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瑶侧着身体,攥着季子晏的小手,在黑暗中借着房内渗入的月光,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儿子。看着看着又流眼泪了。有心疼,有歉疚,更有幸福。
这是一种以前从没体会过的感觉。看着他小小的脸蛋,就像是看着自己的全世界,那么幸福,那么满足。
外面传来的门铃声,将宋青瑶由静静的幸福感中拉出。她起身,走出房外,确定真的是有人在按门铃。难道是季慕衍又回来了?
宋青瑶********,走到门边,打开门,冷着脸道:“谁让你又……”
接下来的声音戛然而止,她的表情由冷漠变为了震惊。
路司译站在门前,看着她。
她还没缓过神来,他上前一步,将她抱入怀中。他的双臂将她搂得死紧,脑袋不停的往她脖颈间蹭着。宋青瑶脖颈的肌肤沾上一片凉意,有湿漉漉的液体顺着脖子往下滑。
路司译就那么死死的抱着宋青瑶,喉结不停的抽动着,好半晌没有说话。
“我先关门。”宋青瑶伸出手,将大门关上。路司译转过身,将她压在门上,他捧起她的脸庞,拉满血丝的双眼,噙着泪水,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不过十几天没见,宋青瑶却发现,路司译瘦了许多,又瘦又憔悴,苍白的脸上几乎不带血色。
“……你怎么了?”她轻轻抚上他瘦骨嶙峋的脸庞。
“老婆……”他嗓音嘶哑,哽着喉咙道,“我好想你……”
宋青瑶心弦微颤,眼眶也渐渐湿了。
路司译低下头,吻住她的唇。他边吻边搂着她往房间走。刚走到房门口,宋青瑶想到季子晏还睡在床上。她的手扒着门框,挡住了路司译,别过脸,压低声音道:“别进去。”
路司译的身体在瞬间僵硬了下。眼底的意乱情迷褪去,浮上一层可怖的戾气。
他抓住宋青瑶扒着门框的手,用力拉下,僵着脊梁走入房内。
月光下,季子晏躺在床上,睡的哈喇子直流。他翻着身子,被子被他踢掉了一半,还有一半压在身下。
宋青瑶快步上前,走到床边俯下身,扯开被压住的被子,将季子晏抱着躺好,再次为他盖上被子。
打整好之后,她走到路司译身旁,拉起他的手,往外走,“我们出去说,别吵醒小晏。”
路司译的表情已经缓和了许多,不像刚才那么可怕。
宋青瑶说:“虽然我爸这两天出差不在家,你也不想睡他房间吧?”
宋青瑶家是小房子,只有两室半一厅。宋青瑶把路司译带到半室的书房里。书房里的沙发摊开时可以当床用。她又去房间里抱了被褥和毯子出来,顺便拿了路司译的睡衣。
片刻后,两人宽的沙发床已经铺好。路司译拉着宋青瑶躺下,又是一阵铺天盖地的狂吻……
宋青瑶被吻得快要断气时,忍不住推开路司译,“好了……让我喘口气儿……”
路司译往下一躺,皱起眉,发出一声痛苦的抽气声。
“怎么了?”她当即撑起身。
“没什么。”路司译坐起来。在医院时,医护人员知道他背上的伤,晚上睡觉都是靠在特质软垫上。
“先把衣服换了。我们边睡边聊。”宋青瑶把睡衣送到他手边。
“好。老婆,你先出去。”
宋青瑶狐疑的看着他,“要我回避?”
路司译扯了个笑,“现在太瘦了,骨头架子,太难看,不能给老婆瞧见了。”
宋青瑶心里一酸,佯装轻松的戳了戳他的额头,“你的脸已经出卖了你的身材,我完全可以想象,所以你不用遮掩。”
他双手合十,恳求道:“老婆,拜托了,给点面子。”
宋青瑶见路司译那么坚持,只得走出书房外等着。
路司译脱下身上的牛仔裤,换上睡裤,又脱掉上身的外套和衬衣针织衫。他这十来天在绝食、焦虑和病痛中度过,身体的确痩脱了形。但他担心的不是这个,而是怕背上的伤被看到。路司译换上睡衣,发现手臂上的纱布很显眼。
他将纱布扯掉,手腕上缝合的伤口,像个丑陋的蜈蚣……路司译毫无所谓的笑笑,只要能够回到老婆身边,这些都不算什么。
“换好了没呀?”门外传来宋青瑶的声音。
“好了……”路司译应道,将衣袖拉了拉,遮住手腕上的伤口。
宋青瑶走入书房,与路司译依偎着躺在沙发床上,毯子盖在两人身上。路司译侧着身子搂住宋青瑶,她躺在他的臂弯里。他的手掌轻轻的在她光滑的后背上摩挲。很多次宋青瑶睡不着的时候,他就是这样,一边替她摸背,一边给她读书。
黑暗里,两人都没有说话,又似不知从何说起。
宋青瑶率先开口,“……我已经拿到离婚证了。”
“老婆,你就是我老婆,有没有那张纸都是。我们不需要那种形式。我没签字,我们也没去民政局,这证就这么下来了。FL在权利面前就是狗屁。”
“你打算忤逆你爸妈?”
“他们管的太多了。老婆,我们去其他城市生活。我还有一些存款,我会转入到朋友的户头,我们去外地买房子,用新的身份生活。他们干涉不了的。”
“你冷静点,不要冲动。”
“我很冷静。”
“你怎么这么多天没有音讯,大半夜的突然来找我?”
“我被他们禁足,今天他们出差,我溜了过来。”
“……你就算去了外地,你爸妈也会把你找出来。”
“放心,我又不是通缉犯,他们不能大张旗鼓的找。那些暗查的方式,我都清楚。我知道怎么避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