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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九

阿求把点亮的灯笼挂上,回过头,向我轻轻点头。

我们在稗田邸内并行,阿求的手里提着一只灯笼。天色沉暗,四周是幽静的虫鸣。

晚饭之后,刚洗完澡,晚风夹杂着暖意,气候相对闷热的季节呢。

稗田邸目前只住着阿求一人。

走到一处点灯的房宅前,阿求提着灯笼,拉开房门,领着我走进屋内。

“因为经常有客人,这间客房我经常打扫。早苗,今晚你就睡在这里,意下如何?”阿求点亮屋内的烛灯,回头问我。

我点点头,又和阿求说了几句话,目送着后者提灯离去。

望了一眼壁挂的烛灯,我有点恍惚的违和感。早已适应现代化灯光的我,此刻不免有一种穿越时空的感触。

顺带一提,守矢神社的电力,都是河童们提供的。【二设】

合上门,与外界清风隔离。

昏黄安静的烛光下,我鬼使神差地走到屋内唯一的桌案前,端庄地坐下。

没有拿出手机。要知道,以往在守矢神社里,这个点我不是在玩手机,就是在折腾那台怎么也点不亮的电脑【二设】。经历了境界穿越后,那台电脑,说实话还不知道能不能用;我准备以后找河童帮忙修理。

挂随了两天背包的肩膀,终于可以舒展放松。

我低头整理起包内的物品,御币、游戏手柄、手电筒、绳子、火柴、干粮、树叶、手机、符纸、绣花针、微冲、手雷、牛奶、辣条、床单、勺子、磁铁、纱布、手里剑、手套、辣椒酱、衣服、创可贴、农药、香水、毛巾、高达模型、拨浪鼓、匕首、国语课本、英语试卷、瓜子……

不点了!简直是越点越多。因为是自己的背包,也不好怪别人的不是。

一个包为什么能容下,这许多东西?因为是特制的。

“哗啦啦——”我把包里的东西倒出收回,一个来回,清理了一些垃圾。

我把包放好,走到屋内的床旁边。一只手去解湿漉漉的头发,顺手把青蛙头饰取下;另一只手解开外套。

没办法,这种天气只能穿的清凉点睡觉。

躺倒凉凉的床垫上,我仰头看着倒映烛光的天花板,心里飘忽不定。

这屋里除了那盏烛灯,别无光亮,长长的阴影划在墙上。而我这名外来的巫女,忐忑地躺在床上,思考着未知的未来。

这次事件过后……我可以好好放松一下,做一次梦……

……

清脆的鸟鸣声,将我从睡梦中吵醒。

也不算吵,精神还挺舒适,在这个悠闲的早上,我慢慢张开眼眸。

古朴素白的天花板,在我视线的上方定格不动。

转眼去,透过散发之间,我瞥到那盏油尽灯熄的白烛。

好像有点浪费啊。

我慵懒地坐起身,费了很大的劲,伸了个懒腰,两眼无神地放下手臂。

现在,我正处于一种无思无想、无我无它的混沌境界。

“噔噔——”推拉门被敲响,随后被阿求拉开。

“唰啦——”

我抬起头,打了个哈欠,挤了两滴清泪。

“哦哈哟~早苗酱”阿求边向我打招呼,便端着盆洗脸水进来。

“阿求早安……”我有气无力地摆摆手,头不自觉地往下垂。

即使是醒了,我依然想睡觉。

“嘛~早苗酱先洗把脸,说不定马上就祛除困意了哦。”阿求把脸盆放在旁边,回过神对我盈盈微笑。

我知道的。以往在神社,我都是这样喊诹访子大人起床的;如今却轮到别人照顾我了。

世事无常,这样挺好的。

至少站在我的角度,是那样的。

我像僵尸一样下了床面,摇摇晃晃地走到洗脸盆前。

“阿拉~早苗酱还迷迷糊糊的呢~”阿求在一旁眯着眼取笑我。

我像个行将就木的老头一样,探出手,闭着眼拧着毛巾,然后糊在脸上。

水和毛巾的温度偏凉,不过对比外面的暖意,却显得恰到好处。

我洗完脸,拿起旁边的梳子,开始慢慢地梳起头发来。

扎好发型,戴好青蛙头饰,理顺衣物,我冲着阿求手边的镜子微微笑,搞定!

感觉是在快餐店走了一遭。

“早苗酱,早饭已经做好了,走吧。”阿求邀请我共进早餐。

阿求的心情似乎相当不错。

客随主便,我笑盈盈地点点头。

一路穿行,我们经过一段长廊。

我转头的刹那,看见屋檐外的蔚蓝天空,恍然间,意识到自己身处幻想乡的事实。

与现世的生活不同。

与神社的日子不一样。

还有,我的目的……

扬起眉头,我停下脚步,差点忘了。

这里的悠闲生活,与我本来所处的环境,有着一定的差别,而我相当沉溺其中。

说不上是好事还是坏事。

目光中,闪过不多见的徘徊、迟疑、犹豫和闪烁。

最终我决定——还是先吃早饭吧!

不是有一句古话,叫做“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既然已经出发了,不到达终点,又怎知道是好是坏呢?只是因为一些过去的经验,并不能代表这世界上一切的可能。

释放着不受压抑的傻笑,我快步追上阿求的脚步。

怎么说呢?我可是创造奇迹的巫女啊。

……

博丽神社,位于博丽山之上,海拔相对守矢神社较低。博丽神社位于群山之中,据传可以一览幻想乡全景,这一点我暂时没法印证。

因为,我现在正在博丽山山脚,沿着石阶往上攀爬。

其实有更快的方法,譬如飞行;不过,我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也为了万一遇见敌首灵梦时,可以示敌以弱;故而决意,慢慢拾阶而上。

“呼——”我蹲在一处石阶上歇息,而毒辣的太阳,则在我头顶的天空,撒布紫外线。

我开始检讨自己的行径。这种只顾着计划,却没想到现世艰辛的做法,实在是痛苦难熬。

有一种奇妙的眩晕感,发生在我的脑袋上。我是不是要死啦?

真不是人受的罪!

“这个破山路……”我嘴里嘀咕着,头发被晒得快成枯草了。

长长的石阶山道,没有一点遮掩,大大方方地晾在天空底下,四周连颗矮树都没有。

前面还有无尽的长梯,身后已是百丈高远,这种前不搭村后不搭店、鸟不拉翔的地方,真的会有人来参拜吗?

我的疑问来得没头没脑,自然就忽略了。

这个时候,可没人来路过载我一程。我咬着牙,爬起身,继续往上爬。

我怀疑自己就是来找罪受的。

博丽灵梦你等着!我东风谷早苗,会把自己所受的这些困苦,都在你身上讨回来!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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