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还活着,因为在挣扎,这总归是一条人命吧,我啥也没想,赶紧冲上去救人。
我赶过去的时候正好火势烧到了尽头,支撑这个人的树藤架子侉岔断了,可是那个人显然身手敏捷的很,落地的瞬间自己摆脱了身上的残藤火圈。
二叔?这个人从火圈中自己出来的时候我才看见竟然是二叔!
“二叔?怎么是你?”我还犹豫个毛,赶紧从背包里掏出一瓶子水,哗的浇了过去。
“妈的,幸亏这场火,要不我还在里头转悠呢!”二叔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竟然在笑。
“靠,该不会是烧懵了吧你!你不是去找那个村民吗,怎么在屋墙里?”
二叔麻利的脱了一身烧的半焦的黑衣,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火屋子“烧吧!”随即往火屋外走了一步,到了一片空地,“真是邪门了,我刚才不是走出这屋子嘛,正咂么往哪个方向寻能找到那个村民,结果就看见一座小矮坟,而那个村民就站在矮坟上看着我,我当时就想,这个地方好像之前咱们追赶他的时候来过,没见过有什么坟,我感觉这坟不地道,于是就没靠近,那个村民也一直站在坟堆上,我们这么僵持看了有几分钟,那个村民突然就开始扒坟,我还是没靠前,但是等到他把那个坟扒开了一个洞的时候竟然钻了进去,我就不淡定了,于是就跟着进去,可是等我进了这坟洞的时候,竟然没看见那个村民,你猜我看见了啥?”
“靠,我怎么能猜到!”
“刚才咱们在屋外偷看的时候,你有没有看到那个吊挂着的女人后背上的画?”
“我正要说呢,那女人脊背上就是一座坟,但是我入神看的时候竟然看见了坟画里有那个女人本身,她正在梳头发,不过看着就像是她对面有面镜子可以供她看着梳妆似得!”
“你知道我刚才看见的这个坟,进去之后看见了啥?”
“靠,你该不会是说你刚才进去的这个坟就跟我们看见的那个女人脊背上的坟一个样儿吧!”
“我当时看见这个坟的时候没想到跟那个女人脊背上的坟会有关系,因为天下的坟本来就一个样儿,小土包,可是我这么一进去的时候,竟然在坟里看见了那个女人!”二叔说道这里停了一下,从地上找了一个树枝,在地上画起来,借着正在烧的火光,能清楚的看见二叔画的内容,一个土包坟,坟顶上被刨了一个坑,然后这个坑进去,二叔重新另起一个位置单独画了坟内,边画边给我解释“这个坟外观看是一个最普通不过的坟堆了,可是一进去,竟然是一个让人感觉是四方的空间,因为我回头看见自己身后就是一个拐角,而感觉上应该是斜着相对的那角,坐着那个女人,也是怪了,那个坟里到处都是漆黑一片,可是唯独那个女人就是能被我清楚的看见,而且她一直在坐着同样的动作,就是梳头发!”
二叔讲到这里的时候,我俩都沉默了。
过了很久,我打破沉默“那你之后呢?怎么会到了这个屋子的墙体内?”
“没有之后,我一直要走近那个女人,可是我走了很久,我们之间好像永远有很远的距离,你知道,那种感觉太怪异了,我跟这个女人分明不远,至少我能看见她的样子,就不会是很远,可是我们之间的间距又根本无法目测,因为都是黑暗,而我就在这个应该不会很长的黑暗中走,一直走,确永远走不过去!”
“然后是直到这把火?”
“对!”
“那显然刚才你遇到的坟堆都是幻觉,可是也不对,要是纯粹的幻觉你又是怎么走进屋墙内的呢?要知道,这个屋子的墙体是,是实实在在石头跟树藤垒起来的,你怎么能走进去呢?”
“那个村民,那个女人,那个坟堆,这间屋子,这一切看来都不是一般的不简单!”二叔的眼神迷离起来。
“我觉得这里的一切都不简单!”这座山竟然可以被开山石打开,是一座空心山,那些集体消失的村民又是否真的进入了开山石打开的山体内,如果没有进入,又能在短短几分钟之内集体撤消到哪里?如果进入了,那么他们就是真的知道打开开山石的方法了?他们又是什么人,又怎么会知道打开的方式?而那个女人白天还可怜绝望的跪在我面前求救,方才又在坟画中看见妩媚妖娆的笑脸,这个女人究竟又是什么人?还有那个村民,刚才二叔遇到的一切无论是否是真实虚幻,这个村民又怎么解释?如果是真实的,他进了坟内又去了哪里,为什么二叔进去后再也看不见?如果这不是真实的,他又为什么能出现在虚幻中?还有还是那个女人,为什么要一直梳头,这个动作又是否有什么内容?
屋子的火烧的已经过了高潮,幸亏这会是闷夏,周围都是茂盛绿草,要是上秋或者入冬草都枯萎了,这把火肯定是会引起火灾的,我跟二叔俩人再次默契的沉默,愣愣的看着这把火一直烧一直烧,我在想,如果没有这把火,二叔不是要一直在那个坟堆里走?如果没有这把火,我不是要半个时辰之后根本就等不到二叔回来?
“对了,那个惨叫!”我猛然想起这把火的最初是因为我听到了一声刺耳的惨叫,才手抖掉了火把,我当时还以为那个惨叫是二叔活捉了那个村民,可是显然不是,那么那一声惨叫又是谁发出来的?这个山上的所有村民不都是集体消失唯独剩下那个引开我们的村民吗,难道还有其他人?
“什么惨叫?”二叔明显没听到我听到过的那声惨叫,反问我。
我只好把他离开后我遇到的前后讲述一遍。
“你说,我们眼前的这个屋子会不会只是一幅画?”二叔突然说了一句。
“你不是神经吧,这屋子怎么会是一幅画,要知道咱们刚才还在里头呆过呢,而且之前那么多村民也都在里头呆过呢!”我觉得太不可能了,可是接下来二叔说的话又让我否定了自己的否定。
“那个女人脊背上画了一座坟,我刚才真的进入了那座坟,而我又是因为进入了那座坟才进入了这个屋墙内,那么这个屋子会不会也是一副画?你知道,咱们当时是怎么看懂那个女人脊背上的那幅画,是一直不眨眼,全神贯注的看,对吧?”
“是,看来你也是这样看懂那个女人脊背上坟画的内容的!”
“可是,你想想,我们才看了一会,如果我们继续看呢?继续看下去会不会不紧紧看见那个画里的坟内只有那个女人?继续看下去,我们会不会看见坟画里还有这间屋子?或者说坟堆内的空间本身就是这间屋子呢?”
“我的天那,你这么一说,我觉得一切太有可能了,我们因为时间原因,只是看懂了坟画内的一部分,要不是那个村民被发现,我们继续看下去,没准会发现那个坟堆内本身就是这间屋子?而那个女人就是在这间屋子不停的梳头发?然后你刚才其实进入了坟内的那个感觉上是四方的黑暗空间就是我们眼前这个屋子?所以一把火之后我才会发现你从这间屋子的墙体内出现?”
我们说到这里的时候,二叔整个人突然站了起来“叶边,你有没有发现,这间屋子在没有被烧之前就是一个坟堆状的屋子!”
这句话传入我耳膜的时候,我的整个大脑都好像是被电击了一般,我的天那,为什么我们来了几次都没发现这个屋子本身就是坟堆状呢?要知道这个屋子就是借助山林本身原生态长的一些老树藤建造的,在这些老树藤的缝隙间人为的用一些石头碎块大小不一的充斥进去,这些材料的凌乱穷落一度让我们忽视了这间屋子本身形状的古怪,这间屋子外观可不就是一个坟堆状态?而且可不就是跟我从那个女人的脊背上看见的坟堆一个样子?
难道我们刚才看见的女人脊背上画的坟堆就是这间屋子?她不是在坟堆内梳头发,而是一直在这间屋子内?那么这间屋子究竟本身就是一个屋坟还是那个脊背画上画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坟堆,压根就是这间屋子?
一个女人,被吊在这间坟堆样子的屋里,脊背上画上这个坟堆样子的屋子,而画里又可以看见这个女人在这间屋子里,这是多么复杂的连环局套?
关键是这些局套下还有一个最关键的东西,那就是开山石,如果这一切都跟我们这次要启的暗污宝有关系,我敢保证,绝对是一次可以玩弄我智商的诡秘挑战,我终于隐约体会到二叔从鬼镜城回来后不断怀疑自己的感觉了,因为眼下我已经开始怀疑眼前的一切了,好像我再也不敢相信我看见的东西都是真实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