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陈光冲我摇摇头，示意他之前的确没时间去办这件事。
没想到这地方还能遇到，正巧那几个孩子的事也该解决了。
“对了，你家孩子挺好的？”
“挺好的，就是从儿童公园回去后感冒了几天。哎呀，现在小孩子治病老贵了，你这岁数还没孩子你是不知道啊，比大人花钱都多……”
一说到孩子，这女人的话匣子立刻就打开了，说了一堆。我心说感冒应该就是因为李四吸了一点孩子的阳气，现在看来他们的话都是可信的，的确没有什么大影响。
当初赵月已经把买游乐场年票的钱给了我，我放在陈光那，他也不可能动。只是这时候也没法买，我不好意思地笑道：“那个我们是说到做到的，通票肯定是给你们的，但是我现在没法买啊……”
她估计也没当回事，如今谁也不差那三瓜俩枣的，笑道：“嗨，没事。不过你们这电影拍得不错，整的挺有意境啊，要真能上映我肯定带我家孩子去看。你们刚才那些鸽子是怎么弄的？”
一听这个问题，我就头大，很显然想知道这个问题的不止她一个，好些人都好奇地看着我。
我转头问道：“你们想知道吗？”
“想啊！”
“其实都是花钱训练的鸽子，一只挺贵的。古代不就有信鸽吗？其实差不多。”
其实一点关系都没有，信鸽知道回家，可没听说谁家信鸽知道排成队形。不过人都是比较容易忽悠，而且这是个科学的时代，月亮都上去了，大部分人都不那么迷信，纷纷相信了我的说法。
我连正眼瞅那俩男的都没瞅，心说这也没法呆了，转身就要离开，就看刚才给我五块钱门票的啤酒摊老板笑道：“哎哎，把请清洁工的钱出了呗。我看戏可是给钱了的，你们不能拍完就不管吧？”
怪不得说无奸不商，我还寻思这厮是个性情中人呢，合着那五块钱是在这等我呢，悻悻地掏出来三百块钱给他，冲着众人道：“多谢各位配合，咱们影院见。”
说完拽着他仨就往外跑，后面很多人纷纷问道：“你们那电影叫啥名啊？”
我也没回答，林曦可能从来没经历过这么古怪的事，边跑便笑，一会就岔气了，蹲在那直哎呦。
等上了车，刘丽娟的电话也来了，陈光变成的柳笛说了声再见就走了，我装模作样地看看手机上的时间道：“陈光也该来了。”
不一会的功夫，一辆出租车到了我们身边停下，我赶紧假装开门挡住了林曦的视线，表还没按下去的，估计也就十几步的距离。
陈光装模作样地喘息了几口道：“累死我了。”
林曦狐疑地看着他，又看看我，最后看了看叶子，摇头道：“你们仨可真奇怪，陈光你这鼻子倒是属狗的哈，都没告诉你在哪你就能找到？”
陈光怔了一下，林曦堵着耳朵道：“行了，不想说就不说。你去副驾驶坐着，我开车，今天有事和你们说。”
我就知道她肯定有事，要不然今天不可能这么古怪。叶子轻轻拍了我一下，在我手背上写了几个字问：“她发现什么了？”
偷偷看了眼林曦，这样子又不太像，只要摇摇头，估计一会就知道了。
随便找了家饭店要了个包厢，也没有磨磨唧唧地推让点菜，林曦干净利落地点了几个，说了声谢谢让服务生出去了。
一时间我们三个都不知道要说啥，按说她肯定会问叶子刚才的事，忽悠别人还有可能，现在拍电影的到处跑，但她是知道我们根底的，再说只要导演不****，我们这模样的也就当个群众演员还未必够格露脸。
然而她顿了一下道：“本来我不想搭理你们的，但是下午发生了一点事，我接到了一个通知，哎……”
她重重地叹了口气，陈光紧张地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得病了？”
我和叶子也是焦急不已，忧心忡忡地看着她，从一下午就感觉出来不对劲儿。常言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难不成她得了什么绝症？
“去拍片了吗？医生怎么说？晚期还是早期？其实癌症也不一定肯定会死，只要放松心态，还是有几率康复的，当年……”
林曦噗嗤一声笑了道：“你们电影看多了吧？哪这么多事？我下午的确接到了个通知，但不是我。是我初中高中的同桌，他……他成植物人了。”
要知道汉语里的他和她是听不出区别的，陈光当时就有点想问什么的意思，我一看她还笑了，奇道：“怎么？你这同桌是女的？上学的时候成绩比你好模样比你靓，还和你争过同一个小男孩结果你输了？”
陈光满心欢喜地期待林曦点头，林曦皱眉道：“我说柱子，你能不能思想别这么阴暗？那是个男的，初中高中我俩一直同桌，后来我去了警校，他也跟去警校了，但是没分在一起。”
我一听这话，忍不住问道：“什么意思？青梅竹马？”
“你傻啊？青梅竹马我早去医院了，有空在这和你们聊天？他是追过我，但我又不喜欢。后来他死心了，又有女朋友了……”
“那你这么大感慨干什么？你看给陈光吓得，哎哎，轻点，捏碎了杯子要赔的。”
林曦摆摆手道：“我这个人，不喜欢就是不喜欢，绝不拖泥带水，也绝不给那人一点想象的空间，什么先做朋友之类的话我也从不说。长痛不如短痛，干嘛非得说话说得遮遮掩掩的，弄得好像还有可能似的。他出任务成了植物人，女朋友照顾着呢，我就是感慨下，但是绝不可能去看他的。”
最后这话似乎是说给陈光听的，叶子赞道：“林姐姐这性格真好。既然不可能，又何必给人留希望呢？”
我奇道：“你们这思想有点怪啊，人家那么喜欢你，你最起码也得表示下友好吧？这么做是不是有点绝情了？”
林曦嘁道：“绝情就是最大的善良，我又不养备胎，干嘛藕断丝连的。只不过下午接到通知，毕竟同桌六年又大学四年，这么一个人忽然一下就成植物人了，看了看我们高中的毕业照，还是挺有感慨的。当年的同学，如今已经没有了两个。”
她叹了口气道：“你们知道保尔的那句名言吧？人要抓紧时间……”
陈光和她一起念了起来“人要抓紧时间生活，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疾病或是意外的悲惨事件，都会使生命中断……”
“是啊，下午看了高中的毕业照，才忽然觉得当初背的这句话竟然如此有道理。所以我想了，我真的没时间去和你们生气，为什么不高高兴兴的呢？甚至我自己都清楚，虽然我说不再理你们了，可是过一阵总会消气的。既然到头来还是会消气，现在又为什么要生气呢？那不是在浪费生命吗？”
我歪着头看着她，问道：“你没生病吧？就因为看看高中毕业照这么大的感慨？之前我偷偷看了你一眼发现你皱眉，我还以为有什么大事呢。”
林曦无奈地道：“我那是长久不穿高跟鞋走路磨脚了，疼的。现在我不生气了。陈光，你最好的两个朋友也在这，我就问你一句话。”
说完她顿了一下，我和叶子赶紧支棱起耳朵，陈光更是有点手足无措。我心说她准备问啥？不能是问两个人能不能处对象吧？
然而她这句话还没问完呢，就听着外面传来一阵嚷嚷声道：“妈了个巴子的，车在外面，那四个****就在里面呢。哎，服务员刚才有没有四个人进来？”
外面乱哄哄的一群人，我都不用走脑子都知道服务员可能会告诉他们，接着门被推开了，人还没到骂声就先到了：“谁刚才惹我小弟了？我草你……”
后面那个称呼还没骂出来了，就看到推门就来那个人直接愣住了，硬生生把话噎了回去，然后挤出了笑脸道：“柱子哥，光哥，叶子姐……怎么在这吃饭呢？”
后面跟着两人，正是之前被鸽子拉了一身的，估计是跟着我们的车到了这找了大哥，然而这个所谓的“大哥”却是许三。
那俩人一看这架势，忍不住嘀咕了一声道：“刚才在外面还牛逼哄哄的说照着我们呢，草，这一见面就管人叫哥。”
许三一听这话，顿时喜笑颜开，没有半点生气。
冲到我面前道：“柱子哥你也看到了，这俩人脑子这么不好使，绝对不是我嫡系啊，都是朋友托朋友不好意思不来的。”
我一听也乐了道：“你这论证挺挺特别啊。”
“唉呀妈呀，实话跟你说吧，我是听说有车才来的，没想到柱子哥你有车了……现在遇到要平事，都先问问对方什么样。要听说就一普通人或者身体不好的，我是从来不去的，吃一堑长一智啊。”
他是差点被叶子剁手的，而且如今混的不错也是我们帮忙，当然知道那俩人身上没伤意味着我们根本不屑于和他俩一般见识，所以他也就没搭理那俩人。
跟来的几个人都是熟人，纷纷过来打招呼，彻底把那俩人当成了空气。那俩人看看这场面，二话不说直接走了。
我看看许三的一身西服，早已不是当初穿件T恤的情景了，看来被我们收拾过的王连平对他很信任。
他让那几个跟班去隔壁包厢要了桌菜先去吃，自己坐在我们这似乎有什么话要说，瞅瞅林曦却欲言又止。
我知道肯定是关于王连平的事，那个商务会馆里的壁画和装修肯定有问题，这才让他在那盯着。只是如今林曦在这，有些话总不好说，可这时候要是又出去说悄悄话，只怕林曦那句没问的话直接就不问了。
好在许三也不知道我们到底是干啥的，圈内的事不至于说出来，我权衡了一下便道：“自己人，说吧。”
林曦笑了笑，许三点点头道：“前几天我和王连平半夜去了趟西联屯……”
对面的林曦一听这个地方，忍不住反问道：“西联屯？”
