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画廊船上正举办‘秋日赏菊会’。赏菊不过是个噱头,赏美人才是根本。秦子期懒得跟那帮人鬼混,女子中又没有看上眼的,就独自一个人拿着酒杯,到甲板上吹风。
脑袋一空下来,就会想起前几日国君召见他的事儿。楚国此次派艺人进京果然来者不善。名为交流,实则是要求秦国送一年少公子前往他国,作为人质。秦子期揉着太阳穴,颇为头疼。思来想去,总觉得秦昭君那只老狐狸不会轻易放过自己:“若逢乱世,人命浅薄。质子,唯有死路一条吧。”
这般想着,秦子期又不禁头疼起来。
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还没等他整理好自己的心情,旁边就有人在哪里聒噪的大声说话。应是喝高了,此时口无遮拦:“如果是那小子,很容易弄到手的的吧?”
秦子期转过身去,聚精会神的听他们说话。旁边有人窃笑道:“可不是,是蛮漂亮的。从以前就是狂狼不羁的一匹野马。”
秦子期此时隐约觉得哪里不对,搭话上去:“所指何人?”
那人还没有意识不对,随意接道:“可不就是秦煜那小子。”
“哦?”秦煜三字入耳,秦子期整个人都不爽了,继续问:“然后呢?”
那人本来还想说。被旁边的人一撞,才意识到不对。扭过头来一看是秦子期,立马改口道:“什么啊……不是、不是。我们说着玩的。”一边回答一边擦汗,竟然紧张到了这般境地!!不安的站起来,结结巴巴。
秦子期冷笑,“啪”的一下将酒杯扔地上摔了个稀碎,语气不善道:“碰了吗?”
“哈?”那人慌乱的直起身子:“碰什么?”
秦子期超级不爽,一把揪住了他的领子:“那可是我兄弟。你碰了吗?”
那人急得一脑门的汗,连忙摆手道:“没、没……做那事儿的是、是顾炎之!”
“顾炎之?”秦子期眯了眯眼,下意识的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朝着人群扫过去。众人皆自觉地让出一条道来。那尽头赫然就是前几日欺负秦煜的紫衣少年!他此时害怕的抖着腿,满脸的讪笑道:“秦爷,真不是这样。您误会了。”何人不知,这秦子期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衣冠禽兽!
顾炎之现在恨不得跪下来磕头认错:“看在我大哥顾青城的面子上,求、求您放我一马吧……”
“折了胳膊,断了腿,还是落了发……嗯?”秦子期听了顾炎之告饶的话,一点反应都没有,还是径直走过来:“我告诉过你们吧。那秦煜,谁都碰不得。他就算让人瞧不上眼儿,也是和我同父异母的血亲。我说过的。”
顾炎之流着汗,哎哎告饶:“以后都不会了。不会了。”他紧张的要命,语无伦次的喊道:“可秦爷,你不觉得自己对秦煜态度很奇怪嘛。简直、简直就是……”
“简直就是什么?”秦子期眯眼。
顾炎之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可开弓就没回头路,只能硬着脖子吐出几个字:“龙、阳、之、癖。”四字出口,字字清晰。周围喧闹的人群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唯有秦子期一人突然大笑。一边笑一边说:“你他娘的再重复一遍?”
“龙、龙……”顾炎之龙了半天,都没说完。
秦子期一脚就踹了上去!
顾炎之抱头蜷成一团不断告饶:“别,秦爷,别……求您了秦爷。”
秦子期只是泄恨,倒是不在意顾炎之所说之事儿,因为他已有心上人。但也是觉得恼火,所以直到最后累得气喘吁吁,才扫了周围的众人郑重其事地道:“从今日起,我和秦煜老死不相往来。若是还有人提及刚才那四个字,就是自寻死路!”
一时间船舱内静若寒蝉。无人再敢开口。
苏皖鱼忙了一天,晚上回来的时候,累得浑身散了架似的。
朱老四也一直在忙活。还说今日要睡在店里,非要抓着那贼人不可!苏皖鱼劝也劝不住,就随他去了。
回来先去水缸里舀了一瓢凉水,咕咚咕咚喝下肚。她才朝里屋喊:“阿爹,饭呢?”里面没人应答,她就掀开帘子,探头进去。这一看,空空如也。
“没在?”苏皖鱼皱眉,估计了下时辰。觉得自家老爹不会这么晚还不回来。
于是快步走出了院子,唤隔壁住着的李氏一家:“李大婶,您今天见着我爹了吗?我爹他现在还没回来。”看见隔壁有人开了门,是李大婶的儿子,朝着苏皖鱼喊:“哦,好像是上次来你家的婆娘,叫他出去了一趟哩。具体我也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