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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猪对手

由于无尽的风雪将至,整个狼族都要不停的狩猎、采集,以储备过冬的食物。同样的,许多动物也会外出觅食储备过冬的能量,猛犸、野猪、剑齿虎之类的也会出现,尤其是越往大荒野的方向走,危险物种就越多,甚至能在某些地方看见龙种生物留下的痕迹。

抛开这些体积巨大的动物不谈,森林中最致命最难以防范的反而是毒蛇、蝎子和部分食人植物。它们身体小,隐藏在密林中不易察觉,攻击时具有见血封喉的毒液,看似小伤却能分分钟取人性命,是步行商人和探险者们的噩梦。

走在森林里带路的库莉娅一如既往傻笑着前进,时不时的用鼻子嗅来嗅去寻找方向。这番举动让菲里欧印象深刻,因为…今日打猎的感觉就好像遛狗一样,菲里欧是猎人库莉娅则是猎犬。

话又说回来,这孩子的确是没有紧张感到可怕的程度,看似毫无防备,却又对危险有着超乎想象的预感。无论是毒蛇还是蝎子,哪怕藏的再隐秘都会被她随便一脚踢飞。

再看严阵以待的菲里欧,他完全是将山中森林当做战场,拿着简陋的匕首时刻防备着危险生物们。

“注意脚下!”菲里欧眼睁睁的看着库莉娅即将踩着毒蛇的尾巴还没察觉,不由得出声提醒,结果库莉娅随便把毒蛇给踢飞消失不见,就好像下意识踢开脚前碍事的石头一样,整个过程也没有察觉到毒蛇的存在,菲里欧眼角抽了抽,“……没什么,继续走吧。”

该称赞她不愧是森林之狼吗?这种天赋真令人羡慕,对危险的预感和在应对危险时的反应能力,原本需要集中注意才能察觉的危险,对库莉娅来说通过本能就能排除。

如果菲里欧也能拥有这样的天赋,说不定能提前发觉兰斯特他们的阴谋。

“今天一定要抓个大家伙回去!烤肉烤肉~菲里欧你也要加油,不能光白吃不出力。父亲曾经说过,想要踏入大人的世界,就必须靠自己的努力来赚取食物!”

“你才白吃啊!这些天我才是受苦受累的那个好么!”菲里欧只觉得好郁闷,不过托了狼人们的福,近日来实战经验被丰富了许多,进步显而易见。不仅如此,还能跟赫罗弗斯交手,更是能收获宝贵经验。

就在这时,走在前面的库莉娅突然停下脚步,将身体隐藏在大树后面的草丛里。这意味着发现猎物了!从库莉娅眼睛里放射着渴望的光芒,每次捕猎的前一天库莉娅都是不吃晚饭的,所以看见猎物的瞬间也好像是看见了香喷喷的烤肉。

真不懂一个女孩那么大吃特吃烤肉为什么不会胖!相反身为男生的菲里欧很在意自己的身材。作为剑士,体重是很重要的指标,重要到能影响生死的程度。

库莉娅压低了声音凑到菲里欧的耳边,小声说道:“嘘~菲里欧你看,我们发现了什么?这里有一只落单的鬃毛野猪!我们可以尝试捕捉它,从背后偷偷接近。”

“我的天我震惊了!好大只…我们还是走吧。”菲里欧侧开身体被库莉娅说话时的热气弄得耳朵很痒,再看她发现的猎物,不禁瞪大眼睛。怎么形容呢,菲里欧发誓他从未看见过这么大的野猪。即使在追击恶魔的时候,小队捕获的猎物里最大的野猪也只有半人高,但跟眼前这只野猪比起来就像幼崽一样,不远处的大野猪光趴在地上就有两米左右的高度,栖息在一片空地上休息,远远看去就好像肉山。

以前听探险者们说过类似的传闻,在原始森林中的动物往往比人族居住地附近的巨大,但没想到会大到这种程度。而且这只野猪的浑身裹满了泥浆与树脂混合而成的外壳,坚硬程度能抵挡寻常刀剑,厚度而言绝对超过了菲里欧手上的匕首。

退而求其次的说,就算干掉这个野猪,也难以运回去吧……?时间拖久了,血腥味也容易引来其他猛兽。

“还是换一个…猎物吧?咦?”思考过后,菲里欧不想惹麻烦就跟库莉娅商量,但发现身边已经没人影了,库莉娅在刚才几秒内消失不见,这让菲里欧惊出一身冷汗,急忙四处寻找,靠着对气息的感应一点点往前搜索,突然瞳孔猛的收缩,“没想到这个女孩,竟然这么恐怖。”

原来在无声无息中,库莉娅已经靠近超大型野猪三米内,正在观察要害随时准备攻击。让菲里欧震惊的是,刚才库莉娅移动期间,自己竟然没有察觉到任何动静,再看库莉娅时,菲里欧产生了错觉。

这个女孩已经化身成最优秀的猎手,最专注的猎人,可能库莉娅本人也没有发觉她的眼睛变得与真正的狼一样,头上的耳朵到背后的尾巴,毛发在隐隐发白。

为了吃的,这个女孩将精气神提升到极致,超常发挥!

“如果那天对战时库莉娅以这种状态的话,自己能赢吗?”菲里欧稍作分析之后,便自嘲的摇了摇头,那天的自己状态不佳,身体受伤、脚步不稳、拳头无力,哪有可能击败这种状态的库莉娅。即便是全盛时期,想要打败如此专注的库莉娅,可能也会陷入苦战…不过,如果手里有一把趁手的剑,应该更有把握些。

可是…让库莉娅提升战斗**,甚至强化到巅峰的契机,竟然是为了烤肉!!!!菲里欧顿时单手掩面,感到深深的悲哀。恐怕库莉娅自己都没有身为强者的自觉。

嗷——!!!听声音就知道是库莉娅动手了,芬里尔之爪切近野猪的身体里,直接破开坚硬的外壳,直逼心脏,但是!库莉娅发现自己的手太短了,野猪庞大的身躯让库莉娅半个手臂没入其中也没能撕裂心脏,反而是激发了野性。

受伤的野猪迅速暴走,拼命反抗,两次甩头用獠牙避开库莉娅,小山一样的身躯立刻装了过来。

库莉娅被阴影笼罩,完全没有战意,转身就跑:“哇啊啊,失算了!菲里欧,帮忙!”

野猪痛苦嚎叫着,愤怒嚎叫着,盯住库莉娅的方向疯狂冲了过去,一步一个脚印,地面被践踏的四分五裂,被复仇之心蒙蔽双眼的野猪仿佛陨石袭击的撞在树上,库莉娅当做掩体的树木直接折断。

看见大树的下场,库莉娅当机立断:“不能怂,赶紧走!”

“喂!别往我这里跑啊你个笨蛋!脑袋有坑吗!?啊啊啊啊……”菲里欧本来是打算去帮忙的,但随后就被逼着一起逃跑了,因为激怒超大型野猪的库莉娅往他的方向跑来。

这头野猪将痛苦转化成了力量,此时眼睛赤红一片,庞大的身体堪比铁轨上高速行驶的火车,前方獠牙铮铮,需要两人合抱的树木能直接撞开。

“菲里欧,快想想办法!”库莉娅的声音都出现哭腔了,这时候她的毛发也褪去白色,变成正常的黑狼。

“笨蛋!不要跟着我。”话是这么说的,可库莉娅仿佛认准了菲里欧一样不断追了上来,这么一胡闹,菲里欧少有的产生悲愤感,一阵心酸想哭之后,脸色严肃起来。毕竟眼下的危机是要解决的。

所谓剑斩疾风,也并非只有剑能做到。

“闪开!”菲里欧出声提醒,库莉娅立刻躲到一旁,随即被疾风包裹的匕首以超高速飞行,正中野猪的头颅,深深没入其中。于是乎,野猪的身体顿时被抽空了力量,庞大身躯狠狠摔倒,以更快的速度向前砸去,而正前方…菲里欧才刚刚落地,“糟了……”

当巨大隐隐笼罩了身体时,菲里欧才意识到自己犯的错误。

傍晚时分,库莉娅跟菲里欧拖着超大型野猪回到部族里,引得周围狼人纷纷仰望,哪怕是成年的老狼也不禁咂舌,毕竟两个人狩猎这么大的野猪实在是太夸张了。

赫罗弗斯走到野猪身边转着看了看,只发现了两个伤口,检查之后,不禁多看了菲里欧一眼。从头部的致命伤初步判断,那种如果打中赫罗弗斯本人,也会致命。

不过比较奇怪的是,菲里欧没有受伤,却灰头土脸异常狼狈,好像浑身都是泥巴。

晚饭过后,赫罗弗斯是这么跟菲里欧说的:“仓库已经满了,最近也不用你们打猎,接下来的寒冬不如好好修炼。”

菲里欧顿时提不起劲了:“修炼,呵呵。修的是库莉娅,如果她一哭二闹,结果就变成你炼我了啊大叔。话说回来,等冬天过去,我也要离开了。”

“嗯…我没有理由挽留你,不过你的勇武获得我们的认可,如果人族的世界呆不下去,我们欢迎你来这里定居。”

“你也知道我是人族吧?”

“我当然没有老眼昏花到分不清种族的程度。”赫罗弗斯无所谓的回答,“首先你是年轻又有实力的战士,其次才是个人族。”

这样的回答道让菲里欧神色黯然:“没想到这么多年里,反而是从人外族这里得到认可,真是讽刺……但不得不承认,比起我们人族的尔虞我诈,人外族这里反而单纯的可爱。”

“如果你这么想就错了,并不是所有人外族都如此。”也许不愧是成为族长的男人,赫罗弗斯立刻就给出了简单易懂的答案:“我们狼族只是把人族津津乐道的政治、阴谋全部简化成武力解决,将仁慈视为懦弱、将残暴视为勇敢,至今还保存着不合时宜的传统。就是因为这些原因,人族才超越我们狼族,成为大地霸主之一吧?不过这又如何,能够在这样的环境下繁衍生息,恰恰是证明了我们的强大,而不是像人族一样日日夜夜躲在坚固的城墙之后。”

回想这段时间的相处,狼族人外出狩猎经常会受伤,甚至死亡,老人会自动走进雪山或者荒野再也不会来,男性战士为了保护身体向来节制,如此看来,人口增加缓慢的原因就能理解了。

部族中许多狼人战士正在打磨标枪,女性们忙碌于分解猎物,经验不足的年轻人们跟随长辈之后学习技巧,库莉娅则是跑上跑下什么都在忙活。

“我去山上了,暂时不用来找我。”

“去吧。”赫罗弗斯沉声道,放手推了一把菲里欧,“我会让库莉娅去找你。”

菲里欧脚下虚了几秒,转身看着赫罗弗斯,欲言又止,最终沉默不语的离开了。

仅仅是平静的生活了一个月时间,就好像被磨平了进取心,虽然依旧渴望复仇,但也因此想到了复仇之后的事情,等杀死兰斯特他们,菲里欧希望回到这里定居。当然,也就是想想而已,人族那边还有很多要做的事情。

找到山上的高坡,四周没有遮蔽风的岩壁,凌冽的寒风正在一点一点冻结心里的骄傲,库莉娅的进步神速给菲里欧敲响了警钟。菲里欧看了一眼四周,这里风势刚好,于是闭上眼睛静心冥思。最近在狼族内训练小狼们,与库莉娅对战和被赫罗弗斯殴打,再加上打猎时的灵感,菲里欧对于希尔芙的精灵之力有了新的灵感。

尽管精灵之力弱于神明誓约之力,但艰苦修行的力量和依赖信仰乞求的力量不同,疾风剑斩可以由心而发游刃有余,不过感悟风的力量也是很辛苦的事情,在没有收获精灵之力前,许多修行者会因此患病。

“我不喜欢复仇,也不想选择仇恨。但我还是要这么做,因为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为了将来。我痛恨兰斯特的背叛,也憎恨帝国的腐朽。我与狼人不一样,未来不会选择献身于无尽的战斗中,不会因为吃饱饭而幸福,不会穷其一生只是与自然搏斗,我觉得这种行为非常愚蠢,如果真的这么做我死后会十分遗憾。所以我会选择一条路更艰苦的路,即便我虽然一无是处,但唯一擅长的也就是剑术……这么看来,如此多管闲事,我反而比狼人更加的愚蠢吗?但这就是我的选择。”

留在狼族生活的这段时间,返回人族国度的兰斯特等人早已沐浴在圣光中,菲里欧的叛逆罪行也随之传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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