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叶赫那拉又在炫耀他的神鹰。“是鹰神在庇佑着我们。大草原上的主宰,高于一切的鹰神,将永远庇佑着它的子民,它的关隘,天地毁崩。没有人可以摧毁龙牙关。”叶赫那拉平举起双臂,仰首向天。屹立坚固的城楼上。
其实这是叶赫那拉在召唤白鹰进食。白鹰似感受到召唤,飞得越来越低,几乎贴着关头檐宇盘旋。叶赫那拉缓缓垂下手臂,他正要示意兵士起身,心中兀然涌起不祥。城下百步处的枯草瑟瑟而动,睿熙的身影蹲立起,手中似举着具乌黑的劲弩。箭头闪烁毫光,越过百丈距离,正对准自己眉心。
置身北武圣国勇士云集的城头,叶赫那拉却感到软弱无助。他一眼便看出,这是三十石的强弩,射程可及百步,眼下只在五十步,几乎瞬息可至,根本没有躲避可能。又是该死的狙击手,廒族人从小就射箭,他们的弓箭手射得就是准。叶赫那拉绝望闭眼,却在这时,那将弓弩抬起,准星上移。
这可是狙杀最高军事长官的绝好机会,他为何舍弃,难道有什么东西更令他心动?念头电光石火闪过,叶赫那拉神色剧变,厉声喝道:“不要!”这次塔达尔海牙用三万大军,攻打他们三千人,除了用神鹰杀主将这招,鼓舞士气。反败为胜,没什么好方法。”
弓弦错开之声响起,兵士们转过念头时,只见那只白鹰兀自张着翅膀,却突然失去了飞翔的凌厉,一头栽下,陨坠于城头。只见它腹部插着一支劲矢,没入得很深,几至翎羽。
阒然无声的寂静,谁也不敢打破,兵士们面面相觑。他们的绝招,唯一取胜的希望。既然鹰神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又如何去翼护龙牙关里的战士呢?
叶赫那拉生性勇敢果决,此时也没了主意。城下睿熙仰起涂满油彩的脸,竟有一抹顽皮笑意,通过眼神,生动地传递给城头众人。随后施施然收起弩,朝巴特尔驻地跑去。
弓弩手眼睁睁地看着他跑出射程,压根儿没想到放箭。信仰的摧毁,让龙牙关的战士不知所措。但有几个弓箭手很快回过神来,拉开弓射向睿熙。
白鹰一时没死透,爪足仍在间歇性抽搐,每一次抖动,便有鲜血濡出。青黑色的箭杆染得殷红,异常刺眼。富尔康惊咦一声,快步上前,托起负着箭矢的鹰尸,呈到叶赫那拉面前:“将军请看!”
叶赫那拉神色凝重,这青黑色的箭杆的确眼熟。他一举抽出羽箭,随着鹰血淅沥淌下,锥形箭镞呈现在众人眼中。
时下诸国交战,以锉形箭镞为主,盖其制作简单,杀伤力也高。但从尽善尽美的角度来说,却是锥形箭镞最佳。完美对称的圆锥形,让准星无可比拟。着力集中一点,杀伤力倍增,要说缺点就是制作费事。
“那小子用这只箭在射杀了我们的白鹰,而射出这根箭的敌人要从我们眼皮底下溜走,勇士们,你们答应么?”叶赫那拉高声喝道。城下的睿熙步履甚快,已经奔到七百步外,似乎听到城头群情汹涌,更加奋力疾跑。“决不允许。”兵士们一起拔出斩马刀,高声应道。
“那就跨上你们雄骏的战马,沿着这根箭的方向,去取下敌人的首级,来祭奠我们战功赫赫的白鹰。”叶赫那拉扯过一把譬雕弓,弦拉双箭,朝茫茫草原射去。
粗大链条沿着滑轮飞快放下,哧溜声长久激荡,以巨大的撞响为终结。飞扬的草絮尘埃中,吊桥平铺在深深的壕沟上。早已不耐的战马从圆拱形石门中驰出,骑士挥舞着雪亮的斩马刀,唱起飞扬豪迈的战歌。
领头的是校尉富尔康、富尔泰,统领着一千骑北武圣国的精骑,负责这次至关重要的猎杀。
远远看见那支羽箭斜插在草地上,富尔康与富尔泰互视一眼,陡然呼哨一声,北武圣国的铁骑,齐刷刷地分成两列,从两翼包抄过去。
这时,城头五只略小一点的白鹰飞了出去。看起来这几只白鹰象是死去白鹰的儿子,为父亲报仇而去。这五只大白鹰只要有一只抓住了睿熙,那结果就是,先飞上天,然后再空中放开爪子,让他掉下来摔死。
白鹰速度快,后发而先止,已经快追上了睿熙。睿熙回头看了看,天上的白鹰和地上黑压压的骑兵笑了笑道:“你们中计了。”
睿熙手一扬,他的十人队先从草丛里冒了出来,一阵齐射,五支白鹰,纷纷象断了线的风筝,掉了下来。
富尔康和富尔泰等人看到这情景,更是愤怒,勒马冲了上来。就在这时,睿熙的背后的十人队背后,慢慢出现了一支大军。中间是弓箭手和步兵,两边是骑兵。先是中间几轮射箭。接着两边骑兵杀出。
富尔康、富尔泰看到伏兵,大吃一惊,城头上的叶赫那拉更是立刻下令鸣金收兵。
可惜巴特尔的箭又快又准,富尔康、富尔泰就这样倒下了马。接着又是一阵掩杀,乱军之中一队廒族骑兵和北武圣国的骑兵混到一块。
叶赫那拉道:“他们想进城,快关城门。”士兵们道:“我们的人还没有进完。”叶赫那拉道:“不管了快关门。”
下面的士兵接到命令开始关门。就在这时,一匹黑马杀出,“嗖”的一煎射杀了关门的士兵,射箭的人正是蓝齐儿,睿熙不由一惊,这还了得。第一个进城固然是大功一件,可也是很危险的一件事啊!哪有就是那有弓箭手冲到最前面的啊。
睿熙拔出腰间配剑,立刻冲了上去,想救出蓝齐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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