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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谈话

我的寂寞是一条长蛇,

静静地没有言语。

你万一梦到它时,

千万啊,不要悚惧。

它是我忠诚的伴侣,

心里害着热烈的相思。

它像那茂密的草原——

你头上的、浓郁的乌丝。

它月影一般轻轻地,

从你那儿轻轻走过。

它把你的梦境衔了来,

像一只绯红的花朵。

谁没有过寂寞?谁没有经历过相思?

远处,桐间花落,柳下生风,像极了春天的繁花似锦。小草依依,风一吹拂,像一块块绿色的地毯。光掠过流动的白云,在天空中展着飞翔的翅膀。

昊天、段香儿沿着小溪,漫步长廊。溪面上一刻还水波不兴,下一刻便被一阵风揭露了原型,成了一块透明的绸缎。

温柔是风吹在脸上的感觉,温柔是香儿身上散发的隐隐的淡淡幽香。昊天目睹眼前的一切,不禁想起了颠沛流离的过去,想起了任人蹂躏的生涯,也想起了那一回在竹林里牵手的画面。想着,回忆着,昊天渐渐觉得身子有些凉意,眼泪也不自觉润湿了眼眶,仿佛下一刻就要化成雨洒满天空。

过去让人懊丧,未来教人彷徨。总觉得这风,这水,这天空让自己回首的思绪迷茫。可为何在脑海里,在心灵深处,总觉得周遭的一切曾经见过,曾经发生过呢?脚每行一步,总觉得踏入了老地方似的。

你看:

天蓝得不知所终,头顶肥大松软的白云,过好久才笨重地翻一个身。

你再看:

溪里的水居然是透亮的,荇草青青,风一过,摇得如痴如醉。黄雀和燕子在水上沾一下脚,在野花上一站就掠走了。花一软,再努一下,细细密密的水纹久久不散。

偶像闲中逢富贵,依然世外梦繁华。或者是竹杖芒鞋轻胜马,一蓑烟雨任平生。一切是那么的似曾相识,一切又是那么的似是而非。

昊天走着走着,不知怎地突然停了下来,双眼死死地看着远处的天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远处青碧的天空中,两只洁白如玉的鸽子奋力的飞翔,自让而下,由低到高,盘旋,盘旋,再盘旋……倏然间,掠过头顶,消失在我们目光的远方。

一滴眼泪,终于从昊天倔强的眼眶滑了出来,飘向空中,碎了一地。

昊天继续呆呆地凝望天空,许久。天空一无所有,为何给我安慰?

这时,香儿不知看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开心地在昊天面前蹦蹦跳跳,手舞足蹈。香儿胸部微凸着,随着她一起上下弹动着,像两颗青涩的樱桃,又像是两只小动物在洞里玩得正欢,下一刻便要跑出来似的。

昊天看着香儿,一下子入了神。可不知怎地,看了一会儿,昊天突然一把将香儿搂在怀里,并且狠狠地在香儿的额头上吻了一下。

“啊……”

香儿被昊天,这个不久前相遇,相识的朋友的举动给吓懵了。只见她站在那里,双眼死死地盯着昊天,香唇微启,双手紧紧地按在胸前。

“呜……呜……呜……你欺负我,你欺负我……”

终于,孩子的性子击败了理智,香儿忍不住哭了起来。眼泪立即摧城拔寨,占领了眼睛的每一个角落,并且如这夏季的疾雨,卷着痛痛快快的土腥气扑向了人间。

昊天也被自己的莫名冲动吓了一跳。可看着香儿在面前抹着眼泪,心里除了愧疚、后悔,也不知怎么办呢?

多么尴尬的场景,多么温馨的一幕。爱情美如华丽的锦袍,每个褶皱都缀满了明亮的翠珠。

左岸是梦境,右岸是生活。我们都一样,一样经历人生的第一次迈步,第一次开口说话,第一次交朋友……同样也有第一次吻。心空了,我们就左岸右转,而当心累了,便右岸左转。总之,生活还未停歇,我们还得继续。

对情窦初开的少女而言,人生的第一次吻肯定是记忆终生的。也许她们会忘了第一次吻她的人是谁,第一次吻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可那种异样的感觉,永远会在心里散发着热量。

香儿,这个如花般的小美人儿,现在还没有像明白,正是这38.5度的吻,爱情已不期而至。也许爱情原不必想明白吧。

很快,一抹晚霞把湖面染成了绛红色的绸缎。接着,夕阳落下帷幕,墨洒满了天空,只留下繁星璀璨。月光悠悠,洒在静谧的小路上,汇成了一条小河。星星映在河中,泛起波光点点。

予遥望兮,蟾宫之上,有绮梦兮,烁烁飞扬。昨已往兮,忧怀之瀑尽;与子见兮,在野之陌青。牵绕兮我怀,河升波涨,美人兮相伴,斯是阙堂。

“我要你发誓,以后不准欺负我……”香儿似乎还有些薄怒未消,笃笃地说到。

“我发誓!我发誓!……”昊天有些烦躁的样子,话语也显得有气无力。

“还有,你可要记着将来要答应我三个条件,作为这次欺负我的惩罚。小时候妈妈跟我说,你们男人是最坏的,男人讲一百句话,其中有九十九句是假的,剩下一句虽是真的,也是不怀好意,另有所图……”

“放心吧,我不是那种人。”昊天似乎听腻了,抢着大声说道。

“哼……明天就要到达飞瀑镇了,听路人说,飞瀑镇有恒山派的一个分馆,我们明天去找找吧!”香儿耸了耸肩膀,急切地说道。话音里带着几分欣喜,几分急迫。

“我终于找到门派了!哈哈!哈哈!爷爷!奶奶!你们看到了吗?”昊天终是忍不住,朝着远处一展声喉。

……

终是走累了,昊天和香儿投了间客栈,便满怀希望地睡下了。此夜,昊天做了一个梦,他梦到自己在一个晚上躺在奶奶的怀里,数着天上的星星。然后爷爷过来了,叫自己离去,去找个江湖门派。可没走两步,一个叫玲儿的女孩子便走了过来,牵着自己的手,走向了竹林深处……

梦里的一切,显得那么的真实。昊天的嘴角也泛起了浅浅的微笑。原来过去的事情不会消失,它们是一群不速之客,总会在某一天冷不丁地进入你的梦里,滋润你的心间。

有梦真好,人要是永远都生活在梦中,是不是更好呢?

失去是得到的轮回,我们在现实中丢失的,往往能在梦中找回来。

昊天和香儿明天就要去飞瀑镇了,不知道他们能否找到恒山派分馆,也不知他们能否被恒山派收留。不过明天会发生什么,说又能道个明白呢?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吧。

一日不见,如三秋兮。陈陈,你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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