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下还有何事？”
“王大人，我刚才在一旁看了许久，这老人还有几位乡亲着实可怜。如今洛阳附近灾民不断，还王大人能够略宽余囊，周济周济他们。”说着，东方渐又向王魁深施一礼。
“哼！”王魁冷脸一笑，“这位朋友，想必你不是来拜会我的绸缎庄的，八成是替他们出头的！”
“呵呵，”东方渐笑道，“大人，都是乡里乡亲，低头不见抬头见，还望大人……”
“呸！乡亲？哼，我的乡亲多了，要是都来找我周济，想必我早就穷死了！”王魁一向吝啬，要想从他身上舍出一文钱，那简直比割他的肉还难受。
“大人，话不可说绝呀，正所谓山高不挡风，水深不隔船，高低贵贱仁义在，大路不通人情通。王大人，做事不可做绝呀，凡事都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哼！轮得到你教训我？”王魁的脸上撤去了笑容，摆上了一副骄横的模样，“你要是可怜他们，你为什么不去施舍施舍？啊？”
“噢，在下出来得匆忙，身上没有带钱……”
“哈哈哈，哈哈哈哈……”王魁一阵狂笑，“什么？没钱？原来也是个穷光蛋！”
“王大人……”
“哼！你给我住口！我看出来了，你这个人表面上斯斯文文，其实也是个穷鬼。这身衣服我看八成是偷来的。来人！把这个姓东方的给我拿下！”王魁话音刚落，一群爪牙就把东方渐围在了当中。
东方渐猛地把脸一沉，可突然间又笑了起来：“各位，各位，”东方渐向周围的那帮打手作揖道，“各位慢动手，慢动手，我有话要说。”
“哼！好，让他说！”王魁斜着眼睛看着东方渐。
东方渐不紧不慢地说道：“本来我身上是没有带钱，可经王大人这么一提醒，我到忽然想起来了，请各位稍等，我马上就要有钱了。”
“马上就有钱了？”
“对！”说着，就见东方渐顺手从怀里一掏，接着将手向众人一展。周围的人都把眼睛凑了上去，一看，觉得奇怪。原来，东方渐从怀里掏出来的是一把蚕卵。
东方渐把蚕卵递到王魁面前：“王大人，您看这把蚕卵，等这些蚕卵孵化出蚕，蚕再吐丝结成蚕茧，再将蚕茧上的丝绸出来制成绸缎，将绸缎卖掉不就有钱了吗……”
“什么？”王魁眨了眨眼睛，狂笑道：“你说什么？等着这些蚕卵能生蚕吐丝，再将丝织成绸缎，那要到什么时候？哼！你这小子分明是个江湖上的骗子。快快将这人拿下！”
“慢！大人，您听我说，”东方渐笑了笑，“我这蚕卵可不是一般的蚕卵，乃是上九天天蚕所生，只需须臾便可孵化。”
“唉，我说这位仁兄，就算这蚕卵不同寻常，然而此时正逢严冬，这蚕卵怎能孵化？”旁边有一位看热闹的忍不住插话道。
“不妨事，只要我将它吞入肚中，须臾便可生出小蚕。”
“哈哈！小子，吹牛也不看看地方！”王魁撇着个嘴，“我劝你赶紧滚蛋，不然抓你进县衙，问你个招摇撞骗之罪！”
“嗳，王大人，你怎知我招摇撞骗？”
“你!……”
“大人息怒，如果您实在不信，是否愿与在下赌上一赌？”
“噢？怎么赌？”
“大人，如果在下能在一炷香的功夫将蚕卵孵化，并且织成绸缎，大人就自当是输了，不但要向这老人赔礼，还要捐助给诸位灾民一万两银子。”
“好，那是当然！”王魁一脸的得意，“那要是你在一炷香之内无法完成呢？”
“若无法完成，自当由大人发落，到时候愿杀愿刮，悉听尊便！”
东方渐这么一说，一旁的老人连同周围所有的人都为东方渐捏了把冷汗，有几个胆子大的将东方渐拉到一旁，小声说道：“这位仁兄一身肝胆令人敬佩，不过那王魁不但吝啬，而且心狠手辣，可以说是杀人不眨眼。他之所以同意跟你赌，就是他已认定你是必输无疑，到时候把你拉到县衙，轻则皮开肉绽，重则扒皮抽筋呀！”
东方渐微微一笑：“有劳各位仁兄为小弟担心，小弟只不过闲来无事，解解闷儿罢了。呵呵呵。”
众人听东方渐这么一说，都纷纷摇头，正所谓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一旁的人认为东方渐这人大概是疯了，再加上王魁的手下在一旁虎视眈眈，于是便悄悄退去。
东方渐往前踱了几步：“王大人，在赌之前，还要有劳大人满足我两个条件。”
“好说，”王魁将肚子一腆，“什么条件？”
“第一，我要一台织绸缎用的织机。”
“可以！”
“第二，这小蚕孵出之后要喂桑叶，需要一些桑叶……”
“呵呵，我说你这小子，要说赌不起就说赌不起！现在是严冬腊月，哪里来的桑叶？分明是在耍花招！”
东方渐眼珠一转，笑着说道：“呵呵，也罢，既然没有桑叶，那……那用其他的菜叶也可替代。”
周围的人也死小声嘀咕——这玩意儿也成？
“嗯——好，你要多少菜叶？”
“自然多多益善。”
“那好！”王魁阴笑着向身旁的伙计使了个眼色，伙计会意地点了点头，转身走了下去。
不一会儿，几个绸缎庄的伙计走上前来，抬着一台破破烂烂的织机摆在了东方渐面前，紧接着，陡然间一股恶臭从人群外扑了过来。
众人一回头，只见十几个伙计推着十几辆大车，上面都堆满了从菜窖里掏出的烂菜叶子，这恶臭正是从那些菜叶子上发出来的。
王魁捂着鼻子走了过来：“现在数九寒冬，只有这菜窖里的烂菜叶子，你自己看着办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