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离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梦里有好多人,奶奶,叔叔婶婶,许延昭,许延浩,风老头夫妇……一段段画面在她的眼前回放着,她挣扎着要醒来,可却是怎么也醒不来。似是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她耳边说:“孩子,放弃吧,放弃吧,不要再挣扎了,闭上眼睛,睡着了就没事了,就解脱了……”那个声音就像是魔症一般,在摧毁着凤离的意志。有那么一瞬间,她真的想就那样睡过去吧!可不待她完全决定好,许延昭叔侄邪恶的嘴脸便出现在了她的眼前。凤离猛的摇头挣扎起来:“不,我不能死,不能睡,我还要报仇,我还没有报仇,我不能睡。”
几乎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凤离终于睁开了眼睛,满室的光亮使得她的思想有片刻呆滞,很快的,她的脑子开始自动转动起来。
她记得,她晕倒时,被炎皓然接住了。没想到他跟原本白凤的一句承诺,却成了自己的救命稻草。
炎皓然救她,一定是要问关于白凤的事,她该怎么告诉他?告诉他白凤没死?告诉他自己就是白凤??
心又莫名的痛了。凤离心底很快有了主意。炎皓然是这个身体主人的爱人,是真正的白凤抛弃一切去爱的男人,可是他……
“啊,小姐醒了,听雪,你快去告诉六皇子。”突然,一个小丫鬟高兴的叫了起来。
凤离不予理会,她不知道自己晕倒多久了,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儿!
不一会,外面便传来了脚步声,沉稳有力,显然是属于男子的。
“参见六皇子,这位小姐醒了。”
“嗯。”
随着那淡淡的男性声音,凤离的胸口又开始疼了。感觉到脚步声越来越近,凤离挣扎着起身,动作太急拉动了伤口,她只是咬咬牙,忍住。
看着眼前一声宝蓝色服饰的男人,凤离有些许惶恐的的开口:“给六皇子请安。”
“姑娘身体不舒服,就免了这些虚礼吧,起来。”炎皓然虚扶一把,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女子,他很奇怪,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女子看着他的时候,他会心疼。就正如此时,她那双琉璃般的大眼睛噙满水雾看着他时,他的心里又泛起了微不可见的疼痛。
“姑娘,你那天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是你曾经听谁说的,还是?”凤离刚刚坐定,炎皓然便迫不及待的抛出了自己的疑问。
凤离尽管心里很清楚他所指的是什么话,但仍旧是微微皱眉,很疑惑的道:“不知六皇子说的是哪句?”
“就是‘朝夕相处,私语人生’那一句。”炎皓然有些许急切的询问。
听完炎皓然的问话,凤离的脸上刹那间布满了震惊和伤心,泪水也几乎要夺眶而出。她轻启朱唇,有些许沙哑的开口:“六皇子原来说的是这句呀!这是我一个朋友告诉我的,她说,这八个字是一个男人对她的许诺。”凤离数到这儿微微停顿,一把抹去脸上的泪水,似是有些许自嘲的道:“当时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那样将那八个字对着六皇子脱口而出了。”
凤离清楚的看见炎皓然脸色变了,身子也是微不可见的颤抖了一下,尽管很细微的一下,可是她却看的清楚。
“你快告诉我,你那个朋友现在在哪儿?她怎么样了?”炎皓然很快的从震惊中回了神,抓住凤离的肩膀近乎疯狂的晃动。
凤离冷眼看着这个男人,看着这个一袭青袍**天下的男人,在他满眼希冀的看着她时,凤离冷冷的张口,一字一句告诉他:“她死了,我那个朋友死了。”
炎皓然的心再次跌落到了谷底,尽管他早就知道,可他就是不愿意相信,直到再一次听到,再一次清楚的知道那个明媚的的人儿真的是彻彻底底离开自己了。
看着炎皓然的样子,凤离没感觉到任何心疼和歉疚,她似乎还嫌他不够伤心似的,凤离再度没有感情的询问:“六皇子可知道我那个朋友是怎么死的吗?”
不给炎皓然回答的时间,凤离继续悠悠的开口,似是自言自语般:“你知道吗?我那个朋友好可怜,她真的特别可怜,她被人贩子卖给了穷山村,被那山村里的一家农户活活折磨死的。她死的时候……”
“别说了,别说了,你闭嘴。”
不理会炎皓然的疯狂,凤离似是万份不解的询问炎皓然:“六皇子,你这是怎么了?难不成你认识我说的那个朋友?”
炎皓然没有回答凤离的话,此刻,他的心里太震惊了,下意识的不想眼前的女人再继续说下去了。凤儿,那么美好的女子,她不可能有那种遭遇的。或许只是巧合,只是类似的事情罢了。
“我那个朋友叫-白凤,六皇子认识吗?”在炎皓然要开口的前一秒,凤离抢先一步说出了他不想听到的名字。声音比之前更加冷了!
看着这个高贵的男人颓废的样子,凤离的心底勾起一抹冷笑,炎皓然,这才是刚开始。这样如果你就痛了的话,后面的游戏还怎么继续?
房间里的丫鬟早先被炎皓然吩咐出去了,这会儿,偌大的房子里,就只剩凤离和炎皓然两个人。凤离强忍着胸口撕裂般的痛苦,缓缓的蹲在炎皓然对面,悠悠的开口:“我那朋友喜欢的男子叫皓然,是当朝六皇子,我那朋友死之前,她嘱咐我,如果有朝一日遇到六皇子,让我问他一句。二十九年五月二十五,那一天,他为什么要失约?”
“他为什么要失约,他为什么要失约,他为什么要失约......”这句话久久回荡在房间里。
而随着凤离的这句话,炎皓然抬起了头,俊脸上一脸的震惊,很不可思议的道:“你说什么?五月二十五?怎么会是五月二十五?不是......?
“呵呵呵......”炎皓然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凤离的冷笑打断了,她盯着面前的男人,嘲讽的开口:“尊贵的六皇子,你别再给自己找借口了。小女子现在就带我那痴心死去的朋友问一句,五月二十五号那一天,你为何没有去应约,为什么让她一个人等到天黑?你的承诺呢?你人呢?”凤离的两只手已经抓上了炎皓然的衣领,她在赌,依原本白凤的记忆中,炎皓然是皇室子弟中难得不多见的真性情儿郎,她赌她此刻越是激动,日后会得到他越多的帮助。
“不是这样的,不是的,是......”炎皓然痛苦的开口,嗓音却已是沙哑一片,他话说到一半,却突然停了下来,拿起桌上已经凉掉的茶水一通猛灌,再度抬头,沙哑的嗓音蛊惑着人心:“我为什么要解释给你听?”
就这么小小的一会,炎皓然的脸色差不多已经恢复如常了。在凤离佯装愤怒的视线中,他缓缓起身,扔下一句:“你昏迷了四天,过了选秀的时间,我已经给张公公打过招呼了,从今往后,你就在我天阳宫伺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