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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碎刃

(因为不想破坏打斗的连贯性,就没分章了。多花了点时间,二合一章节请接收。)

妖梦没有使用那已经从空间速度上升到时间速度的“二百由旬之一闪”,而是使用了居合剑技的“樱碎”。

这既在周衍的意料之外,又在他的意料之中。

不过周衍可没有时间去思考妖梦究竟是因为消耗巨大还是有其他打算才不使用二百由旬之一闪的。

当“樱碎”两个字传递到周衍的耳朵里时,妖梦的剑已经斩了过来。

居合剑技通常是将拔刀斩击的速度提升至极限,但是妖梦的樱碎却是特殊的突进型居合剑技。拔刀斩击的动作与突进的时间完美契合。

拔刀之时,也是起步之时。而到达之时,则是双刀斩下之时。整个突进的过程,也是拔刀斩下的过程。

白楼剑与楼观剑交错斩来,周衍惊奇地发现,明明只是前方有两把剑,他却感觉到在自己的身周都已经满布剑气。

无暇多想的周衍抬手就是一记“白虹贯日”,高速刺去的铁剑反射着日光宛若真的成了一抹白虹,

周衍这一式白虹贯日的速度丝毫不亚于妖梦的樱碎,铁剑击在了妖梦交错双剑的节点上。然而在武器相撞之前,满布两人身周的剑气就先一步撞到了一起。

如风的剑气相撞爆散,那锐利的气息甚至扰乱了两人身周的空气流动,形成了一圈不规则的巨大旋风。而混入这旋风的剑气,在两人身边的地上、树上留下一道道或深或浅的剑痕。

“破!”武器相撞之时,周衍暴喝一声。这是之前从妖梦那里现学的剑气使用方式。

缠绕在铁剑上的剑气猛然爆开,剑气爆炸带来的强劲力量将妖梦反推了回去。

被那巨大的力量推开的妖梦轻盈地一个翻身就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这一次交手,虽然周衍是处于防御的状态,不过却是他第一次成功地挡住了妖梦的攻击。

重新站稳的妖梦没有急于攻击周衍,少女闭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气。

抛开一切杂念,专心地对付眼前的人。我承认,现在的他值得一战。在心中默默坚定了意志,妖梦不再想之后需要做什么,她现在只想着如何战胜周衍。

察觉到妖梦变化的周衍,不由得凝神以待。

手持双剑的少女摆好架势,那双蓝色的瞳孔紧紧盯着周衍。虚空中,仿佛有火焰在熊熊燃烧,那是她蓄势所带来的异象。

光是看到这足够影响现实的异象,周衍就明白接下来的攻击势必会非常的凶猛。他的心里不由得紧张而且兴奋。

原本要来阻止妖梦的两个赛鲁卡伊的亲卫,在周衍拦住妖梦后,就来到了樗儿的身边将她护住。但是樗儿却根本不理会他们,跑到了被妖梦一剑扫飞的悠悠身边。

樗儿无声地张了张口,已经从周衍那里知道樗儿现在失去了声音的悠悠从她的表情就知道是在关心自己,不由得努力将紧张的情绪换成了安慰的笑容。不过她的视线很快又紧紧跟上了周衍的身影。

场间意识还算清醒的卫兵们也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呆了,那宛若地狱业火一般燃烧着的火焰的异象,在他们看来是如此的神奇。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守着樗儿的两名亲卫比起那些一无所知的卫兵,却是能感受到随着妖梦的蓄势而产生的强大压力。

“这究竟是什么鬼东西啊?”其中一个甚至忍不住问道。

但是他身边的同伴却给不出答案,只能稍微往前走了两步,防备这些攻击波及到樗儿。

虚空中响起了浮掠的声音,周衍当然不可能让妖梦蓄势完毕放大招。而且作为被锁定的对象,他感受到的压力和两个亲卫感受到的根本就是大石头和山岳的区别。火焰异象刚起他就一步踏出,长剑前指,身形飞快地向着妖梦刺了过去。

然而周衍突进不过距离的一半,少女已经抬起头看向周衍,那双眸子里满布昂扬的情绪。有风吹起,虚影的火焰仿佛也被这风吹得短暂地明灭不定。

“狱炎剑·业风闪影阵!”

随风吹起的,还有少女消失的身影。而在妖梦声音响起的时候,火焰的异象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先后涌出的妖梦的身影。

“影分身?”周衍被吓了一跳,四周满布妖梦的身影让他一瞬间有所失神。而下一刻却是斩击来临。

肩头破开一道伤口让周衍发出一声惨叫,他立刻稳固住了身形却是下一道妖梦的身影到来。

此刻周衍的身周全是妖梦的身影,就仿佛他已经踏入了一个巨大的战阵。

身上又挨了好几刀后,周衍总算是勉强站稳了身子。但是此刻他看上去颇为凄惨,即便在真气的作用下那些伤口已经愈合,但还是改变不了他浑身浴血的样子。

身后传来了锐利的气息,周衍一剑向后,紧接着就是一声刀剑相击的声音。不过触感一闪即逝,当周衍挡住来自身后的斩击时,在他的身前已经有一个妖梦的身影临近。

想也不想周衍向后急退,那身影一剑挥出,只是划开了周衍腹部的衣服,但是周衍处于短暂后跳的状态时,一个妖梦的身影已经当头两把太刀并排斩下。

周衍抬剑格挡,自上而下的斩击压得他的手向下一沉,但是很快剑上的触感又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背后再一次响起了破空的声音。

连绵不绝,无穷无尽。就如同其名字一样,虽然冠以剑技之名,实际上却如同战阵。

而且这一招的能力远不止于此,那些被斩过地方,还残留着高温的灼烧感,那灼烧的痛楚不止作用在肉体,还作用在精神上,仿佛周衍带来灵魂也在接受炙烤。

“地狱的业火吗。”周衍心里想到,但是背后到来的斩击已经挡不住,于是又是鲜血溅出。

周衍被斩击的力量砍得向前踉跄了两步,来不及喘息就又要面对下一道身影的攻击。

好在虽然是无穷无尽的身影与攻击,但是每一次却只有一个身影来攻击,而且不知为何力道也似乎被削弱了。攻击在破开真气的防御后只能在身上留下一道口子,却并不能将周衍的身体给一刀两断。

悠悠眼睛里全是担忧,看着周衍被那不知是幻觉还是真实的无数的妖梦身影围攻,她有心援护,却又不知道该从何帮忙。

如果,自己会高级魔法就好了。感到无力的悠悠不禁握紧了拳头。

当当数声,周衍挥动铁剑当下了数次斩击,但是他根本没有喘息的时间,因为下一个身影的攻击又到了。

谁也不知道这疾风骤雨一般的攻击会到何时结束,如果一直这么防御,自己迟早会被钝刀子割肉——活活被耗死。

而且感觉到体内的气旋已经小了一圈的周衍明白留给自己的时间并不算多。

对付这种已经足够称为作弊的剑技——当然还能称为剑技的话——独孤九剑能发挥的作用已经微乎其微,至少在发现其中的破绽之前周衍并没有办法予以反击。

不过除了独孤九剑以外,周衍还有另一种剑法。

长剑挥动,虚空中略过无数的光影,明明乍一看周衍的动作极慢,但是却能每每在关键时刻挡住妖梦的攻击。

剑光无穷,周衍的动作圆润而自然。剑势、剑路、呼吸、步调都统合成了一个整体。

周衍不管不顾地现场演化太极剑却收到了奇效,在一剑平生式带来的心境影响下,周衍不自觉地进入了物我两忘的境界。心中再泛不起一丝涟漪。而那暗合某种大道的剑路,却成了绝佳的屏障。

无数次从交击声响起,每一次刀剑的撞击,就会有一抹剑气激荡而出,或是在地上犁出沟壑,或是撞得大树不住摇晃。好在周衍与妖梦的周围已经没有谁敢停留了,所以不用担心会波及其他人。能动的自己退开,不能动的也被同伴拖着退开,留给了周衍与妖梦一个足够大的场地供他们厮杀。当然,还有一个例外,那就是璃。

她站得几近,好几次都有几道剑气在她的身边掠过。然而璃却是没有理会的样子,挥舞着拳头大声替周衍打气:“加油哦!衍!”

周衍却没办法予以回应,而且进入物我两忘境界的他现在心里除了剑以外已经装不下其他了。

然而周衍演化太极剑可不只是为了挡住妖梦的攻击,如果只是为了挡住攻击,和之前被动挨打根本毫无区别。只要耗尽他体内的真气,那么也是他输了。

在数十次交击后,周衍终于抓住了机会。长剑与太刀碰撞在一起,而他的演化却自此停止。同时周衍一步踏前,长剑已经沾黏住了妖梦的楼观剑(长刀)。

在太极的“听劲”之下,妖梦发现自己竟然无法抽离楼观剑,她退周衍就进,她进周衍就退,她左周衍则右,她右周衍则左。

周衍的那把铁剑此刻就仿佛成了烦人的狗皮膏药一样,不管妖梦怎么动作,它就是紧紧地跟住了楼观剑。

而随着妖梦身形被周衍黏住,那“业风闪影阵”也不攻自破。一个个幻觉一般的身影陆续消失,最后只剩下与周衍还在较劲的妖梦本体。

当业风闪影阵被破,妖梦的身影也终于由虚凝实。在妖梦身影显现的瞬间,周衍手腕一抖。突然爆发的力道让妖梦剑路短暂的不稳,不过她很快就稳住了手中的楼观剑让其不至于脱手飞出。

不过,周衍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两把剑还贴在一处,但是此刻却已经是开始沿着一条轴线画圆。

妖梦想要摆脱周衍铁剑的纠缠,可是在太极听劲和化劲的作用下,不过她怎么动作,两把剑就仿佛是磁铁的两极一样牢牢地贴在一起,并且随着时间的流逝越转越快,圈也越来越小。

这一招周衍也对赵缀空用过,而当时赵缀空使用了类似“抖鳞”一般的发力技巧破解了这一式。

不过妖梦并不是赵缀空,而周衍此刻也不是当时的他了。

发现两把剑这奇异的画圆的速度越来越急,妖梦感到了危机。她已经隐隐感觉有些控制不住手中的楼观剑了。她清楚如果不打破这个僵局,当两把剑的圆缩小到最小的时候,自己会失去对楼观剑的控制,甚至被周衍一剑斩掉手腕。

“弥。”妖梦轻唤自己的半身,双体一心的伴身幽灵立刻幻化成妖梦的样子,接过妖梦右手中的小太刀白楼剑后立刻刺向了周衍。

面对幽灵妖梦的攻击,周衍却毫不躲闪,他伸出左手一把抓住了白楼剑,真气保护着的左手虽然没有被切断,但是来势凶猛的白楼剑在被周衍抓牢之前却刺进了他的胸膛。

一边要维持左手的真气不断抵抗白楼剑,一边要持续听劲和化劲不让妖梦的楼观剑脱离,周衍一心两用已经是极限,少了真气保护的身体就被白楼剑轻易突破,不过刀锋只是刺进了胸口少许后就被他强硬地握紧,但是却只是减缓了速度,白楼剑虽然缓慢但还是坚定不移地向着周衍的心脏深入。。

情况已经到了关键时刻,围观的人们也不由得屏住了呼吸,胜负就在下一瞬,究竟是周衍先斩掉妖梦持着楼观剑的左手,还是被幽灵妖梦用白楼剑刺穿心脏。谁也无法预料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樗儿吓得脸色苍白,已经快要哭出来了;悠悠咬着嘴唇,哪怕因为用力过猛已经咬破流血也没有发觉。璃站得最近,甚至在那剑气和风暴四散的时候都没有后退一步,此刻她的目光紧紧跟随着周衍,正在挥着拳头:“加油啊!衍!”

大概现在还能有心情给周衍加油打气的,也只有璃了。该说她是有勇气呢?还是没心没肺呢?

不过周衍早已经无视了周围,他必须专心致志地应对眼前的危机。

铁剑与楼观剑越转越快,而白楼剑也再度递进了周衍胸口寸许。

不能在这里输掉!我还要回到大小姐的身边!妖梦的心里浮现出了幽幽子的笑容,她咬着牙,拼尽全力地去稳住越来越难以掌控的楼观剑。

感受到本体的意志,幽灵妖梦的脸庞上也已经充斥了坚定的神色。白楼剑再度向周衍的胸口递进了一寸。

心脏将要被刺穿的周衍感受到了巨大的危机,死亡将要降临的阴影让周衍心中充满了恐惧。

“给我破啊!”周衍爆吼一声,因为恐惧而爆裂的情绪,带起了体内真气以及全身力气的短暂爆发。

妖梦只感觉周衍的铁剑上突然爆发出了巨大的力量,在纠缠中蓄势良久的铁剑在此刻爆发出惊人的力道。妖梦发现自己已经掌控不了楼观剑了,在铁剑的牵引下楼观剑就要脱手而出。

“叮”。然而,仿佛是什么东西到达临界点时的清脆一声。

原本随着周衍那充满了暴躁情绪的一声暴喝,就算是外行的人也看得出妖梦的剑要脱手飞出了。但是下一刻却是谁也没料到的一幕。

只听那细微的一声后,周衍手中的铁剑却是先一步碎裂,化作无数的碎片爆射开来。

这只是一把普通的铁剑,随着周衍一路战斗至今,还一直承载着剑气的输出。质地一般的它终于在最后关头报废了。

虽然铁剑爆碎,不过那施加在楼观剑上的力道却不会马上消失。妖梦在那巨力下不由得松手,楼观剑被挑飞到天上。

但是妖梦和周衍同时也必须马上应付眼前的危机。随着铁剑的碎裂,是无数的铁块裹挟着剑气四散飞射。此刻就仿佛是有一枚手雷在两人之间爆炸,而那四射的铁块就是无数的弹片。

周衍几乎是在铁剑爆碎的同时就松开了仅剩的剑柄,同时左手也松开了白楼剑,一边护住面门一边护住心脏要害飞速后退。

而幽灵妖梦也是在铁剑爆碎的时候就放弃了继续刺穿周衍心脏的打算,飞快地挡在了本体妖梦的身边,挥动着白楼剑替她抵挡那溅射而来的铁块。

“噗噗噗”,即便有真气护体,周衍身上还是出现了几个贯穿血洞。如果不是他着重防御住内脏的位置,他此刻收的伤只会更重。

至于妖梦那边,幽灵妖梦即便挥动着白楼剑,即便她也有着不下于本体妖梦的剑术水平。不过那么近的距离爆裂的铁剑碎片,还是有不少射进了她的身体。

好在,她本来就是幽灵,即便被射中,也没有流血。当她重新变成麻薯的姿态跟在妖梦的身边时,就有数枚铁块落到了地上。

不过从妖梦那苍白的脸色,还是可以猜到就算看起来没事,幽灵还是受到了伤害,而这伤害也会反应到本体妖梦的身上,毕竟她们本就是一体的。不论是感觉还是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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