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狮啸山脉边缘,一路南行,来到村口,狮啸山前端拔地而起的源头,借助月光依稀能想象出白天那个怪石嶙峋,锋芒露出,中间不知是不是被雷劈出的一道横向的天然缺口,将整个山头横切了一刀,整个山体拔海高度分成了二八比例,空出了一块地盘,人站入其中根本够不着顶,似悬崖却天上有顶,不能遮风却能挡部分雨,类山洞却非山洞,周围只有一面贴紧山崖的山壁,整个山头像极了一个活生生狮头,天然缺口恰如其分,似狮子张开口的大嘴巴,仰天怒吼。
“上山,爬到狮子口中去。”
《疾风》李凯丝毫不顾身后跌跌撞撞,擦伤,摔倒,踏进水坑,狼狈不堪的跟来的李逸飞和周箭,将狼腿肉咬在嘴中,酒壶别在腰上,如猿猴般,攀岩而上,时不时垫脚、跳跃,双手攀住岩石,身形辗转反侧,几个错落之际,毫不费力的到达了狮口之中,席地而坐,复又掏出酒葫芦,享受着清风吹过,摘下口中的狼腿,慢慢品尝,眼神却时刻向下眺望。
看着轻轻松松就爬上去的李凯,李逸飞和周箭相互看了看,这李凯一路疾奔,可连累了自己,走慢了跟不上,只得一路小跑,不知道遭了多少罪,摔了多少跟头,这不,又要爬山,李逸飞打起了退堂鼓。
“猴子,你先上去吧,我就在下面等你。”
“啊,不会吧,都到这里了,还怕这么点距离么?爬上去就赢了,你就陪我一起吧。”
“不用推脱了,一起上来就成。”
《疾风》李凯一发话,周箭和李逸飞甩了甩胳膊,爬,不管有多难,只要能够爬上去就是胜利,看不清楚怎么办,摸,摸着岩石,抓稳定了,才慢慢抬脚,从下往上,一步一个脚印,手摸着锋利的石头,割破了皮,放进嘴里吸吸血,继续爬,腿被擦破了皮,咬咬牙,忍忍,继续往上踩,哪里经历过这样的苦,很快眼睛里含满了泪水,望着上面,遥瑶不知路,想哭却哭不出来,只有泪水混着汗水不停地滴下,偶尔滴落在擦破的伤口中,咸得直抽凉气,牙都快咬出血来了,抹了抹已迷糊双眼的眼泪,定定神,再次继续向上攀行。
突然李逸飞一脚踩空,整个人失去重心,大叫一声“啊,救命!”跌下山壁,说那时迟,那时快,《疾风》李凯发出一记青色光芒出现在李逸飞身下,将李逸飞托浮在原地,先前攀爬的地方,李逸飞心惊胆战的停留了一会儿,才睁开眼睛,回过神来,仔细一看,自己还在半山腰,放弃么?
听听,猴子周箭还在往上爬呢,已经爬到自己头上了,“噗”一声,嗯,怎么回事?哈哈,周箭的脚跨得太大,裤子档下撕出一道长长的口子,白花花的屁股漏了出来,小弟弟一定好好凉快吧,不行,一定要爬上去,怎么能被比下去呢。
就这样爬爬停停,停停爬爬,也不知道都摔下山崖多少次了,每次都被李凯运用幽月之力给接住,不至于有性命之忧。
那两道瘦小的身体中爆发出远超平常的惊人力量,竟然坚持到了最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花了一个时辰,最终爬上了狮子口,一屁股坐了下来,筋疲力尽,一动也不想动,连续不断的赶路,再加上用出吃奶得劲儿爬山,只剩下一个感觉——累,要命的累。
“赶快包扎下你们的伤口,正式接受第一道考验。”李凯早已吃完狼肉,喝得晕乎乎的,待在狮子口边沿,对着刚爬上来的两个孩子吩咐道。
什么,第一道考验还没有开始?自己就弄成这样了,要是考验真正开始了,自己能通过吗?猴子周箭心里七上八下,战战兢兢的开始包扎起擦破的伤口,幸好伤口不大,流血不多,要不然,两人还没爬到这里,早就因流血过多失去了性命。
“唉,四叔也真是的,不是就考验周箭吗,把自己拉着干嘛,下面的考验肯定很难,自己还是不参合好了,还没考验之前,自己就差点跌下山壁丧命,要真正考验开始了,还不得不死就得脱层皮啊,算了先止住血再说吧。”
两个孩子匆匆处理完伤口,低眉搭眼,神情沮丧,没精打采的望着《疾风》李凯,等待着下文,似乎随时都能睡着一般,经过这一番折腾,已经到了戌时,该是睡觉的时候了。
“我的第一道考验,就是。。。就是。。。就是在这里待到天亮。”李凯故意停顿了一下,慢慢说出了考验内容。
两个孩子听到第一道考验,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还只听到“就是、就是”,吓得两人的心“扑通、扑通”直跳,不会就是从这里直接往山下跳吧,这么高,就算有李凯在,死不了人,可是万一撞在石头上什么的,也不会有好结果。
结果真正的考验却是待到天亮就算通过,悬着的心,一下子放松了下来,也不管不顾身上被刮烂、划破的衣服、裤子成了布条条,紧了紧身子,倒在山崖上就呼呼大睡起来。
“都别先睡了,先喝两口酒再睡,别整感冒了。”
正好有些干渴的孩子,被拉了起来。第一次饥不择食,就着葫芦酒壶里装的竹叶青,大口喝下肚,全部都喝光了,呛得眼泪直流,喉咙发辣,蹦蹦跳跳了一会儿,才沉沉睡去。
《疾风》李凯也找了块紧挨着唯一面山壁的地方,一屁股坐下,背靠石壁,闭上双眼,运转起自己的修行功法,不断的吸收着天空的幽月之力,身体外表形成了一道薄薄的保护层,阻绝了狂风的入侵,随后渐渐进入了梦乡。
睡着、睡着,突然感觉有些冷,想抓被子盖住,抓啊,抓啊,抓到了,怎么这么重?拖不动,算了自己靠过去好点,还不错,总算有点热度了,继续睡吧。
迷迷糊糊间,感觉地上传来的凉气,好冷啊,浑身打了个冷颤,深吸了一口凉气,怎么这个被子也变冷了,也不顶用啊,继续睡了一会儿,悠然醒了,被冷醒的,这么高的地方,不仅地上冰凉,而且处在风口,大风“呜呜”狂啸,身上少了衣服、裤子遮挡的露肉地方,简直是冷若冰块。
醒来一看,“啊”同时大叫一声,原来这被子是人,两个小孩子互相抱得紧紧的,脸贴脸,肉贴肉,怪不得怎么越来越冷呢,急忙推开对方,傻傻的躺在那儿发楞,睡意全无,也不知道现在什么时辰了,要待到天亮,怎么过啊?望向李凯,却了无声息,睡得正香。
“逸飞,你冷不冷啊?我好冷啊。”
“我也是冷得发毛啊,要不。。。要不。。。我们。。。我们。。。到。。。到。。。山壁。。。山壁。。。里边去躲躲。。。躲躲。。。”
李逸飞冷得牙齿直打哆嗦,说话也不怎么利索了,嘴唇感觉有些发紫,喉咙有些饥渴,爬起来,走到山壁处,风果然小了一些,不过依旧冷,寒气入骨,小跑几圈,身体有些热度了,才面朝山壁,躺下,继续睡觉。
周箭一边打着哆嗦,一边缓步走向靠近山壁处,脑袋有些昏沉,面朝山壁躺下,地上传来的寒气,直接冻得一个激灵,脑子清醒了不少。
“逸飞,你睡着了吗?”
“当然没有啊,这么冷怎么睡得着,这考验太折磨人了,闲着也无聊,你说怎么办啊?”
“要不咱们来打打架,活动活动?”
“打架啊,还不如练拳呢,要不就跳跳,跳着跳着就不冷了,地上冰凉冰凉的,待不住啊!”
两个孩子就在狮子口上,活蹦乱跳,睡意全无,顶着猛烈的狂风,胡乱打拳、踢腿,累了就停下来歇歇,感受到冷了,就继续跳起来活动拳脚,就这么折腾折腾着,肚子饿了,没吃的,只能坚持了,渴了,走到岩石边缘,直接张开口,接着从山顶滑落的露珠,露珠在嘴里打了个转儿,没了,还冰凉、冰凉的,全身起满鸡皮疙瘩了,好不容易挨到快要天亮,实在是坚持不住,靠着李凯昏睡下去。
天空放明,李凯伸了伸懒腰,感觉身上有些沉重,撑眼一看,两个孩子紧紧的蜷缩在自己怀里,嘴唇已经冷得发白,全身哆嗦,睡得沉,随即悄悄抱起他们,将自己的外衣脱下,给他们盖住,飞奔下山,不一会回来了,手中拎着两只处理好的天心兔,几朵大蘑菇,背上捆了一些柴禾,单手攀上狮子口,架上火,煮上一锅蘑菇姜汤,烤上兔肉,望着地平线上升起的太阳,匆匆刻下几个字,头也不回的飞走。
嗯,什么味道?有点糊了,李逸飞抽了抽鼻子,一咕噜从地上爬起来,看见兔肉的一面已烤得有些焦糊,几个个箭步飞奔过去,翻转着烧烤,看着锅里冒出的滚滚热气,水开了,放点随身携带的调料,拿出狼牙匕,伸入汤锅中搅了搅,也不怕烫,舌头尖舔了一下匕上所沾的汤水,味道有点淡,再加点料吧。
“嗯,什么东西哦,怎么这么香啊?好想吃,不是我在做梦吧,逸飞,逸飞你在哪儿?不是滚下悬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