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瑶……”他以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在她耳边轻声低语,“你就不能回到儿子身边吗……”
另一张桌子上吃完饭的两个女生,正要往外走,看到这一幕,压着兴奋低声说,“颜值好高的一对……”
装潢华丽的餐厅里,水晶吊灯下,异常俊美的混血男子,微微低着头,在女人耳边喃喃低语。灯光为他们打下魅惑的暗影,男人肌肤是性感的小麦色,女人白肤黑发,他的五官张扬凌厉,她的面容妩媚清婉,截然不同的特质,营造出鲜明的视觉冲击,却又异常和谐交融。这副画面,就像是摄影师精雕细琢出来的流光溢彩的大片。
两人走过后,还忍不住回头看,这一眼看到了吃炸鸡的季子晏。“天哪!好可爱!”“一定是那个混血帅哥的儿子!”“啊啊啊,我要拍一张做屏保……”
这些话落入宋青瑶耳中,她趁机用力推了一把季慕衍,“别让小晏被拍。”
季慕衍站起身,走到那两个女生跟前,居高临下的俯视她们,“配合一下,把照片删了。”
两人仰视着高大帅气的季慕衍,再次花痴的不能自已。他删照片时,她们盯着他的脸目不转睛。转身离去后,女孩深呼一口气,“帅到我缺氧!”另一个哀嚎,“怎么不是在泳池遇到……我还想看八块腹肌!”
季慕衍回到位置时,宋青瑶已经坐到了他对面,喂季子晏吃饭。
晚饭过后,天色完全黑了下来。季慕衍开车,宋青瑶抱着季子晏坐在后座上。起先两人还在聊天笑闹,后半程季子晏趴在她身上睡着了。
季慕衍把车子停在了宋青瑶家楼下。宋青瑶小心翼翼的把季子晏放到座椅上,亲了他一口后,轻轻推开车门,下车,离去。
季慕衍从后视镜里看到她毫不留情的背影,微微叹了一口气,眼底满是落寞。
路家。
路司译在跪了三天,背部被打的皮开肉绽后昏倒在地。路父没想到,这个儿子能倔到这种程度。就连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也不肯妥协。
他被抬到床上,专业医护人员给他的背部上药,接着又是注射葡萄糖和营养液。路司译幽幽转醒时,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干裂,双眼黯淡无光。
路母瞧见他这副模样,心疼的直哭。她一直守在路司译床头,试图开导他,抚慰他。路司译一言不发,且拒绝进食。人虽然醒过来了,跟昏死时没差别。
“阿译,你别这样……你想让爸妈急死吗……”
“这天底下女人那么多,你怎么就那么死心眼呢……”
“宋青瑶过去不干不净的,还有个那么大的儿子……孩子是斩不断的牵绊,她这辈子都会跟前一个男人纠缠不清了,难道你要受一辈子的窝囊气吗……”
“儿子,爸妈都是为了你好啊……”
路司译始终沉默不语。
路母拿了宋青瑶签字的离婚协议给路司译看,“你瞧瞧,这是她签的。她很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都没争取一下,更不会像你这样……你怎么就一根筋啊……人家多潇洒,说离就离了……”
路司译接过那份离婚协议,扫了一眼后,面无表情的撕碎,撕的只剩下一把碎屑时往地上一扔。他惨白的脸上渗出铁青,有种极力压抑的隐忍。
“阿译,你撕了这个也没用。你们的离婚证已经办下来了……宋青瑶那边也收到了。”路母说,“你跟宋青瑶,已经不是夫妻关系了。”
路司译瘦削的五指紧紧攥着床单,脸色青的吓人。
在路司译养伤期间,他的活动范围仅仅局限在家里,手机和电脑等与外界联络的工具都被没收。家里有一个医护人员,两个佣人,五个警卫员。这栋房子就像一个坚不可摧的牢房。就算竭尽全力逃出,也逃不过外面大院里的层层警卫防守。
这几天路司译常常站在窗边,看着下方的警卫,眼神幽深。
他必须离开这里……
路母抹着眼泪,对正在写隶书的路父说:“我们这么做,会不会物极必反……我真的担心阿译……”
路父说:“现在是彻底断了他的念想。我就不信离个婚比戒毒还难。”
路母说:“我好心疼儿子……他受的磨难已经够多了,现在还闹出这种事……”
路父:“妇人之仁只会害了阿译。现在对他狠,是为了他好。”心字的最后一点写下,他放下毛笔,叹了一口气,“也怪我们以前太疏忽了,在他成长时期没有给予正确的引导。他有性格缺陷,必须狠下心板正。”
路母哽声道,“我没觉得阿译有什么问题,以前犯错是年少不懂事,交错了朋友……这次是爱错了女人……我儿子怎么就这么命苦……”
次日,路母带着司机,去超市选购食材,打算亲自给儿子做一顿营养餐。结账的时候,她收到了家里佣人的来电。
“砰”的一声,手机掉落在地,昏厥的她被司机及时扶住。
路父正在政协会议现场,听着委员们各抒己见,秘书长急匆匆上前,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他握笔的手一紧,脸色霎时白了。
路家,路司译在浴室里用刀片割腕,被发现时已昏死在血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