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声音从记者们身后响起：“没什么干爹，亲爹替女儿出气，可不可以？”
所有人回头。
如果有人注意，其实说话的人已经在大厅最后坐了很久，从一开始就在。
如果有人注意，这个五十岁左右，儒雅、俊朗，而且兼具风度和气势的男人，他在apple承认一度重度抑郁，差点自杀的当时，眼眶泛红，握拳的手青筋暴露。
然后，他看到apple被记者围攻，无力辩白，终于出声。
记者们下意识的举起相机。
大量安保人员从两侧后门进来，“友好”的劝阻：“暂时不允许拍照。”
“亲爹？不是说apple是单亲家庭长大的吗？”
不让拍照，没说不让问话，有人壮起胆子嘀咕了一句。
apple两次出道，眼下又正当红，她的家庭背景和成长经历都已经被挖掘的差不多了，哪怕歌迷、网友都知道，她有个十几年前抛弃妻女，而后查无踪迹的生父，丢下她们娘俩相依为命。
身为记者，现场这些人自然更知道，甚至他们之前撰写报道，还都鄙视或揶揄过这位无情无义的父亲几句。
“是啊，我就是那个抛弃妻女的混蛋。”
面对提问，男人有些凄然的回应，然后站起来往前走。
apple之前的视线被记者和林立的设备挡住了，看不见那个人。
十二年了，apple也已经不能通过声音去确定什么。
她想着这或许是个玩笑，或者是天宜、许庭生替她解围的安排……
“……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想着，想着，因为激动交杂痛苦，她开始浑身颤抖。
李娟跟坐在她身边的天宜公关团队成员说了两句，对方起身，她坐下来，把椅子拉近，在桌字底下紧紧握住了apple的手。
记者们不自觉的让出一条道。
男人向apple走来，远远的看着她，张了张嘴，像是想问候，又像是想笑，但终归都没做到。
距离还有些远，但是，只一眼，apple就知道，是他。尽管十二年不见，尽管他整个人比apple想象中的样子要苍老不少，尽管他连气质都有不小的改变……
但是apple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真的是他，那个曾经喜欢把她背在背上，曾经那么疼爱她，后来却突然离开，叫做父亲的男人。
这十二年，apple无数次幻想过他现在的样子，现在的生活，幻想着，他会再出现，幻想重逢的场景。
“爸爸”这个词，她已经十二年未曾叫出口了。
她原先想好了，再见面，至少叫他一句“爸爸”。
妈妈总是相信，他有不得已的苦衷，否则她不会坚持带着女儿茫茫人海去找他。
外婆在失智之前则总是说，他或许死了，这不是诅咒，里头包裹的有爱也有恨。
至少妈妈和外婆都肯定一点，她们始终相信，他不是一个会主动“抛弃妻女”的人，但是作为两个文化水平不高的传统女人，她们其实连想象一个合理的剧情都做不到。
因为妈妈的态度，apple的恨其实也没有那么深，甚至出道之后她还想过，他会看到自己，或许，会来找自己。
如果他过得不好，apple会照顾他终老。
但是此刻眼前这个男人，从他的气度，身上的衣服，手腕上的表……已经有了一些见识、眼光的apple一眼就能判断，他过得很好，而且是之前她无法想象的好。
“那么，他离开……十二年未归的理由？……怎么替他开脱？”
这一刻，apple的心情彻底乱了，连她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想什么，是什么样的情绪。
她就那么怔怔的坐着，看着，没说话。
男人走到apple身前，嘴唇颤抖了几下，用有些发干的嗓音说：“溪雨，还认得爸爸吗？”
apple的眼泪无声的顺着脸颊往下淌，她……摇了摇头。
李娟从侧后方抱住了她。
父女相对无言是一回事，现场记者们的感受是另一回事，他们此刻已经兴奋到了极点，事隔十二年，女儿出道爆红，无耻生父跑来记者会当场认亲……还有比这更好更爆炸的新闻吗？
点击量、销量……都在眼前，记者们忍不了了。
“你谁啊？真的假的？”
“不会是天宜的公关手段吧？”
“凭什么不让拍照？”
“对啊，凭什么不让拍照，谁给你的权力？”
一片吵嚷中，男人冲apple做了个手势，转身。
记者们的起哄声平息下来。
首先，第一个疑惑已经解决了，此刻男人与apple的位置一前一后，一个站，一个坐……两张脸在一个水平面上，随意的一对比，记者们就几乎都可以确定，这个人，真的就是apple的生父。
性别有差，年龄有差，但两个人眉眼间的神似，那么明显，一眼就可以分辨。
“难怪能生出apple这么漂亮的女儿，仔细一看，这家伙年轻的时候肯定帅炸了。”有女记者小声嘀咕。
“现在也不差啊，魅力大叔，就是憔悴了点。”另一个女记者说。
越是这样，记者们越是手痒了，这样的画面……不能拍，简直就是一种煎熬。
“凭什么不让拍照？！”个性稍硬的记者固执的把相机举起来，立即被身边的安保人员将相机拿走。
有人在角落偷偷拿手机偷拍，一样没能成功。
记者们的情绪上来了。
天宜给apple的一切规格都很高，此次发布会的举办地是盛海最豪华的酒店之一，凯特曼丽嘉。
凯特曼丽嘉酒店隶属凯撒-卡尔顿集团，集团创始人号称世界豪华饭店之父，只这一点，便足以证明它的地位和实力。
此刻，盛海凯特曼丽嘉酒店的总经理匆忙步入会场，站在那个男人身边，先是恭敬的小声询问了几句，然后转向一众记者，开口说：
“很抱歉，因为大家眼前的这位岑祁山先生，他本身是盛海凯特曼丽嘉酒店的投资人之一，所以，我们将不得不在最大限度上遵从岑先生的意志。
各位若有什么不满，可以提前退场，同时，我们不介意您在事后的报道中会给酒店怎样的评价。”
这番话落地。
记者们不吭声了。这意思等于说，反正眼前这位爷我们是死都不敢得罪的，他要怎样就怎样，至于你们，再吵的话，只能把你们先丢出去了。
提前退场？这么大的新闻搁眼前呢，傻比才干。
“而且，眼前apple生父的身份，简直比什么新闻都有趣，凯特曼丽嘉酒店，世界级奢华品牌旗下产业，不是有钱就能投资的，它还意味着足够的身份、能量。”
***
下一章大概9点半了，明天开始，周末有时间了，我存点稿，尽量两章一起更。还有，预计三或四章后，进入下一卷。
另：apple父亲的情况会给人不合理感，大家先别着急
PS：关于我的断章方式的解释：以前给杂志写，如果偶尔写个长点的，要连载三四期，编辑会要求，最好在最“坑人”的地方断章，这样读者就会买下一期了。
坏习惯养成了，还以为对于网文……也是这样呢！我原来不懂，现在知道错了，网文不该这样，我以后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