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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不受母赠

訾(zī)汝道,生卒年不详。元朝德州齐河(今山东省齐河县)人。

这一天,在德州齐河县的小山村里,人们三三两两、远远地站着,不时地对着前面一个大户人家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这个说:“訾老太爷去年刚去世,门前的白灯笼还未摘,现在老太太又卧床不起,真是不幸呐!”那个接过话茬(cha)说:“可不是,所幸老太爷的几个儿子都还孝顺,特别是大儿子訾汝道,整天跑进跑出,忙里忙外,请了不知多少个郎中给老太太治病,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啊!”正说着呢,忽然訾家大门吱呀一声开了,只见一个年轻人陪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头走了出来,人们便散了。

那位年轻人向老头拱了拱手,说:“老先生,让您多费心了!”老先生摆摆手,对年轻人说:“訾少爷,老太太的病不轻呐!唉,可惜我医道有限。只望天公开眼,让老太太的病赶快好起来。”说完,便叹着气走了。

这位年轻人就是訾家的大儿子訾汝道。他望着老郎中远去的背影,想着卧病在床的母亲,心情特别沉重。他回到房里,叫两个弟弟细心照顾母亲,自己则去几十里之外的镇上买药,直到晚上才回来。他把药煎好,端着往母亲的房里走去。两个弟弟已歇息去了,只剩老太太一个人躺在床上,她脸色苍白,不时难过地哼哼几声。訾汝道看着,心如刀割。他把药放在桌子上,坐到床边,轻声叫道:“娘!娘!”老太太微微睁开双眼,见是大儿子訾汝道,便笑了笑,这一笑不打紧,却引发了咳嗽。訾汝道忙扶着母亲坐起身子,在母亲背上轻轻地捶(chui)着。老太太咳了一会儿,脸涨得通红,可心里好多了。訾汝道端起药碗,用调羹(gēng)舀(yǎo)上一勺,对母亲柔声说:“娘,这是刚煎好的药,您喝点吗?”老太太慈祥地看着儿子,轻轻地将药碗推开,说:“汝道啊,娘有件事要跟你讲。”汝道顺从地放下药碗,帮母亲掖(yē)了掖被角,说:“娘,您说吧,我听着呢!”“汝道啊,自从你父亲去世后,家里的一切都交给你了。我这一病几个月,你又是请郎中,又是煎草药,没日没夜地照顾我……”訾汝道打断母亲的话,笑着说:“娘,瞧您说的,您病了,做儿子的照顾您不是应当的吗?”

“可……可娘心里不好受啊!”说着说着,老太太声音哽咽,流下了眼泪。她擦了擦眼泪,又说:“你素来孝顺,毫无积蓄,这点东西你就拿着吧。”她一边说,一边从床角取出一包东西递给訾汝道,“这是一包金珠,是我出嫁时的嫁妆,全给你,以备紧急之用。这个可千万不能让你的两个弟弟知道哇。”訾汝道马上拜倒在地,哭着说:“母亲,您和父亲在艰难中才支撑起这样一个家,儿能继承其中的一部分,就已经心满意足了。现在您给我这些金珠,不是要孩儿担不孝、不悌之罪吗?还望母亲收起!”老太太见汝道这么坚决,赞许地点了点头,收起了金珠。

到了年底,老太太去世了。汝道身上的担子重了,对两个弟弟更是爱护有加。分家产时,他把良田美屋都给了弟弟,自己仅留下一些荒地和破屋。但不幸的是两个弟弟不久也相继患病去世,訾汝道又担负起抚养他们小孩的责任。他对待侄儿就像对待自己的儿子一样,一直到他们长大成人为止。

《元史·孝友传》

《新之史·笃行传》

本篇成语解释:

1.【三三两两】:sān sān liǎng liǎng 三个两个地在一起。也形容为数不多。

2.【心如刀割】:xīn ru dāo gē 心中痛苦得像刀割一样。

3.【心满意足】:xīn mǎn yi zu 形容称心如意,非常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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