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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沙丘之谋(6)

还剩下百十个武士,他们看着倒下同伴的尸体,这些人开始发慌了。有个武士站在项羽的视野之外,他看到如此的情景便偷偷摸摸地趸上去,企图偷袭。项羽还在前面不停地与敌军厮杀,严格的说是,屠杀这些秦军。正当他准备挥舞长矛刺向一个秦军时,突然他发现这个秦军眼神不对,于是急忙掉转过头,那个秦军武士已经挥出长矛刺向项羽。现在项羽处在夹击之中眼看就要中枪了。但是项羽没有丝毫的惊慌,他反手抓住那个秦军,用他的身体迎向挥舞过来的长枪,同时也单手举枪刺向那个秦军。那个秦军的长矛刺死了项羽手中的武士,自己又被项羽刺中,瞬间项羽在极其不利的环境下又杀了两人。

人们都被惊呆了,这个人不是凡俗,而是传说的战神。高大的官厅里顿时鸦雀无声,项梁和项羽叔侄二人冰冷的看着眼前的这群士兵,对峙中。过了不知多久,只听到啪嗒一声,不知道是到谁手中的兵器掉在地上。于是,所有的人,这些久经沙场的厮杀汉,纷纷丢掉手中兵器向外逃窜。

项羽看到那群向外逃窜的秦军,有大喝一声,追了上去杀死了两个落在后面的秦军。正当他准备继续追击时,却听到项梁淡淡的说道:“好了,穷寇莫追,你记住,兵法云:穷寇莫追!”

这样身穿故楚国礼服的项梁,一手持剑,一手高举着殷通的首级,在项羽的保护之下慢慢走向门口。那群逃窜的士兵只敢远远地观望,而不敢上前阻拦。

项梁手持着殷通的人头,走到了大门外站在自己的牛车上吩咐道,去市上。还是只有项羽匹马单骑的保护着他。郡守府外的百姓早看到项梁手中拿的是殷通的首级,顿时炸了窝一般。互相奔走相告,跟随着项梁的牛车踊跃跑跳。项梁站在自己的牛车上,依然保持着无动于衷的表情。

但是他高高的站起来,又高高的举着手中郡守的人头,人们不由得为他呐喊助威。并且紧随其后,越聚越多。

项梁的府上已经闻听了这个消息,于是范增派遣一个项氏族人带着二十来个孔武有力的门客接应他们。同时又派遣三四十人,四处联络与项梁早有约定的官吏、和土豪地主。然后这些人也带着各自的人马向市上进发,所以当项梁来到是市上时,早已人山人海。

项梁站在高处,四周都是欢呼雀跃的人们。这些人有人手持正规的武器,有些人则拿着一些有铁头的工具,如锨耙之类。还有人什么都没有,就手持一根削尖的青竹。

项梁站在高处,左手高高的举着郡守的人头。什么话也不说,只是默默的看着人群。又过了一会儿,项梁右手一挥,顿时广场上鸦雀无声。

项梁只是简单的说道:“大家去官仓把从前被收走的粮食取回来吧!”于是人群有开始了骚动,多是些大声叫好的声音。项梁又挥了一下手,人群顿时再次鸦雀无声,于是他补充道:“还有金银,这都是秦人搜刮我们的,这是殷通!”说着左手再次高举,向大家展示殷通的人头。大家哈哈大笑起来,说什么的都有。项梁看着大家,有挥了挥手,说道:“诛灭暴秦,正当此时!”人们立刻跟着喊道:“诛灭暴秦,正当此时。”一边说,一边用力地有节奏地挥舞着手中的家伙事。

项梁于是再次地用有些沙哑的嗓音,大喝道:“诛灭暴秦,正当此时。”说着便把手中殷通的人头,丢向民众。人群里顿时发出了骚乱,大家开始踢殷通的人头,正如蹴鞠一般。

于是,身着礼服的项梁,与浑身鲜血的项羽在人群的簇拥下向府邸进发。

不久就传来了更好的消息,大概在下午的时分。范增派往下县的侦骑回报那里项氏族人赶跑了县官,接管了县城。而且得到了民众的热烈拥护,有五千之多的下县子弟报名响应。如果再加上会稽的三千人马,一共有八千精兵。

项家的妇女都非常忙碌,因为给这八千人准备的被服、旗帜、营帐是她们的工作。好在平时已经做好了囤积不少,现在只要分发下去就好了。

项府内开始忙碌起来,主要是范增、项梁与项羽三人最忙。项羽洗去了满身的鲜血,又换上甲胄,正摩拳擦掌的想一骑独向下县与主力部队会合。项梁则想着如何扩大声势,范增则建议派出人马突击会稽郡的武库,和官仓,要是那里还有人把守的话。一时间大家都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焦急地漫无目的地,在府邸来回奔走。

虞姬也是这些焦虑的人群中的一员,她偷空离开了项家的妯娌们所在的内院。从今天早上起来,她就觉得心惊肉跳。后来又听说了项羽在殷通府里的神勇表现,所以见项羽的愿望更加的迫切起来。因为有人说,项羽受伤了。

她盲目的在偌大的乱糟糟的项府里,来回奔跑。她一心想要找到项羽,并且亲眼看看他有没有受伤。但是没人告知她项羽的所在,而等她找到项梁时,项羽已经奉命带着四百骑士,去突击武库和官仓了。

要迅速地将这八千人武装起来,然后找到粮食、金银以供养他们。

还有一个人不得不提,就是那个英俊的新来的门客,也异常的兴奋。尽管没有人找他,更没有人指派给他任务。但是他自己准备了檀香,还准备了些祭品,走到项家后院一处秘密的所在。打开门,一个人祭拜起来。

这是所阴暗的屋子,上面只有一个供桌,摆着一个巨大的神主,上面赫然镌刻着:楚国历代先王之灵位。

这个英俊的年轻人,一头跪倒在神位前,号啕痛哭起来。

很快就有人将这个年轻人的举动报告给了忙得不可开交的项梁与范增。他们两对视了一眼,便默不作声的走向后院。

虞姬也跟着他们一同来到了后院,她的好奇心已经变得不可按捺,她到底只是个年将及笄的小小女孩儿,现在她非常想搞清楚那个奇怪的门客真实身份。

刘邦送县里的的民夫去临潼骊山,到了半路民夫已经跑走了大半。于是刘邦索性趁醉将所有的人放了,这样有十几个人愿意追随刘邦,然而毫无意义。刘邦只好带众人,躲进芒砀山中。

看来只有做强盗了,刘邦喝了很多酒之后便是如此想道的。

刘邦打算在芒砀山一带游荡,同时他又命人回家送信。一是为了报平安,更重要的是刺探沛县的消息。

到了九月份所有的消息都传到了沛县,陈胜吴广起义并且席卷天下,而帝国迟迟未作出反应。于是许多人都开始恐慌,打定主意投机革命。

没人知道刘邦的消息,除了吕雉之外,而吕雉也只告诉了萧何。就连吕雉的父母,太公和刘媪也不知道。

沛县的县令也打算投身于起义,因为他想要保住自己的身家性命。于是找来县丞萧何和县尉曹参一同商议。两人都劝县令将流散在外地的本县人召集齐,然后一同举事。县令对此并无异议,因为这样做的话他又多了一个月时间可以脚踏两只船,静观事态发展。

于是三人密商之后,萧何便派樊哙去寻找刘邦一众人等回来。这一去一返,又是一个月过去了,等刘邦回到沛县时,已经听到不好的消息。

原来又有家臣与县令商议,说道:“主公是秦国属官,荣华富贵皆由秦国所赐,现在脱离秦国主公如何显示尊荣。再说主公过去帮秦国征集粮草,征调民夫,得罪不少县里的土豪、地主。现在摇身一变,筹划起义,安知这些人不会衔恨报复。”这话提醒了县令,自以为中了萧何、曹参的缓兵之计,他害怕刘邦回来不利与自己。县令手里只有不到五十名土兵,但也还是火速召集齐。同时命令关了县城四门,并在全县城里搜捕萧何、曹参。

但是两个人早得到消息,连夜出城而去。

在逃亡的半路上,秦二世元年十月某日的半夜,他们遇到了率领着十几个人正在返回的刘邦和樊哙。于是这十几二十个人经过商议,决定向沛县进发。

因为刘邦说他有办法拿下沛县,萧何和曹参虽然知道刘邦喜欢大言不惭,但还是不由得半信半疑的跟刘邦返回。

他们的家眷都在沛县,而且在沛县县城里还有不少他们伏下的眼线。如果不能拿下沛县,他们什么都不是。只要一个狱吏带领三五个衙役,就能将他们抓住。尤其是萧何,他基本上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白面书生。

城里有雍齿、周勃、夏侯婴等等一干人等。

尤其是雍齿不但是沛县的豪强,一个小小的贵族,而且颇有些声望。刘邦回到沛县并没有立即强攻,他准备了十几只响箭,上面有告沛县人民的檄文。这是萧何亲自草拟的,在这封******上。萧何历数了暴秦孽政与县令的种种不是,又派人潜伏进城,联络四方。

到了早上天还没有完全的透亮,就看到城内有烟火升起,想是城中已经开始发生暴乱了。

于是刘邦萧何诸人,便带着自己那几十骑,快速的进城向县衙奔去。在半路上遇到了洋洋得意的雍齿、周勃、夏侯婴等人,雍齿的腰间挂着县令的人头。

刘邦遇上雍齿他们,刘邦毫不犹豫地越众而出,同时几乎是严厉的命令雍齿将县令的人头解下给他。而雍齿也竟然将县令的人头给了刘邦,刘邦立刻举着县令人头,催促快马向县衙奔去。一路上大群的百姓都看到刘邦手提县令的人头快速的驰骋,于是奔走相告。有些人还跟着刘邦的快马,试图一探究竟。

雍齿等人只好默不作声跟在刘邦的后面,其实心里雍齿满是懊悔,他觉得他真不该将县令的首级给了刘邦。他甚至有些糊涂,忘了刚才为什么将县令的人头给刘邦。其实他就是害怕,只是他不愿意承认而已。这种害怕不是出于理智,或是由于实力上的原因而仅仅畏惧,应该说完全是因为雍齿在刘邦王者的威严前慑服。雍齿很是嫉恨刘邦,因为转瞬间刘邦,这个该死的农夫就夺走了自己的功劳。但他不好发作,只好默不作声的跟在刘邦的后面。尽管他还是在心里骂道:该死的狐狸。

这件事同时给了其他人很深刻的印象,尤其是萧何。萧何看到刘邦转瞬间将起义的主要功劳,甚至可以说是领导权夺了回来而毫不拖泥带水,他心中不由得暗暗佩服。同时也作出了自己一生最重要的抉择——追随刘邦!

其实除了雍齿以外,那些看到这一幕的所有人,都在心里明确或是不明确的下定了追随刘邦乃至终生的抉择。

刘邦终于在秦二世元年公元前209年十月确定了自己的目标,终于要开始诸神以及命运将要赋予他的大任,走上了了通往天子的道路上的艰苦跋涉。这一年,他已经将近五十,整整四十八岁了。

刘邦手持县令的人头快马加鞭的到达了县衙,他命令,不错,就是命令手下将县令的首级挂在县衙的门口,同时派出樊哙、周勃等人召集沛县父老来县衙共同议事。

刘邦手头没有钱,也没有人马,所以他更加希望能获得沛县父老的支持。萧何一言不发,尽管他有意见要表达,但是他想了想还是不说。因为他还要继续的观察刘邦,同时他深信刘邦能够自己处理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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