的烤肉香味传了进来。
女子眼睛微微一红,这个男人,果然不是好人,**了自己,如今却还在外面烤肉!
掀开薄薄的被子,一片春色映入眼帘。女子心头微微一缩,自己的下体绒毛经常修饰,这乱糟糟的痕迹,那男人,果然没放过自己!
暗自咬了咬牙,从床上坐起,右手腕上传来一阵刺痛,女子别过头去,出乎意料,自己的感觉,竟然头一次出现了错误。手腕上的疼痛,竟然不是抓伤,而是吊针的疼痛。
吊针的另一头,女子回过头,窗户口,一个小小的瓶子挂在那里,鲜血缓缓滴落下来,刚好快要没了。
女子的心头的仇恨没有降低分毫。
即使他救了我,可是,他却趁我昏迷,**了我,他就该死!
拔掉手腕上的吊针,女子自床上移下身体,站起身来,皱了皱眉头,腹部伤口的疼痛,让她疼得几乎脱力。
走到床头,那里叠着一堆衣服,自己的劲装皮衣皮裤随意地仍在地上。女子从衣服堆里拿出一套看起来比较新和干净的衣服套上,在劲装皮衣的口袋里摸了摸,手机,银行卡和几张百元钞票依旧在。
打开虚掩的房门,一道蓝色的人形火焰怵目惊心!
火焰中心,那个黑乎乎的东西,不是一个趴在地上的人吗?
这个人,距离大门仅仅只有一步之遥,看他手往前伸出去的姿势,他应该是想跑出去求救。
女子琼鼻皱了皱,走进浴室,不见一个人影。
站在客厅,看着蓝色火焰中的人,女子暗自想着,这个人应该是昏迷前救自己的人了。死得好,死得妙。
突然,一种极度不妙的感觉袭上心头。男子死的这么凄惨,应该是别人下的毒手!可是,为什么没有对昏迷中的自己下毒手呢?自己明地里和暗地里的身份,都注定自己不可能有朋友。难不成是他?
女子脑海里浮现那一头银色的短发,又摇了摇头,那人是个冷血的怪物,不可能会因为自己而杀掉这个男子的。
算了,女子打开大门,小心翼翼地避开蓝火,站在门外,回头看着人影,好歹你救过我,虽然也对不起我,你死了,我还是帮你下吧。
女子摇了摇头,颇为不屑自己这种想法,做个杀手还这么多感情,看样子,自己修行还是不够。
刚要拿出手机,拨了一个数字,却又停了下来。用自己的手机拨的话,待会警察局调查,难免会顺蔓摸瓜,找到自己,这是个麻烦。
有些同情,又有些厌恶地看了火焰中的人影一眼,女子悄然掩上门,环顾了下四周,快速走下楼去。
名海城的郊区和市内完全是两个世界,走了近两公里路,才找到一个小店。女子低着头,将脸遮在头发中,拨打了急救电话,回头看向远处的高楼里,这样,也算是对得起你的救命之恩,从此各不相欠了。
名海城第一人民医院,两个个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急匆匆地爬上救护车,随着鸣笛声响起,急救车不急不缓地开了出去。
李芸,随行的护士,二十岁出头的容貌里,一双大眼睛充满着无奈。看着车子像蜗牛一般,李芸忍不住叫喊:“老李,快点!”
另一个医护人员笑着摇了摇头,对她说:“急什么,老李是这方面的老手,反正也够远,一时半会影响不了大局,要死的总会死,不死的总会活。”
明亮的灯光下,李芸看着另一名医护人员,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有说。自己也就是一个小小的护士而已,既然主治医生都觉得没事,那自己瞎着急有什么用?上班两年多了,刚从学校里出来时那份热血为民的心早已凉透。
走了十几分钟,急救车骤然停了下来。
“什么!我们这是去救人,你们这高速公路竟然不免费?”车外,老李走出去驾驶室,囔囔着。
岗亭里,一个穿着工作服的青年不屑地笑了笑:“我只是正常执行工作而已,谁也不能例外!”
“喂,你有没有同情心,有没有责任感?我们这可是在急救,人命关天!”老李瞪了青年一眼。
“你有责任感,那你怎么不缴费?”青年冷笑。
主治医生坐在车内,透过窗户,看着老李和青年在那里打口水仗,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
看着几人将别人的生命如此淡漠,李芸深呼吸了一口气,从裤袋里掏出钱包,自窗户口将三百扔给青年,压抑住怒火,沉声说:“够了没有?放行!”
“真是个傻丫头!”看着青年打开通行道,年过五旬的老李苦笑着摇了摇头,暗暗道,这个丫头,真是太单纯了,这钱算是白付了。
原本只需半个小时的路程,花了一个小时才赶到目的地。
停下救护车,站在楼下,主治医生皱了皱眉头,竟然没有一个人下来给他们带路。
看着李芸急匆匆地敲着门,一个二十出头的学生模样开了门。
李芸回过头,主治医生和老李慢腾腾的走了进来,咬了咬牙,暗暗道,这样子的人,医德到底丢到哪里去了。
快速爬上楼梯,还在六楼,就已经闻到了烤肉香味。
现在的人,真是冷漠,李芸摇着头,向九楼爬去。
入眼处,虚掩的大门里,一丝丝黑色的烟雾弥漫出来!
急忙推开门,李芸惨叫一声,一屁股蹲坐在地上!
只见房门一步远处,一个黑漆漆像木炭一样的人,明显已经被烤焦了!
楼下,主治医生和老李通通的脚步声传来,两个身广体胖的男人,爬到九楼的时候,李芸已经蹲在外面的楼梯口,不停地呕吐。
“来迟了!”主治医生神色颇为遗憾,哀叹说:“拨电话的人,也太无知了,这种情况,应该通知消防员,先救下他一命再说。”
“这个世界的人啊,太过冷漠了。”老李叹了口气,扇了扇鼻子处的烟尘,走到李芸身旁,将她扶起,指了指楼下拐角处的通风窗户:“小芸,你先去那呼吸下新鲜空气,这人没救了。”
李芸双手捂住嘴唇,强忍着恶心,点了点头,急忙向拐角处的窗户跑去,而后大呼了一口气。
“什么?现在你们人员不够?”老李拿着手机,对着另一头咆哮。
听着对面不满的声音,老李挂断电话,看向主治医生,问:“怎么办?这摆明着是一起杀人案。警察和消防员一时半会赶不过来,我们怎么处理?”
主治医生搔了搔头,看着房子里的黑炭人影:“先把他身上的余火扑灭吧?然后将尸体运往医院的太平间,放在这里不管不问,我们说不定要承担责任。说到底,我早上占卜就显示今天不宜外出,果不其然。”
老李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绕过黑炭人影,往房子走去,找到浴室,接了一桶自然水出来。
“这人死的也真可怜,不知道是谁这么狠心?”老李一边抬起木桶,一桶子水往黑炭人影泼了上去,一边同情地看着对方。
“砰!”
当一桶自然水倾倒在黑炭人影身上之时,一只蓝色的火焰巨鸟,突然出现在黑炭人影身上,巨大的翅膀突然展开,蓝色火焰如爆炸一般向四处撞击而去。
站在黑炭人影不远处的主治医师,一脸悲天悯人的神态。
老李依旧摇着头。
然而,下一刻,他们的身影,在蓝色火焰下,瞬间变成了灰烬。
“唳!”一声清脆的响声传遍整个名海城,蓝色的巨鸟展开双翅膀,往头顶的天花板飞去,混凝土做的天花板瞬间变成了粉末状,纷纷而下。
九楼的楼顶几乎全被掀开,露出蔚蓝的天空,和苍穹那银白的月亮。
蓝色巨鸟继续迎击而上,向苍穹飞去,蓝色的火焰发出刺眼的蓝光,照亮了整个名海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