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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午夜的思念

虽然电视剧还没有拍完,各种宣传却已经启动起来,其中最重要的便是荧幕上的宣传,采取的最常见的形式自然就是参与各种综艺节目。

所以接到导演交给自己的宣传企划时,午和一点都不觉得诧异,唯一没有想明白的就是该怎么应对同自己一起登场的李龙也。这个如何,如果依旧像现场一样,不拍摄就没有交集的话,大概会被媒体写为关系不好,然后滋生出一系列的传言。如果表现的过分热情,似乎也被人说些什么。如果照平常,午和可能会不管别人怎么说,照着总觉得行为就做下去了,但是现在似乎有些难以进行。

合上书,打开窗户,微风徐徐吹来,如同丝绸滑过颊面,让人觉得分外的舒服。如果,不用去面对该多好,虽然这种可能性是零。以前也好在一起的时候,现在分离了也好,我们似乎一直害怕被别人发现某个事实。事实已经成为曾经,只是还是需要一直隐瞒下去。

听到了敲门声,午和从窗前移开,打开了门,却发现自家老爸站在门前。午和笑着问道:“还没有睡?”

“你不也是?咱俩好久没有谈话了吧?”坐在午和扯过来的椅子上,午爸爸递给午和一杯清茶道。

午和点点头,确实两个人很久没有说过话了,倒不是忙到了那种程度,只是似乎两个人都没有想说些什么。或许两个人都竭力避免正经的谈话,因为偶尔会想到何蓝。

午爸爸坐了一会儿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就出去了,午和叹了口气看见桌子上竟然多了一盒月饼,包装的很精美,看着这盒月饼,午和的眼泪扑簌簌的落了下来。

中秋节来临,那时何蓝在学校小店做职工的时候发的过节的月饼,一块儿芝麻的外加一块儿五仁的。何蓝拿过来给了午和。午和翻看月饼的生产地址,竟然是在某某砂石厂大院内,再看看生产日期和保质期,结果失效日期竟然挺到了八月十五的当天,午和开始纠结,这么好的免费月饼,是吃还是不吃?

“午和啊,你这是干嘛呢?”织着毛衣的何蓝用牙咬断淡红色的线头道。

午和把月饼放到一边,拿起吉他乱弹了起来,嘴里哼哼唧唧的答道:“是这样啦,姐,你们小店发的这份月饼产自某某砂石厂大院内,而且食品的保质期正好到八月十五那一天,我现在纠结要不要把它们吃掉?”

“午和啊,你不吃我就给顾逸晨啦,小店的老板有多抠门你又不是不知道,能够免费发已经是拔他的鸡毛了。连带这件毛衣一起送给他,你看怎么样?”揉揉有些发涩的眼,将针线收好,并同十字绣步放进包装袋子里放到枕头的旁边,抬眼对着午和道。

“何蓝,何蓝,何蓝,我爱你,何蓝,我爱你。何蓝,何蓝……”午和边弹吉他边唱着变调的歌曲。

何蓝看了一眼混乱状态的午和,看着她像可爱的小猪仔一样抵来抵去,不觉发笑。其实午和的嗓音真的很好听,那些导演或者星探们真是没有眼光。熟悉的红尘客栈的铃声响起,何蓝拿起电话,看见了一个陌生的号码,略微有些迟疑的按下接听键,何蓝大声的道:“你好,请问你是哪位……”

“何蓝,是我,顾逸晨,我刚刚换了一个新号。”电话那旁传出一个非常元气干脆却又让人十分舒服的声音。

何蓝闻言,眼睛睁得比十五的月亮还圆,是顾逸晨,是顾逸晨,这个家伙上个星期不才换了手机号?怎么又换了。何蓝将编制到一半的毛衣的放在床上,从床上跳了下来,使得床铺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何蓝细声道“顾逸晨,怎么又换号了,算了,咱们去哪里玩?”

顾逸晨吸了一口鼻子道:“我们去爬山吧,叫上你家午和,毕竟老窝在家里不好,而且我老妈做了一点小快餐,正好在那里解决午饭。”

“好的,了解,我们立马动身,一会儿见。”何蓝挂掉电话,看了一眼拨弄着吉他玩的午和,轻轻的摸摸她的头,以一副老鸨的语气道:“亲爱的午和啊,你不用在这里下蛋了,我们有地儿去玩了。顾逸晨要带我们去爬山,所以起身换衣服接客。”

午和还是瘫倒在桌子上,有些郁闷的摇摇头道:“何蓝,我想我还是不要去了,我才不要去当电灯泡呢,而且是瓦数这么大的电灯泡,我才不要去当。这样会很尴尬的。而且你同你的顾逸晨刚刚混熟,你们应该更加联络感情,所以,下次吧,下次有机会再说。”

所以最终午和还是没有出去,何蓝对着午和说了一句:“我会给你带好吃的回来的,就头也不会的走了。”

午和嘟囔了一句,重色轻友的家伙,便就趴上床补眠了。只是白天睡觉似乎更容易做梦一般,这个短暂的补税期间就是被梦充斥的度过的。

午和昨夜梦见了一个小女孩蹲在石阶上,午和走过去安慰她,小女孩儿递给午和一个手链,很眼熟的手链,外形类似午和曾经捡到过的那一条,只是粉色珍珠变成了血红色。午和伸出手,刚欲接过,手链就从女孩的手中滑落,散在满地。奇怪的是珠子的颜色也由血红色变成海蓝色。午和望向女孩,柔弱的女孩儿给了午和一个诡异的笑容。

梦到这个奇怪的梦见,午和心中有些不安,就去了李龙也打工的地方。

再次见到李龙也,饶是午和再有心理准备,还是忍不住躲在公交站牌后流下眼泪。李龙也穿着生日时午和送给他的那件青蓝色羽绒服,手里拿着一叠传单,弯着腰对着行色匆匆的路人发放。李龙也,这样的日子你要持续到什么时候呢?两个人明明是住在一起,这条路原本也是午和指点给李龙也的,但是她真的没有想到李龙也会这么一直做了下来,毕竟午和曾经数次认为李龙也会忍受不了生活的艰苦,会回到那个极为富贵的家中。谁知道他竟然这样坚持了下来,而且还从来没有跟自己抱怨过什么。

已是入冬的第二场雪,气温也降至了本年的最低值。大家都把手放进兜里不愿取出,所以李龙也裸着手弯腰递出的传单并没有几个人收。李龙也似乎也没有被人拒绝后的尴尬,满脸的笑容也没有因天冷而被冻住,面对下一个人依然笑着弯腰递出。

躲在公交站牌后的午和略微整理了一下自己,走到李龙也身后,轻声道:“李龙也。”午和清楚的看到李龙也弯着腰的身子略微一怔,尔后李龙也转过身来,神色如常,依然带着那副面对客人时的笑容,平静的说:“午和,好巧。”原本以不能脱岗为理由拒绝午和一起喝杯咖啡邀请的李龙也,最后却被午和一句等你午休时咱再去而无法拒绝。

三个小时后,他们坐在了咖啡馆二楼靠窗的位置上。李龙也摇了摇杯中的咖啡,盯着晃动的液体自嘲的道:“没想到还有能再喝到他的一天,老朋友,好久不见。”

午和努力抑制着快要溢出的眼泪,低头搅拌着咖啡,努力装作语气平静的道:“李龙也,以后有什么打算呢?”

李龙也看似很张狂的笑道:“混日子呗。现在才发现,富人有富人生活方式,穷人有穷人的活法。现在的生活也还不错,真正的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

午和低声道:“这样就够了吗?”

李龙也笑的溅出几滴泪水,他从椅子上站起,没有看向午和,“我去趟厕所,发传单的时候那个无良商家连厕所都不让人上。”

午和喝完咖啡便叫来服务员结账,服务员结账的时候犹豫了好久,最终还是问出:“那个人还真是帅呢,小姐你有他的联系方式吗?”午和从钱包里取出钱来,笑着道:“我丈夫看起来很像那个大人物吗?真好,一会儿说给他听,他肯定很高兴的。”服务员接过钱笑道:“嗯,不好意思,我不晓得,他是你的丈夫,只是觉得他长得非常帅。所以想要联系一下。”

午和笑笑,走出咖啡店,拨了一个很久没有拨过的电话。响了很久才被对方接起,对方的声音有些略微发涩,像是许久未有说过话一般,“我马上就出去了。”

“嗯,因为已经三点了,我也有事要去忙了,所以我先走了,今天本来想让你请我喝瓶美之源果粒橙呢,看来没时间了。”午和努力装作十分平静的样子,仿佛刚刚的一幕根本没有发生过。

对方沉默了很久,久到午和以为对方已经没在听,刚刚要挂掉,却从话筒那边传出一声清咳,尔后传出一个声音:“午和最近好吗?”

“我也不清楚呢,你何不亲眼看看呢,这样自己也才会安心。”午和声音放柔,语速变得更加缓慢。这样努力着的李龙也,让人心疼,真的非常心疼。午和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一个母性泛滥的人,可是对于这样的李龙也,她也腾起了一种想要将对方拥入怀里的冲动。

话筒那边传来轻不可闻的叹息,“过些日子吧,现在不太方便呢。”

“是呢,你总是很忙。过去、现在、未来,会一直这样忙碌下去呢。你知不知道何蓝和顾逸晨出去玩了,我也想和你一起出去玩,不可以吗?”午和有些悲哀,却自己也不明白悲从何来。

雪依然没有停止,大有不把这个世界银装素裹就不罢休的趋势。乌云依旧密布,太阳还是不见踪影,但是仔细瞧来,每块乌云,似乎都镶着一条银边,分外的漂亮。午和伸出手,接了几朵飘落的雪花,看他们入手就没了踪影,喃喃的道:“晴天,应该不远了。”

飞雪来了,春天就不远了,雪花化了,晴天也许也就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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