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薛良说完这番话的时候,甄万永的眼神变得无比炙热,一双老手止不住的颤抖。薛良假装没看见,心中暗道:“你们甄家有情有义,哪怕是家败了,也要为自己这个久仆担责任。现在自己反过头来帮你们,这就是一报还一报。”
一直对薛良恨之入骨,欲虐之而后快的杨连亭,陷入了沉默。这些年,杨连亭空有志向,却得不到杨老爷的重视,只能闲云野鹤,做一些下作之事打发无聊的时间。如今,一万两银子摆在面前,这或许可以成为杨连亭人生的转折点。
沉默了半晌之后,杨连亭突然站了起来,语气沉着道:“我没钱!钱都在老爷子手里控制着,但我可以调动车马!你何时需要用车,我便将车马送来,任你差遣。”
“多谢杨少爷!事成之后,一万两银子,我将亲自为杨少爷送到府上!”薛良站起身来,抱拳行礼。虽说心里还是不待见杨连亭,但毕竟现在成了生意伙伴,那些不愉快,暂时抛到脑后。
“多谢甄老爷盛情款待,小侄儿告退了。”杨连亭给甄万永行了一礼,没灯甄万永回话就走了。
那个圆滚滚的家仆正在屋外等候,见杨连亭出来了,连忙上前询问:“少爷,薛良那兔崽子办不办他?要是少爷顾忌甄万永的面子,我找几个打手候在府外,就不信薛良这鸟厮这辈子不出门了。”
杨连亭瞥了仆人一眼,冷声问道:“你要是能给我一万两银子,就算把他杀了,又与我何干?”说完,杨连亭就不再理会家仆,大步流星的离去。
圆滚滚的家仆挠了挠脑袋,一头雾水道:“少爷,您这什么意思啊,还办不办他了?”
……
甄万永看着薛良,薛良也看着甄万永,四目交接,略显尴尬。冉春突然拍了薛良一巴掌,兴奋道:“好小子,你还有这本事!”
薛良白了冉春一眼,心想这小子真是属狗的,刚才还呲牙要咬人,这会儿又摇起尾巴来了。懒得搭理你!
甄万永深吸一口气,语气复杂道:“薛良,你让老夫该如何谢你?”
薛良心中暗道,你难道就没听过‘以身相许’和‘父债子偿’这两个词吗?心里开始YY,表面上还是得装装样子:“老爷这是说的哪里话,我这么多年来一直蒙受老爷的照顾,老爷又何曾跟我要过回报?老爷,您这叫做好人有好报。”
薛良是真不爱和甄万永这样上了岁数的人谈感情,虽说句句珠玑,但忒墨迹。
还好甄万永并没有在感情这件事上耽搁太久,几句话之后就切入正题:“薛良,咱们府里现在没多少钱了,满打满算只有三十两银子,不知道够不够?”
三十两银子?这甄家还真是挺惨的。心里唏嘘不已,表面上却轻松自在:“够了。咱们不用一下就把六十万匹布都加工出来,就算加工出来,咱也不能一下全都运到北方贩卖是不。所以,咱们一批一批来,凑够二十车,咱就往北方运一趟。这样咱就有了周转资金,更轻松。”
冉春又冷不丁的拍了薛良一下:“你小子不就是个做粗活的长工吗?咋突然变得跟做了几十年生意的老商人似得?难不成刚才磕了一下脑袋,把你磕的转了性?”
薛良面带微笑的看着冉春,柔声细语道:“你再拍我一下试试!”最特么讨厌动手动脚的人了,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得戳一下,拍一下,你就好受了?贱!
冉春有点尴尬,薛良也不管,活该尴尬,谁让你手贱。
“冉春,把钱拿给薛良,让薛良去找工人,咱们尽快把第一批赶制出来。”甄万永见冉春被薛良说的老脸通红,呵呵一笑,催促着办正事。
在冉春准备离开去拿钱的时候,薛良制止了冉春,冲甄万永说道:“老爷,这钱不是用来找工人的,而是用作路上的盘缠,也不用三十两银子,有个十两八两,够吃够喝的就行。”
闻言,甄万永略有不解:“不找工人,咱们这么多布,要缝到什么时候?”
薛良解释道:“现在,这六十万匹布囤积在城中各处。若是咱们大张旗鼓做事,被有心之人知道这些残次品还是能够换钱,那咱们将会被一群贼惦记上。这第一批布,咱们就自己缝,然后无声无息的运出去。等有了钱,咱们再把城中各处的布都汇聚一处,统一管理。”
甄万永思想片刻后,连连点头:“此言极是!”说完,甄万永又露出一个惭愧的神色:“老夫年轻的时候受了点伤,现在右手还有点不利索,缝布这种细致活,怕是做不灵便。”
你难道就没听过‘轻伤不下火线’这句话吗?薛良心里一阵唾弃,但也不能强求。还是那句话,父债子偿!你做不了,你闺女能做吧?正所谓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这事儿不用薛良说,甄万永自己就把甄小婉和二环给找来了,等二女得知了来龙去脉之后,看薛良的眼神变了又变。甄小婉到底是大家闺秀千金小姐,还是能够把持住的,只是看薛良的眼神变得炙热了几分。而二环这个黄毛丫头,毫无顾忌的真情流露了出来,在薛良面前蹦蹦跳跳,兴奋难耐:“良哥儿,你还真是深藏不漏呀!”
还没等薛良说话,冉春这厮咧着大嘴哈哈直笑,不自觉的就要伸手拍薛良肩膀。
“手!”在冉春的手掌碰到薛良肩膀的前一刻,薛良狠狠的瞪了冉春一眼。
冉春的手急刹车,停在半空中,然后连忙拐了个弯,绕到自己脑后挠了挠,尴尬的笑了两声,随后冲二环说道:“你是没看见,刚才在饭桌上,杨连亭那**被薛良忽悠的一愣一愣的,当场就在饭桌上拍着胸脯保证出车帮忙!”
薛良白了冉春一眼,没好气道:“什么叫忽悠?我那叫实力!”
就在薛良装X的时候,甄小婉突然没来由的来了句:“薛良,既然你知道解决坯布的办法,为什么不早说呢?”
薛良被问的哑口无言,连忙进行头脑风暴,片刻之后有了对策,大忽悠瞬间上身:“我也是摔了脑袋,才想起这个办法来的。”
“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