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初,彭湃以“宁静着澎湃”为主题的摄影展如期开幕,文清慧作为海洋系列的模特和摄影师的圈内好友,参加了首日的开幕仪式,这次拍卖收入所得的将用于公益事业。随着巨型幕布的拉下,主题画呈现在公众面前,展览正式开始。
媒体采访时,不善于应付媒体的彭湃拉着清慧的胳膊,示意她留下来陪着自己。
清慧冲镜头笑道:“我今天来主要是帮朋友宣传的,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彭老师的作品。”
听了她的话,彭湃开玩笑道:“其实是她放假了闲着没事做,我听说文清慧无聊得快长草了,才大发善心把她从家里拉出来。”
“现在的确在放暑假,正好家长可以孩子们一起来看展览,陶冶情操,”清慧补充了一句:“虽然我也没见过全部成品,不知道有没有深刻的教育意义。”
“哎呦,您这定位太高了,要是人家来了觉得没有达到期望的效果给差评怎么办?作品卖不出去,咱拿什么做慈善。”彭湃适时地将话题引向作品出售上。
清慧拍着胸脯信誓旦旦:“模特本人都站在这里了,要是作品还卖不出去,我隐退好了。”
“别别别,要是卖不出去,要隐退的也该是我啊。”彭湃慌道。
记者看着两人一唱一和,跟说相声一样,不好插话也挺开心:前几年的展览,因为主办方规定采访内容必须与作品有关,记者们只好跟彭湃探讨作品内容,她回答的比较抽象记者们听不懂,从山水人物谈到人生理想,导致对话无法进行,采访经常冷场,今天有朋友在,彭湃老师可能也没那么紧张,话渐渐多了起来。一直以为艺术家的世界比较难靠近,看来还是分人。有文清慧在一旁吐槽,彭湃也变得接地气了。
比如记者问起:“有评论家说您这次的作品和前几次相比风格有了不少变化,请问是尝试要改变路线了吗?”
“作为摄影师,风格太早确定下来不是一件好事,因为这会变成沉重的枷锁局限你的发展。我是根据当地的地理环境和自己的理解来确定风格的……”接着彭湃说了一大串,清慧发现提问记者表情有些尴尬。
清慧深知她遇到和工作的事情就热血无比,便拍了彭湃一下:“请说人话。”
“……算不上改变风格,只是按照自己想的来。”
采访结束后,彭湃去招待几位重要的客人,好像是能和她聊得来的专业人士,而后会四处走动听取参观者意见。文清慧便独自走入展厅参观。
她作为模特参与的一张照片《光明与黑暗》摆在了醒目位置。作品中,文清慧的脸占了绝大多数地方。左边的脸黑白处理,眼妆融入了海洋元素,右半部分几乎没有化妆,而是在脸颊上绘制了动态的浪花图案搭配渐变色蓝色的唇彩,来体现夜晚和白天海洋的不同状态。
当初在化妆室准备完毕看到这个造型时,清慧有些吃惊,认为自己不太适合这造型,没想到效果意外的好。这样看着放大版自己的脸,感觉真的很奇妙,像是认识了一个新的自我。果然还是要相信专业人士的眼光。
照片右侧已经贴了几个标志,说明有几个人欣赏它,有买下来的打算。清慧心里正高兴的时候,隐隐感觉有人盯着自己,“感觉”好像是从离她不远的一个地方传过来的。
清慧下意识环绕四周,这种奇怪的感觉就消失了,附近也没什么认识的人。
是错觉吗?她想,便打消念头走去另一个小展厅了。
就要拐进房间前,清慧侧过身朝原来站的地方瞥了一眼,这次她注意到了一道非常眼熟的身影,再定睛一看:那不是谢谨的妈妈蔡月贞吗?
她走近后出声打招呼:“蔡伯母?”
“啊,是清慧啊,真巧。”蔡月贞转过头冲她笑笑。
不算巧吧,主办方有说过她要来的啊,或许是她不知道吧。“……谢谢您今天特地来看摄影展。”
“不用那么客气,这几天正好有空,我和朋友就一起来参观参观。”
“是么,哈哈。”貌似周围的人没什么看起来像是她的朋友啊。清慧四下张望了一下,没有见到谢谨的身影。也是,他要是到场了,必定会引起骚乱,怎么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
蔡月贞瞧着她的反应适时说:“小谨他出国了。”
“是嘛。”又出国了?
蔡月贞生怕清慧误会什么,解释道:“他是去工作的,有个什么电影节,具体名字我没记住。这票还是他送给我的,走之前千叮咛万嘱咐要我别迟到,还把美术馆的具体位置发到了手机上,好像我不是本地人一样。”
“嗯……多谢。”清慧感到自己的脸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