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时候我们总是苦恼自己的机遇为何迟迟不来,于是每日祈祷,求神告仙,希望黄袍加身,实现人生的翻转。可真的是这样吗,我们不曾见过机会的真身吗?只是积攒的力量还不够强大,上线的能力还不到水平,所以只好骗自己没有机会属于自己。如果你学习够好,够用功,那说不定就是保研,读博,成为两院院士,登上人生巅峰了;如果你有一个灵活的脑子,有新颖创新的点子,那说不定已经创业当张斌,资产过亿,迎娶白富美了;而平凡我们呢,也只有眼看着别人的成功,抱怨着悔恨,又悔恨着抱怨,然后一觉醒来便什么都忘了,不去奋斗,不去增补,继续着庸碌的生活和无休止的迷茫。可是翻转一下态度呢,不怨天尤人、随遇而安,在生活中不断奋进,上自己想上的学,做自己想做的事,日子虽然富裕但却能从不断的充足中得到满足,更加专心,更加心无旁骛。这样的话,机会一旦来临就不会惊慌,更不会无力,其实根本就不用害怕,也不用不知所措,这是你应得的,因为你一直在不懈地努力着,准备着。在李凡的引荐下,丁总和李凡的导师见了面,两人竟一见如故,相谈甚欢。丁总的眼光和魄力正对导师的口味,而导师的渊博和风趣让人倍感亲切。这样的情况下,事情自然畅通无阻,并且导师还承诺研究开发阶段别的课可以暂时放一下,这无疑是绝好的消息啊。虽然在丁总走之后,导师对李凡吹胡子瞪眼,质问他怎么整天不做正事,闲得竟然去弄香水,可心底是无比的欣慰和开心。
今天已是研究的第十天了,外面阳光大好,白云悠悠,轻风撩起街上无数少女的秀发,一派大好景象。而此时李凡依旧坚持在实验室中,这精细的工作着实比他想象的复杂,夕阳西下,落日余晖,血色浪漫,无心去赏。
李凡“大哥,这回该差不多了吧,你要再告诉我味道不纯,我可真要吐血而亡了。”
范春江“你以为我不想早点完成,可味道总得过关啊。”
李凡“要了命了,你一个专业的不上反倒是我一个半瓶醋在这捣鼓。”无奈地晃着眼前的试管。
范春江“这香水有你赋予它的性格,别人替代不了的,就算是知道成分调出来的感觉也不一样。”
李凡“不至于这么玄乎吧,为什么我每次问的味道都一样呢?”
范春江“这就是为什么要有范春江这个行当,我们的嗅觉要比你们好一点。”
看着范春江专心致志地做着最后的热处理,李凡不禁感慨“你们也是真辛苦啊,换做是我,说不定早就走火入魔了。”
范春江“是啊,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李凡“听你这意思有点后悔啊,怎么,给你的工资不高吗?”
范春江“做这一行待遇还是不错的,只是孤独的太久了,难免有些感慨,好了,等一会儿就可以见证奇迹了。”说完他便起身走到窗前,望着繁华的都市,人声喧嚣,只是谁又能体会到他的心情。
看着这孤单的背影李凡仿佛想起了什么,似乎是一段很远的过往,又好像是近在眼前,曾几何时他不也是这样习惯了孤独。心中轻轻一叹,那种煎熬他又怎会不懂,可为什么身边总会有这样的人呢,不会表达也不想轻易与人诉说,只好藏在心底显得好像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其实内心却是无比向往,无比脆弱,或许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吧。
范春江“为什么到我身后又不说话?”
李凡耸耸肩“看到有人触景生情,黯然神伤所以没敢打扰。”
范春江转过身面对着李凡“我就是调整调整状态,好判断得准确一点。”
李凡苦笑一声“说实话,我还真不想你有多好的状态。”
范春江边说便来到试验台前面“要有信心吗,我开始了。”
经过几天的熟悉和学习,这整套的流程李凡已是非常熟悉,这品香是整个工艺中最关键的一步,要投入百分之百的心神,所以他不再开口说话,只是静静期待着。
每次看到范春江闭着眼睛似享受般地闭上双眼,李凡的心头都为之一颤,这么多天,一次又一次地重复,失败都是这个表情,心里不禁嘟囔起来“又是这表情,他倒是爽了,我这还煎熬着呢!”
然后范春江缓缓睁开了双眼,李凡勉强笑了出来“那个,你。。。”还未等他说完,范春江就站了起来,不带一丝笑意“你,倒是说话啊,别吓我。”
范春江这才缓缓开口“恭喜你啊。”
李凡着实高兴不起来,因为他总是听到‘恭喜你,再来一遍吧。’
李凡“都急死我了,别卖关子了。”
范春江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成功了,这次味道很纯也很正。”
不知道为什么李凡就是笑不出来,长叹一口气,情不自禁地跳起了街舞。范春江万万没想到李凡还有这么一手,也是怔了一下,随即又略带佩服地笑了起来“还真看不出来,你还多才多艺啊。”
李凡“我太激动了,你别介意,我这也是高中时候学得皮毛。倒是你,要不要一起来啊。”
范春江“我不会,我不会,你自己疯吧。”
李凡忽然哼起了歌,上前抓起了范春江的手,轻轻的说“高兴一下吗,最简单的交谊舞该会跳吧。”
这着实吓了范春江一跳,半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不是,我们这样好吗?”
李凡“只要你不往歪了想,就没事。”李凡随即一拉,范春江一个踉跄,李凡顺势上前,便做出了简单的开场。可在范春江这不懂舞蹈的人看来,就多少会惊慌失措了“我可不是gay啊。”
接着李凡顺势把他拉回原来姿势,一本正经地道“我也不是,放心,你只要跟着我的脚步就好。”
随着李凡的哼唱响起,范春江被李凡带的前后左右一阵慌乱,本来他是想挣脱眼前这个‘神经病’的,只是走过几步之后他好像也入了戏,再加上其实他也很想学舞只是性格太过内敛,也没什么机会接触舞蹈便一直压在心里,现在有李凡这个师傅带着跳反倒觉得异常的舒服和兴奋。
时间不长,李凡便停止了哼唱,停下了脚步,突然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脸红什么?”
范春江一脸尴尬,也放声笑了出来。“我有吗?”
李凡缓了好一会儿,道“你一个大男人害什么羞吗,不就是跳个舞。”
范春江“不是,不是,这太有意思了,简直就是在演电影吗!”
李凡看着范春江“第一次见你笑得这么开心,你得活得有多压抑啊。”
范春江长叹一口气“不知道,生活不就是这样吗,哪有什么许多开心的事?”
李凡“完了,完了,你完了。”
范春江“我又怎么了?”
李凡“我看你是堕入无边的苦海了,年轻人回头是岸啊,你这情况和我当年的一个朋友特别像,但是人家现在活得可好了。”
范春江“其实我也不喜欢自己的生活状态,可是我又不知道该怎么才能改变一下?,因为常年闭关,算算我身边也没多少朋友,更别提像你这样又优秀又开朗的人了。”
看来所料不错啊,就是和李凡想的一样的性格,也就是差不多自己以前孤独岁月的写照。想让这种人倾吐自己的心意是一件困难的事,可如果他自己主动讲的话,就说明他已把你当做朋友,而且不会有所隐瞒。
李凡“谁能一下就拥有很多知心朋友啊,都是慢慢发展来的,我以前也没多少朋友,是自从上军校之后才明白怎样交朋友。整天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是不行的,得让自己开心一点,这样才能给别人带来正性情绪。”
范春江“有道理,一生不易,何故忧伤;一生短暂,何苦悲戚。要不你交交我怎么跳交谊舞吧,行吗?”
李凡“哟,还上瘾了,该不会是想给女朋友一个惊喜吧。”
范春江“我哪来的女朋友啊?”
李凡“不对吧,前些天可一直有女的给你打电话。”
范春江无奈一笑“那是我妈,整天催我找女朋友呢,那我也想啊,可这事哪是那么容易的。”
李凡“是啊,可是毕竟都这把年纪了,得抓紧了。”
范春江“要不然我怎么想学跳舞。”
李凡“要是这样,我好像没有不交的理由了,要不然你找不到媳妇非得赖在我身上不可。”
范春江“说不定,有可能。”
他们两个互看一眼,默契一笑,心中自是更加亲近。
李凡“那就请吧,我亲爱的光棍先生。”
没有音乐,没有节奏,只是慢慢跟着李凡的讲解,移动着步伐,看起来不免有些滑稽,有些慌乱,饶是这样李凡的脚还是逃不出被踩的命运,只好忍耐一时吧。
因为多日不见李凡,韩教授心里有些放心不下,于是就抽下班的空过来看看,谁知道他刚一来看到的竟不是火热的研究场面反倒是李凡和范春江搂搂抱抱,深情款款地跳着舞,心中多少有些不愉快了。
此刻的范春江正对韩教授,目光相接之时,一阵尴尬,立刻就停了下来,连忙示意李凡身后。
李凡有些不安地转过身去,竟是自己的韩教授,心一下就揪了起来,他这韩教授现年已经近六十岁,从小是文化家庭,家教极严,对于交谊舞这种男男女女有肢体接触的舞蹈极是厌烦,更何况自己还是和男人跳,得有多大的误会啊。
李凡“老师,您什么时候来的?”
韩教授“这很重要吗,倒是你们俩搂搂抱抱是什么意思?”
李凡“他是帮我的调香师,想学交谊舞。”
范春江“老师,你真的别误会,我真的只是想学跳舞。”
韩教授“跳什么舞,给你请假是让你来搞研究的,气死我了。”
李凡诚惶诚恐地说道“您千万别生气,我也是今天刚刚把产品做出来,一时激动,所以。。。”
韩教授“做好了,快拿来我看看。”
李凡本来还想再说点什么,挣扎一下,可听到韩教授的这种口气就知道警报已经解除,果然结果才是王道,没有成绩说什么都是废话。
韩教授接过这未装瓶的香水好像很专业地闻了闻“虽说我不懂香水,不过这味道闻起来还挺独特的,清新,典雅,又接地气。”
范春江“想不到老师也很在行。”
韩教授“这倒不是,我就是天天在家听我姑娘说多少懂了一点。”
李凡“对啊,我怎么忘了给雪菲姐准备一份,她可是最喜欢香水了。”
韩教授“哎呀,一提起这丫头我就愁啊,都三十的人了也没有男朋友。”
李凡现在听这话就发怵啊,这种场合下提私事于情于理都不合适,那么就只有一种解释就是说给李凡听,因为到现在为止他还一直认为李凡是单身一人,这种话当着李凡的面说了也是不止一次了,意图很明显,李凡也明白可没有可行性啊。当然也不能直接就拒绝韩教授,那样的话就别混了,就先应付着呗。
李凡“下次我劝劝雪菲姐。对了老师,您来还有别的事吗?”
韩教授“没什么事,就是看看你到什么阶段,我这儿也缺助手。”
李凡“估计这一两天就可以完那成了。”
韩教授“这事你干的不错,比你那几个师哥强,不过千万不能骄傲。”
李凡立正姿势“老师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韩教授“也不着急马上回来,收尾工作也挺重要的,你得替丁总做好,人家对你也算是有知遇之恩。改天约他一起吃个饭吧,也算是交个朋友。”
李凡“好,您说了算。”
韩教授“那行吧,我就先回去了,你师娘还等着我吃饭呢”刚转身想走又想起了什么“别再跳什么交谊舞了!”
李凡“放心,不会了。”
两人目送韩教授下场,神情都是一松,李凡长舒一口气,看着范春江无奈一笑。
范春江“你的韩教授水平很高啊,我当年要有这样的韩教授就好了。”
李凡“不能吧,这你也看得出来。”
范春江“庄重而不刻板,严谨而不拘泥,说话层次条理,你说好不好?”
李凡“你倒是他的知己啊。”
范春江“这闻香和识人都是相通的,是门学问。”
李凡“看来你已经修炼成大成境界了,佩服佩服啊。”
范春江“不用羡慕,本尊会收你为徒的,跟了我你前途不可限量啊。”
李凡一阵轻笑“想不到你也会开玩笑啊!”
范春江“我怎么觉得自己被你带坏了!”
李凡“这才对嘛,现在的生活这么累,哪有女人喜欢整天板着脸的男人。”
范春江“可能是吧。”
李凡“哎,有现成的资源你要不要?”
范春江有点害羞“什么,什么资源啊?”
李凡“就是我韩教授的女儿,人我鉴定过很漂亮,工作也很好。”
范春江“这么好的条件怎么可能看上我呢,像我既不是高富帅,也不是官二代,而且还不懂浪漫拿什么去征服她啊?”
李凡“看来你中的毒更深啊,难道不是霸道总裁就不找女朋友了,爱情这种事很难讲的。”
范春江“难,难,难啊,还不如看点韩剧来的舒畅。”
李凡有些惊讶,又有些好笑“你一个大男人还看韩剧啊,不是我说你遇到合适的就得主动一点,如果是冲着贪图物质来的,这种女的能要吗,不要也罢,免得以后伤得更深。现今的社会女人不输于男人,她们不是想找一个经济的庇护伞,而是想在这个繁华背后无尽冷漠的年代找一个值得自己心灵依靠的男人,有共同的语言,有相似的志趣,在一起的时候不求轰轰烈烈,平平淡淡,润物无声就好。”
范春江不再说话,深深地沉浸在思绪当中,李凡也识趣地在一旁坐下,他知道这是个关键的阶段,也是很难的阶段,谁的内心没有个存在多年又消磨不掉的影子。
时间一分一秒地溜走,李凡不知道出神地想些什么,两人就这样背对地坐着,气氛静得有些诡异。
两人无知无觉之间门悄然被打开了“你们俩坐那干嘛呢?”
李凡先反应过来“丁总啊。”
范春江也站了起来“丁总。”
丁总“你们俩这是怎么了,不是闹矛盾打了一架吧,看着都不太精神啊。”
范春江“当然不是,我和李凡关系好着呢,就是有点累了。”
丁总“是啊,这几天辛苦你们了。怎么样了?”
范春江也没立即回答,直接把样品拿了过来,递给丁总“我觉得刚刚好。”
丁总开心的笑了笑,长舒一口气,直接就进入了品鉴模式“是,就是这个味道。”
李凡调侃地说道“这不是红烧牛肉面。”
两人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登时你看我看你,大笑了起来。此时门外走进一个人,却是一脸生气的样子。
柳依琳“你们倒好,在这谈笑风生,留我一个人在外面等。”
三个人顿时停止了笑声,丁总咳了两声“你还愣着干嘛,快去啊,今天还指着她吃饭呢。”
李凡此刻一头雾水啊,这连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可是总不能不管生气的依琳,就只好硬着头皮无奈上前了“这是怎么了,谁又惹你了?”
身后的范春江和丁总不禁对望一眼,眼神流露出的意思竟然出奇的相同“他到底会不会哄人啊?”
柳依琳“还说什么最怕受到打扰,我在外面傻站着你们倒说起笑话来了。”
李凡“等了多长时间,累吗?”
柳依琳“倒是也没多长时间,可是。。。”
李凡打断她的话“别那么小心眼了,刚刚是丁总太开心了,我们把比例定下来了。”
柳依琳“那就是说你的工作完成了。”
李凡“差不多,有了比例不就可以批量生产了吗,看吧不是不管你。”
柳依琳“就你每次都有理由。”
李凡“在外人面前咱矜持一点,我的问题回家说好不好。”
柳依琳轻轻咬了一下嘴唇“谁说是你不好,人家就是好久没见你了吗?”
柳依琳的声音虽然很轻,可字字都落入了丁总和范春江的耳朵,两人笑着彼此对望,忽然丁总想起了什么便一改脸色又恢复到了严肃的样子。也是,两个大男人这样含情脉脉,确实有点尴尬。
李凡“好啦,是我不好。”
丁总看柳依琳的情绪已经基本平复才敢说话,因为确实是因为一时兴奋忘了她还在外面等着“小琳啊,你放心,明天我就把他还给你。”
柳依琳“丁叔,你说什么呢,真是的。”
丁总“哎呀,难得能看你害羞地时候,李凡明天就不用过来了,剩下的让小范来就行了。”
李凡“这,不合适吧?”
范春江“后面的工作你也做不了,就不用过来了。”
李凡“那我可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丁总“行,那咱就去吃饭吧。”
范春江“丁总,您要请我们吃大餐吗?”
丁总“你们的庆功宴是肯定少不了的,但是今天是去小琳家吃。”
李凡“不是,这都什么情况?”
柳依琳“我妈和丁总是大学的同学,我也是前些天才知道的,正好这几天我妈还在就设宴款待呗。”
李凡“这世界真是太小了。”
丁总“谁说不是呢,一晃二十几年了,还挺想你妈呢?”
范春江“那我就不去了吧。”
柳依琳“没关系,吃饭不就是图个热闹嘛,再说我还想给你们庆祝一下呢。”
李凡“别害羞了,就你这样还找不找女朋友了。”
范春江“那好吧。”
人这一生不同阶段有不同的朋友,有的像是一起乘车的旅客,缘悭一面各自下车之后便不再有任何交集;有的深深相交,无论世事无常,分离聚合,缘分始终不断。有的人知情知趣,倾心相交,志同道合;有的人知面知行,不识真心,鸿沟难跨。我想此生知心朋友不用太多,当然也会太多,其中缘由每个人自有体会,三到四个足已。
假如现在的你已经找到了那种朋友,这真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同样也是一件危险的事,千不该万不该因一时意气就将其毁于一旦。生活本身就不是一件浪漫,神秘的事情,柴米油盐,喜怒哀乐,而真正的友谊也是包括这些在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